孫世平:“葉姑娘這是打算做成衣的買賣?”
葉輕:“是的,不知道孫公子有沒有興趣?”
孫世平:“眾所周知,我是做布料的生意。”
“但,這不影響你的生意,布料和衣服一起賣,可以面對不同的客人,而你的客人也有更多的選擇…。”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人脈,也沒有人手,葉輕才不找他呢。
自己可以去其他地方開店,比批發給他賺多了。
葉輕從包袱的里,拿了幾套成衣出來,這幾套衣服款式是一樣的,只是分了大中小的碼數罷了。
葉輕介紹著說:“你看,這個款式的衣服,時尚又潮流,還有好幾個碼數,分別滿足小個子、中等身材、胖子,而且價格又便宜,又不浪費時間…”
最后,在葉輕三寸不爛之舌的一番說辭之下,孫世平終于點頭了。
雖然他不知道時尚潮流是什么意思,卻不妨礙他對成衣的看好,相信所帶來的商機超乎他的想象。
回程的路上,郭明峰看著眉開眼笑的葉輕,不由得感嘆:“葉姑娘,你做生意都是靠著忽悠嗎?”
葉輕一頓:“什么叫忽悠?你以為孫世平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嗎?如果不是讓他看到商機,你以為他會和我們合作嗎?”
郭明峰撇撇嘴:“我倒沒有看到你有多實誠,那些芋頭糕、蘿卜糕都是你耍的小心思,想不到,你竟然用這一點點小吃食,就能為你帶來這么大的利益。”
“瞧你說的,世上都沒有好人了。”
臘月十九這天,葉小花出嫁的日子。
村里已經很久沒有辦喜事了,而現在又年關將至,也是一年中最閑的時候。
葉小花父母不想大辦,因為收到的彩禮并不多,家里的日子雖然比以前過得好一點,但是嫁女兒嗎,用不著大操大辦。
卻耐不住村里人的熱情,紛紛表示要過來吃席。
以前,10文錢就可以帶著全家人去吃兩頓,村里就是這樣,只要給錢了,就可以去吃,甚至還有人打包回來。
肉菜本來就少,都不夠吃,你打包了人家吃什么?
所以這次,葉村長明令禁止份子錢不能低于20文,而且沒有吃飽之前不能打包。
這也是為了主家著想,份子錢那么少,辦酒席豈不是虧死。
有錢人家倒是無所謂,一頓兩頓又不會吃窮,圖的是熱鬧。
葉小花已經化好了妝,正等待新郎官的到來。
她就只見過新郎官一次,也就是相親的那一天。
說實在,她對新郎的樣子都有點模糊了。
相親那天,因為害羞,她都不敢抬起頭看對方的臉。
整個過程,幾乎都是紅著臉,低著頭的。
她心里忐忑不安,又很期待。
今天過后,她就是為人妻了,對以后的生活充滿了期望。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抬頭看去,竟然是葉輕。
葉小花一臉的震驚,自從葉輕回來之后,她們基本上沒有單獨相處過。
關系很一般,見面也就點點頭而已!
而葉輕如今的身家,更讓她羨慕嫉妒恨。
有錢又漂亮,就連她的護衛都俊的一塌糊涂。
漂亮就算了,還很有本事,聽說生意已經做到了府城,這些都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的。
葉小花怔怔的看著葉輕,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來干什么。
葉輕其實不想來的,她只是來吃席的。
單單份子錢,她就隨了500文,可把葉小花家里高興壞了。
本以為可以安安心心地吃席。
誰知道,剛坐下來,葉小花的母親笑瞇瞇的拉著葉輕到葉小花的房間:“你們都是同齡人,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小花馬上就要出這個門了,以后你們也沒有機會坐下來聊聊心事。”
她哪里不知道,這兩個年輕的姑娘根本就沒什么交情。
人家葉輕每天想著怎么賺錢,她女兒忙著繡花,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但是,葉輕過來了,就是給她面子,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葉輕對他們家不一樣。
葉輕有點尷尬了,假裝咳嗽了一下:“呵呵,小花,恭喜你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還有這是給你的添妝。”
說著,把一個做工十分精美的的簪子放到添妝盒子里。
一般來說,只有自己家的親戚才會添妝。
但,葉輕這不是被逼的嗎,這個簪子是她準備送給人的。
買了兩個,一個是給紀云,一個是給周鈺兒的。
得,如今送了一個出去,還得再去買一個回來,唉,總是做這種虧本生意。
葉輕出去之后,葉小花迫不及待的把簪子拿了出來,把盒子打開,只一眼,就讓她深深地愛上了。
雖然她不懂玉,可是這成色,這款式,這做工,無不說明,這是好玉,而且價格不菲。
想想也是,葉輕這么有錢,怎么可能會送便宜貨呢。
一瞬間,心里又覺得很不是滋味,人家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這么頂級的玉,這簪子比她所有的嫁裝都值錢。
而自己呢,除了繡花還會什么?
葉小花的母親,看到外面沒有人注意她,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開口就是:“葉輕送了什么給你?”
“是一個簪子。”葉小花把簪子遞了過去。
“我的乖乖呀,她可真夠大方的,這么漂亮的成色,絕對是好玉,看來,我把她叫進來是對的。”葉小花的母親得意的說。
對于這個簪子,葉小花的母親表示十分滿意。
要過年了,是店鋪最忙的時候。
菜地里的菜,生長的速度都跟不上賣的速度了,只能去其他菜販子那里買。
配送中心的所有人都不能回來。
就像過年,那些酒樓和府邸的人也要吃飯呀,所以配送中心和運輸隊的人不能放假。
葉輕給他們三倍工資,讓他們安心地干活。
除夕之夜,一家人一起過年守歲。
從幾天之前,柳氏就采買置辦一應食材,等到除夕這一日,從早上便開始忙碌起來。
蒸魚,白切雞,排骨湯,拌涼菜……等等,置備了一大桌子飯菜。
南方的冬天其實也挺冷,只是沒有北方那么冷而已,山區里同樣會下雪。
那么冷的天,葉輕提議打火鍋。
這個火鍋就不像現代那么方便了,想燒煤氣就燒煤氣,想電就用電。
而他們現在只能在屋里架起一口大鍋,下面用碳烤,所有人圍著桌子一起吃火鍋。
因著準備的食材本來就多,加之下午切好的各種肉片、各樣青菜都是現成的,所以也不麻煩,大家都十分樂意。
螺螄粉休息幾天,葉海河有空在家里,還特意包了餃子,要是在以前,這么好的日子,想都沒想過。
幾個小孩子一人拿著一小碗,圍坐在鍋邊,把肉丟進鍋里,,直是吃得不亦樂乎。
剛開始的時候,秦火英和小紅他們幾個很拘謹,從沒想過,平時就算了,但是過年這種大節日,也可以和主人一起上桌。
到后來,因為幾個孩子玩鬧,氣氛被打開,慢慢地融入這個一點都沒有架子的大家庭里。
大家一邊吃著,一邊聊天,撈起涮好的肉片時,幾個孩子已經吃完,丟下筷子往外跑去了。
有紀云跟著,倒也不怕。
小丫和葉志更加夸張,把葉輕放在庫房的炮仗拿了出來。
說要自己去放炮仗,大家人不用管他們。
郭明峰為了幾個小家伙安全,見狀也只得飛快塞了幾口,跑出去跟著了。
最主要的是,周鈺兒在里面。
幾個孩子很調皮,紀云故意把冰冷的手放進豆豆的脖子上。
豆豆忽然感覺冰冷,不由得叫喊一聲,看到是紀云之后,他并沒有生氣。
而是歪著腦袋的看著紀云:“紀云姐姐,你蹲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紀云那里想當一個孩子會有什么壞心思,不疑有他,直接蹲下。
豆豆伸出手,將冰冷的手直接摸到紀云的臉上,然后猛地跑了。
紀云淬不及防,猛地被冰了一下,不由得尖叫一聲:“臭小子,你居然冰我,你等著瞧,有你好看的。”
說罷,朝往豆豆的方向追過去。
豆豆早已經“咯咯”笑著跑遠了。
“啊啊,你這臭小子,蔫壞蔫壞的。”
絕不承認,她被一個小豆丁給耍了。
幾個孩子看到紀云追著豆豆跑,也加入了跑團大戰。
“紀云姐姐,你過來追我啊。”小丫邊跑邊叫。
“我在這邊哦,你追不到我。”郭文聰也是調皮搗蛋,平時都很拘謹,此時此刻孩子的天性全部釋放出來,跑起來比誰都要瘋。
蘭蘭已經完全融入這個團隊里,和小伙伴們打打鬧鬧的。
這么多人欺負紀云一個,周鈺兒肯定不干了,大喊一聲:“紀云,我來幫你。”
于是,兩個大姑娘,追著一眾小朋友。
而郭明峰,卻面無表情地垂手站在一邊,瞧著周鈺兒奔跑的模樣,眼睛里閃過一抹笑意。
屋子里,大家悠哉悠哉地吃著火鍋,等了半天不見炮仗爆竹的聲音響起,不由得好奇起來:“這幾個家伙該不會都不會玩吧?”
柳氏則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地道:“該不會是我們買的炮仗是壞的吧?”
話音才落下,便聽外頭傳來了孩子們嬉笑的聲音,還有狗狗的叫喚聲。
柳氏走了出去,才發現孩子們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哪里是炮仗壞了,分明是孩子們只顧著玩,竟給忘了。
“哎喲,怎么玩得這一身的汗?”柳氏和鄭氏手里都拎了一條干凈的布巾,走過來分別給幾個人身上的汗都擦干。
一擦干,孩子們又接著跑,這次還多了兩條狗狗。
郭明峰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外頭冷,屋里卻溫暖如春。
沒多久,幾個孩子又跑回來了。
豆豆“噔噔”跑到葉輕的身邊坐下:“姐姐,豆豆又餓了。”
壯壯指著自己的肚子說:“我也餓了。”
在外面瘋跑了一會兒,剛才吃飽的幾個孩子,這會兒又覺著有些餓了。
豆豆和壯壯重新拿起筷子,鼓著腮幫子又開始吃起來。
有樣學樣,蘭蘭跑到自己娘親的身邊,撒嬌的說:“娘親,我肚子也餓了。”
秦火英尷尬的不敢抬起頭。
葉輕見狀,笑著說:“蘭蘭,想吃什么呀?”
蘭蘭:“我想吃大白菜。”
葉輕打趣的說:“怎么不吃肉,想吃大白菜啊?”
“因為大白菜很甜。”蘭蘭誠實的說。
豆豆:“我也喜歡吃大白菜。”
葉輕搭眼瞧著小家伙,只見一張小臉兒通紅,鼻尖兒更是紅通通的,甚至還有些清鼻涕,不由得笑了。
掏出一條手帕,輕輕給小家伙擰了擰鼻涕,
抬頭瞄了一眼紀云,笑道:“你們方才你追我趕的,誰贏了?”
幾個孩子因為是輸了,又不想承認,互相用眼神交流一下,便集體撅了撅嘴,悶不吭聲。
紀云和周鈺兒當然是贏了,聞言,興高采烈地說:“當然是我們了,幾個小屁孩,那里有我們厲害。”
豆豆不服氣地道:“紀云姐姐和鈺兒姐姐這么大了還欺負我們,哼,不和你玩了。”
“我哪里欺負你了?”紀云瞪眼說道。
豆豆理直氣壯的說:“你們那么大的人,我們是小孩子,當然比我們跑得快了,有本事你和姐姐比。”
葉志翻了個白眼:“幼稚!”
好兄弟被人說幼稚,壯壯不高興了:“叔叔是大壞蛋,你才幼稚。”
葉志有心逗他:“壯壯最幼稚。”
“哼,我不和你玩了。”
大家好笑的邊吃著火鍋邊看著他們吵鬧。
葉輕一家在家里打火鍋,溫暖又溫馨。
而距離2000多里的龍虎山,卻是漫天飛雪。
雪下的太大,視線變得很差,便是睜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一段很短的距離。
大鷹盤旋過天際,興奮的在狂風里振翅,如同不屈的勇士。
龍虎山被掩埋在風雪之中,天空一片白。
這樣惡劣的天氣,本該是一片死寂的,可是那條已經看不清路徑的山道上,偏偏卻有一行人艱難的前行著。
馬車被丟在路邊,上面堆滿了積雪,車轅和輪子都被雪埋了。
今天天氣突變,大風雪瞬息而至,里面的人只能棄車步行。
二十幾個男人,都穿著大裘,腰間有佩刀,頭戴厚厚的風帽,遮住了頭臉嘴巴,只露出一雙眼睛,精芒四射,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尋常人。
突然,前方傳來了聲音。
所有人的手指已經摸向了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