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嫻和老翁對弈時,衛澤玲就抱臂圍觀著。
她從小生活在美國,受當地文化與風氣的影響,她所擅長的都是高爾夫、網球這種相對更新潮更時尚的運動。
對華國的象棋,她半點興趣也沒有,甚至打心眼里有些瞧不起——不就是幾個刻著字的木頭塊么?既沒美感又沒創新,真不懂有什么值得推崇的。
她不了解象棋,自然看不懂棋局。
她之前見那老翁不過寥寥幾招,便輕而易舉贏了其他人,于是理所當然地以為南嫻也會輸給他。
現在一看,老翁落子謹慎嚴肅,南嫻落子卻像是隨意亂下,衛澤玲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南嫻怕是根本不會下象棋,這一定又是她故意在鏡頭前立人設!
哼,待會兒就等著看她被打臉吧!
她在心里冷哼一聲,頗為不屑地用眼角夾了下南嫻,自以為扳回一局般得意地昂起下巴。
這時,她余光掃到自己助理的身影出現在小路盡頭,于是對跟拍自己的攝像小哥使了個眼色。
對方會意,將鏡頭移開。
她的助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孩,身量不算高,戴著副高度近視眼鏡,丟在人群里都不會被多看一眼的長相。
他手里拎著大包小包,懷中抱著衛澤玲的羽絨服,一路小跑趕來,大冬天的,愣是熱出了一腦門汗。
衛澤玲掃他一眼,接過羽絨服披上,將沒了溫度的暖寶寶扔他懷里,然后挑了個沒人的石凳坐下,自顧自玩起了手機。
助理將東西都放在干燥的地上,蹲下身,拿出幾雙嶄新的運動鞋,擺在她面前。
“姐,我都給你帶來了,你想換哪一雙?”他小聲詢問。
衛澤玲掀了下眼皮,翹著的高跟鞋尖輕輕一挪,點在最左邊那雙上。
他立刻麻利地將其他幾雙鞋子收好,然后幫她脫下高跟鞋。
天氣冷,她的腳又大部分露在外頭,被寒風吹著,皮膚泛起輕微的青紫。
他目光微滯,悄悄抬眸看了眼她。
她正在手機上打字,神情十分認真,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
他咽了咽喉嚨,從口袋里抽出一方柔軟干凈的帕子,像是對待珍寶一般,將她凍得僵硬的腳輕輕包裹住,然后將自己的掌心貼了上去。
后知后覺感受到暖意在腳底蔓延開,衛澤玲停下打字的動作,抬眸一看,登時蹙起眉,抽回自己的腳。
“你干嘛?”
他眸中閃過一抹慌亂,低下頭,訥訥道:“你、你的腳太冰了,我想幫你暖暖,穿鞋也......”舒服一些。
然而沒等他解釋完,那邊圍觀對弈的老大爺們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頓時將衛澤玲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見那老翁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南嫻,她心里“咯噔”一聲,匆匆穿上鞋,起身時不忘瞪他一眼,壓低聲呵斥了一句:“不懂規矩!以后不該你做的事別做!”
他慢慢收回手,垂下眸,耷拉的睫毛掩蓋了眸底的情緒,低低應了聲是。
衛澤玲不再理會他,徑直朝人群走去。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