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軍營里沒有打谷機,也沒有種田,這是我聽一些老兵說的,可能他們家鄉有這種東西吧,我覺得我們應該用得著。”
然后把打谷機的原理解釋了一遍。
葉海河雖然還沒有看到打谷機的模樣,但是經葉輕這么一解釋,認為比之前的手工要快得多。
但,葉海河同樣說出自己的擔憂:“要是這個打谷機真的能做得出來,時間要多久就不好說,但是,萬一成功了,被鐵匠或者木匠私底下做了,拿去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關于這個問題,葉輕也有想過:“如果真的成功了,我們可以跟鐵匠他們簽協議,這個東西可不能隨便做,被我們發現了,他們要賠償之類的。”
葉海河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要他們簽協議的話,很難。”
“為何?”
“打鐵都是祖傳的手藝,他們認為只有自己才能做得到,而外人有什么資格叫他們保守秘密,既然他們能做第一次,那肯定就能做第二次,熟能生巧,就算沒有了詳細的尺寸,多琢磨幾遍,根據記憶依然能做得出來。”
葉輕一愣,想不到這些鐵匠還看不起人,好在,去定做移動灶臺的時候,鎮上唯一的一家鐵匠鋪沒有為難她。
葉海河頓了一下:“朝廷對鐵器管得很嚴,如果需要太多的鐵器,還要向衙門稟報,不然,鐵鋪也拿不出這么多鐵,人家會以為我們想造反呢。”
葉輕嘴角一抽,就這么一點小配件,還和造反聯系到一起,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
葉輕同時又有點迷惑:“可是,上次我去定做灶臺的時候,并沒有要求我去衙門稟報。”
葉海河:“可能剛好鐵鋪有鐵器,再加上你給的錢夠多,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以前在西北軍的時候,那些武器有長槍也有大刀,弓箭、盾牌等,雖然不能與現代的武器相比,卻是從來都沒有缺過,早知道,就多拿幾把大刀回來,可以熔了做成其它的工具!后悔莫及呀。
葉輕:“那先把打谷機做出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如果打谷機做出來之后,真的能達到預想的效果,到時候再去衙門看看,有批復的話,應該可以批量生產!
不行的話,就把這個發財夢掐斷!
父女倆說干就干,首先是用木頭來做,試驗成功之后,再標明具體的尺寸,找鐵匠做出來,這樣子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葉海河的手藝不是很好,但葉海林的手藝不錯,葉海河把他叫了過來。
葉海林憨憨的說:“二哥,你找我,是不是房子有什么問題?”
葉輕:“三叔,不是我爹找你,是我想請你幫忙。”
葉海林連連擺手:“你這丫頭,跟三叔這么客氣干嘛,有什么事你直接說吧,三叔能做到的,絕不會二話。”
葉輕把圖紙拿給他:“三叔,你要多久可以把圖紙上的東西制作出來?”
葉海林拿過圖紙,分解圖,他是看得懂,但是合并起來的樣子,他就很迷惑:“這是什么?”
這玩意看起來怪怪的,他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東西用來干什么。
葉海河一臉驕傲的說:“這是打谷機!就是用來脫谷粒的工具,比我們手工脫粒方便很多,也快很多。是大丫根據其他人的描述,自己畫出來的,厲害吧。”
葉海林翻了個白眼:“二哥,你叫我過來,不是想要幫忙,而是向我炫耀吧?”
葉海河嘿嘿的傻笑:“怎么會呢,大丫本來就很厲害,用得著炫耀嗎?”
葉輕老臉一紅,這是剽竊別人的產品,經過她的手畫出來,就成了她的發明,假裝咳嗽兩聲:“咳咳,爹,三叔咱們言歸正傳。”
“對對對,咱們言歸正傳,不能耽誤正事。”
葉海林的手藝確實不錯,比葉海河的動作快很多。
他以前從軍的時候,是一名真正的火頭軍,沒有上過戰場。
他從葉海河的口中得知,葉輕也是一名火頭軍,但他從葉輕的身手看,那動作瀟灑如云,干脆利落,絕對不可能是一名火頭軍能做得到的,肯定是廝殺在一線的先鋒軍!
只是擔心二哥和二嫂承受不住,才說了善意的謊言。
所以他對葉輕更是心疼,這孩子年紀小小的,不但懂事,而且還練就了一身本領,這一身本領都是拿命換來的。
因為不知道尺寸,三個人都是邊做邊討論!
葉輕也想動手,被兩個大男人攔住了:“小孩子家家的,一邊看著就好。”
葉輕嘴角微微一抽,還小孩家家的,姐比你們小不了幾歲!
豆豆和壯壯覺得好玩,圍在葉輕旁邊打打鬧鬧。
葉輕也隨他們,只是不讓他們兩個靠近葉海林,那里都是工具和木頭,一不小心摔倒,隨時都有受傷的可能。
但小孩子坐不住,非要湊到葉海林的前面去。
葉輕:“都不許亂動,乖乖坐下,姐姐給你們講故事。”
“太好了,姐姐講故事嘍。”
小丫搬了小凳子過來,乖乖地坐在葉輕的前面。
紀云和周鈺兒幫著柳氏忙其他活,葉志喂馬去了。
葉輕只是講了兩個簡短的小故事,葉海林在制作的過程中,總會出現不懂的問題要問她,所以講故事的過程中不斷地被打斷。
“好了,講的口干舌燥,你們幾個,就知道糾纏姐姐。”
柳氏端著一碗開水過來,塞到葉輕的手里:“趁熱喝了。”
“謝謝娘。”
經過一天的反復琢磨,打谷機的框架,也就是機架終于做好,只是里面還空空如也,里面的才是技術的關鍵!
踏腳軸、踏腳架、連桿、大齒輪、小齒輪、輥筒軸、幅條、擊谷齒等!
柳氏沒敢打擾他們,飯點的時候,還親自把飯菜端到他們的面前。
如此不眠不休五天之后,第一臺打谷機終于做成!
這當中,動用了所有的人力資源,比如,沒有橡膠做皮帶,用的是牛筋代替,這牛筋還是村長的親戚的三姑的二姨,很早之前,家里養的老牛,死了之后留下。
這個時代的牛是不允許殺的,因為牛的作用很大,再加上普遍的百姓都很窮,所以牛很貴。
只有老死的牛才可以殺!
里面的齒輪之類的,也是先用木頭做好,裝上去沒有問題之后,就按這個尺寸叫鐵匠打出來,當然,錢是少不了的。
鎮上的鐵鋪已經開了幾十年,是老店鋪了。
鐵鋪的生意很好,鐵匠們忙得腳不沾地。
葉輕為了早點拿到東西,比別人都花了點錢。
葉輕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鐵鋪的老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鬼使神差地把為葉輕打制配件的鐵匠叫了過來。
“剛才那姑娘拿的是什么?”
“咋啦?”老鐵匠古怪地問。
老板:“你不覺得她做的東西很奇怪嗎?”
老鐵匠摸不著頭腦:“有什么奇怪嗎?”
“你還有圖紙嗎?”
“沒有了,剛才她來拿貨的時候,一并把圖紙帶走了。”
“你為什么不把圖紙留下來?”
“留那玩意干什么?我是打鐵的,又不是賣圖紙的。”
老板:“沒眼光!”
老鐵匠:“?”
這和眼光有什么關系?
“以后要是這個姑娘過來,你留意一點。”
“留意什么?”
老板:“?”無法溝通!
整裝完畢之后,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東西真的能脫谷粒?”
幾個小的一臉稀罕的看著,特別是豆豆和壯壯,眼神里充滿了大大的疑惑,這玩意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能爬進去玩嗎?看起來好好玩的樣子。
葉輕:“試試不就知道了。”
柳氏迫不及待的說:“我去割一點稻谷回來!”
葉輕:“娘,不用這么麻煩了,我們把打谷機抬去不就行了!”
葉海河:“要不,還是讓你娘割一些水稻回來試試,如果不行的話,還得繼續改進。”
說的也對,萬一不行,在家里修改就好了,不用搬來搬去,而且這玩意還不輕。
很快,柳氏就挑著一擔水稻回來!
葉海河催促著:“大丫,趕快試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葉輕的身上,屏住呼吸,等待奇跡的發生!
葉輕拿著一把水稻,一腳踩在打谷機的踏板上,將手中的稻子,放在滾筒上,突然,“嗡噠嗡噠”地轟鳴聲響起!
打谷機不停運轉著,散發著清香的一粒粒稻谷如驟雨般,密密實實地脫落傾灑下來,直接落在前面的框斗里!
葉海林激動得大聲喊道,甚至跳了起來:“成了!真的成了,你們看看這個稻谷真的出來了。”
葉海河迫不及待地說:“大丫,讓爹來試試。”
第一次用打谷機,葉輕像師傅帶徒弟一樣,仔細講解打谷機的要領和關鍵。
葉海河心情激動的打完一把水稻,臉上是遮不住的笑容。
秋收正式開始。
稻田就是農民一生的主戰場,一代一代農人在田野里勞作,將勞苦的一生消耗在這片不算遼闊的田野里。
稻子的生長期長,吸飽了陽光,占盡了歲月的風情,直至10月才開始泛黃。
田野里飄逸著陣陣稻香,部分地塊上的稻谷已經收割完,重新露出了深褐色的泥土,曾經鋪滿秋實的田野日漸空曠起來。
葉輕站在一望無際的稻田邊,看著眼前那一片又一片金黃金黃的稻穗。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古代的秋收!
一大早,葉海林就幫著把打谷機抬到田里。
葉海河的腳不方便,根本就使不上勁,是村里的人幫忙抬的。
隆隆的打谷聲把很多人都吸引了過來。
很快,打谷機就成了田間亮麗的風景線。
大家都很稀罕這玩意竟然能脫谷!
割稻谷是真的很累,很快葉輕就已經累得腰酸背痛,比上戰場還累!
但葉海河和柳氏仍堅持不懈地彎著腰,一絲不茍地收割著稻子。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她還是乖乖地脫谷吧!
葉海林夫妻倆也來幫忙,他們家沒有牛,等葉輕這邊忙完之后,要借打谷機過去!
一天忙碌下來,收了兩畝地,這是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
家里的幾畝地兩天就收完了,葉海河高興的找不著北:“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短短兩天時間就已經全部割完!”
柳氏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腰間,痛的葉海河瞬間清醒:“孩他娘,你這是干嘛?趕緊松手,痛死我了。”
柳氏:“知道痛,那就不是做夢,趕緊干活吧。”
葉海河:“我感嘆一下都不行。”
“有這個時間感嘆,還不如趕緊忙去。”
稻谷雖然割完了,接下來還有很多活要做,曬稻谷是其中一項最重要的任務!
田里的稻草,曬干之后,家里不夠柴火的,還要拿回家里燒。
用不著的,就留在田里,明年開春的時候,一把火燒了,用來做肥料。
而葉大牛夫妻倆,也沒看到他們來幫忙!
這次秋收,交完賦稅之后,會給他們分一點糧食!
分家的時候,就已經寫明那塊地是他們的,秋收之后就會還給他們。
至于明年,他們會不會種田,就不得而知。
然而,就在大家忙著秋收的時候,有人又開始做妖了。
葉輕幾個去葉海林家幫忙了,前幾天,為了把打谷機制造出來,葉海林沒日沒夜的忙著!
葉輕過意不去,把錢給他,葉海林氣得瞪大眼睛:“你這孩子,你再這樣子,三叔可就翻臉了。”
三嬸同樣不肯收錢,說又沒有出什么力氣,收錢實在是太生分了!
忙完了自家的,葉海河帶著一家人去幫忙,禮尚往來!
家里只有周鈺兒一個人在家,就連旁邊的葉大牛夫妻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農村的院子,只要有人在家,大白天的時候,一般都不會反鎖的!
周鈺兒就在房間里做著針線活。
然而,就在這時,院子的門被推開!
周鈺兒以為是家里人回來了,正想走出去看看。
迎面卻走來一個長相猥瑣,鼻翼處長著長毛痣一臉淫笑的男人推門進來!
“小姑娘,你一個人在家呢,是在等我嗎?”男人搓搓手,向周鈺兒走去。
周鈺兒不動聲色地把剪刀拿在手上,瞅著眼前的人,不認識。
“你是誰?來我家有什么事。”
“當然是好事。”
“趕緊走,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呀,就算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