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不知道他要求婚。
她更不知道,那是她與他的最后一面!
夏至橋的嘴角浮現一抹涼意。
這個艸蛋的世界啊。
如果不是無跡可尋,也沒有類似的劇情,她都懷疑這是一本書了。
夏至橋收回了視線,車也停了下來,夏浩南拉著她一路擠了下去,身后有人笑著喊道,“南哥,你踩我白球鞋上了,賠錢。”
夏浩南回頭看去,車門也關上了,他沖著開走的車一揮手,咧咧嘴,“擠公共汽車還穿白球鞋,活該被踩。”
說完這話,發現妹妹已經走遠了。
他忙追上去,皺了皺眉頭,妹妹小橋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變了性子。
都怪李鵬成!
夏浩南眼底里閃過一抹狠意。
隨后,也快步的追了上去。
胡同口,陸彤在焦急的張望,看到夏至橋回來,懸在了嗓子眼的心猜落下來,一巴掌拍在了夏至橋的后背,罵道,“你個臭丫頭,就那么跟人跑出去,你馬奶奶和我說的時候,可嚇死我了,要不是你爸找你表姨幫忙,我們都得去報案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話和你說過多少次,做好事可以,但是不能將自己置身在可能的危險之中……”
吧啦吧啦的對著夏至橋一頓輸出。
還又拍了好幾下。
夏至橋心里暖暖的,不過也不想被打,她忙躲開,“媽,你手勁這么大呢,疼死我了。”
“疼死你才好,免得你不長記性,免得你讓我操心……”
“好了,媽,我們都餓了,趕緊回家吧。”夏浩南忙打圓場。
陸彤瞪了一眼夏浩南和夏至橋。
孩子大了,做什么說什么,要適可而止,否則,會反彈的。
路上的時候,夏至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夏瑾下班聽說夏至橋和一個自稱是柳樹村的姑娘走了,就厚著臉皮去附近那家副食品商店打電話。
正好在商店遇到夏至橋的表姨趙亞青,趙亞青是婦產科大夫,不過她是在礦山職工醫院上班的。
但畢竟是一個系統。
一個電話打過去,就知道什么情況了。
要不然,早就出去找人了。
夏至橋一想起表姨,眼神暗了暗,表姨性格溫柔對他們也好,醫術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她這個蝴蝶會不會扇動表姨的命運了。
雖然那件事就發生在這段時間,可具體哪一天,她還真不知道。
看來,有時間要去看看表姨了。
而夏浩南還不知道夏瑾調走的事兒,此時,天色微亮,進了院子才發現有點熱鬧。
幾個鄰居端著飯碗正在和同樣端著飯碗的夏瑾說話。
當然了,他們吃的是自己家的飯。
這時候的墨縣左鄰右舍的很有人情味,好多人喜歡端著一碗飯去鄰居家吃,或者噌點菜,或者將自己碗里的菜夾點給鄰居家,雖然不衛生,但很熱鬧。
夏瑾是個君子是個文化人,但是他卻能端著飯碗和鄰居坐在板凳上一邊吃飯一邊拉家常。
農業局每次下鄉,夏瑾都是主動報名,他也會這樣和農民們打成一片,很多公社的人都認識夏瑾。
他們親熱的稱呼他為老夏或者小夏。
夏至橋和他們打招呼。
劉四叔,王三叔,馬伯伯……
都是關系比較好的經常走動的。
大人們說話,哪怕你已經結婚了,可也和人家湊不到一起去。
夏家的四個孩子在西廂房吃飯。
外面的人說的熱鬧。
還有人給夏瑾出主意怎么對付可能鬧事的劉翠花,夏瑾的筷子頓了頓,想起了臨下班之前周領導和他說的話,也是給他的定心丸。
他將碗里的豆腐湯一口喝掉,擦了擦嘴,看著太陽整個的落入了西山,他知道,黑夜馬上會降臨,可此時,他的心里卻是一片光明。
等都收拾完之后,也是萬家燈火了。
夏小哥去上晚自習了,小萱吃完飯玩到天黑才回來,這時候也就睡著了。
夏至橋將人叫到了客廳,面對著父母大哥疑惑的目光,她指著下午劉翠花躺過的沙發,說道,“你們知道下午夏老太太喝多睡著的事兒了吧?”
夏瑾也不知道女兒要做什么,順著她的話道,“然后呢,是不是耍酒瘋了?”
夏瑾自然知道沒有,因為馬老太太跟他們夫妻二人說了劉翠花沒罵沒鬧,乖乖的回家去了。
他就是這么隨便一問。
夏至橋搖搖頭,“沒耍酒瘋,可是她說了好多好多話……”說到這里,夏至橋看向夏瑾,“爸,是關于你的。”
夏瑾心口一沉,臉色就變了。
夏浩南急了,“小橋,她說了啥?”
“這事兒要從1936開始說起……”夏至橋沉穩的聲音在客廳里緩緩的響起。
夜色彌漫了整片大地,有厚厚的烏云鋪在夜空之上,本該是月朗星稀,可是此時卻陰沉沉的,有風從遠處吹來,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壓抑。
夏至橋可沒想單獨和爸媽說。
大哥有必要知道。
至于小哥和小萱,暫時先瞞著吧。
夏至橋說的很詳細,還有關于報紙上的夏伯虞更是特意的提了一下。
夏瑾本就懷疑,也托人一直在偷偷的調查早年間夏滿倉家的情況。
可是,除了知道他們的家庭情況還有老家的住址,其他的還沒有眉目。
但是,就算是只有那些,夏瑾其實心里也認定了自己和劉翠花應該是沒有血緣關系。
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么回事。
那么,他就不是什么來歷不明的人了。
夏伯虞,他可能是夏伯虞的兒子?
夏瑾跌坐在沙發上,神情恍惚腦子里也亂哄哄。
主要是太突然了。
客廳頓時一片死寂,突然,震驚的夏瑾站起來,在屋子里來回的走著。
因為下午開會,主要學習的就是省城夏伯虞同志的講話精神。
也知道,夏伯虞是上面派下來主抓C城家庭聯產承包工作的。
而且,今年必須見成效。
所以,周領導才急著將他調出來,因為這個任務真的很繁重也很迫切。
想到了他聽到的話,夏瑾漸漸的恢復了理智和平靜,他搖搖頭,“應該不是,夏領導家里有兩個兒子,都比我大,還有一個女兒,而且,也沒必要改年齡,這不符合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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