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犀睡的正香,覺得有人推她,她一下醒了。
看到祖母坐在床上,看著她。
方玉犀趕緊擦擦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剛要站起來,祖母叫了一聲:“阿柔。”
方玉犀愣了下,想起阿柔是姑祖母的名字,她剛想說她不是,想了想,沒說。
祖母對著她左看看又看看,問道:“阿柔,你不怪我?”
方玉犀回答道:“不怪,過去了就過去了。”
她不知道祖母和姑祖母之間發生什么,順著話說。
就見祖母流出眼淚,拉著她的手說道:“阿柔,我夜夜睡不好,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她騙我,是她騙我!”
方玉犀伸手給祖母擦眼淚,祖母突然又推開她,往后縮,眼里是驚恐。
“別來找我,不是我!我沒有!”
方玉犀站起來說道:“是我,我是紅蓮。”
這時祖父進來,說了句:“你先出去吧。”
然后坐在床邊輕聲哄著祖母。
方玉犀悄悄退出去。
走出去見賀梅在門外,她問道:“我睡了多久?客人還在吧。”
賀梅跟著她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答:“宴會散了,老夫人和侯夫人她們已經回去,讓夫人在娘家多呆一會,不用著急回府。”
方玉犀停下腳步,那就不用著急了,還沒把禮物送給父親他們。
出去后回到父母院子,今天母親很高興,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他們都來了。
看到她,母親很是歡喜的說道:“紅蓮,你外祖母正問你哪,說等你醒了一起吃。”
方家的習慣,每次宴會之后各房人回去自己再吃,這也是方經亙說的,自家擺宴一家人沒吃飽怎么能行。
因為自家人要招呼客人,要應酬,除了孩子,幾乎所有人顧不上吃飯。
二房留下齊家人一起再熱熱鬧鬧吃一頓。
因為方玉犀,今天所有人等著。
她剛想說抱歉,就聽大姐嘟囔道:“就等你,成天光知道睡,也不體諒長輩。”
她說是小聲嘟囔,能聽到的都聽到了,方齊氏尷尬,忙扶著母親齊老夫人入座,其他人就像沒聽到一樣。
齊老夫人向方玉犀招招手說道:“紅蓮,過來坐外祖母這,今天辛苦你了,一直陪著你祖母。”
這話一說等于打了方明月的臉,她說妹子睡懶覺讓人等,外祖母說妹子是陪長輩辛苦。
方明月當即眼圈一紅看向母親,方齊氏瞪她一眼,又看丈夫一眼。
心想,這個女兒怎么不長記性,今天左交代又交代的,不要針對她妹子,她好像一句也沒聽進去。
方明月心里生氣,從小父親向著妹子,外祖家一樣,她才是二房嫡長女,如今因為妹子嫁到侯府,外祖家更是對妹子巴結著。
一副商人見利忘義的嘴臉。
有些人就是如此,自己如何從來不看,只會覺得別人怎么不好,怎么對不住她。
自家人也不分男女桌,齊老爺子夫妻坐上座,旁邊是方玉犀,齊老爺子旁邊是方經亙。
挨著方玉犀的是大舅母二舅母,她小弟方智毅,接下來的方齊氏方明月和二房長媳袁氏,方經亙那邊是齊大舅齊二舅,方明月丈夫鄭云峰和方經亙長子方智章。
一個圓桌一半男一半女。
趁著菜還沒上桌方玉犀讓賀梅把她帶的禮物拿出來。
給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的是從宮里得到的賞賜里的首飾挑出來的,個個精美不說,價值也不凡。
給母親、大姐和大嫂同樣都是。
給外祖父一個大扳指,很多老太爺都愛在手大拇指上套一個大扳指,蔥綠色,水潤光澤。
給父親、大舅和二舅是腰間戴的玉牌,中年男子講究收斂低調,全身只有一個飾品,只有暴發戶才恨不得滿身戴滿裝飾品。
同樣都是羊脂玉,父親的是潔白色,大舅二舅的是淡綠色。
給大哥和姐夫是兩個小點的玉牌,沒有做成品,可以當腰間玉牌,也可以鑲在帽子上。
年輕男子愛高調,好東西恨不得頂在頭頂讓人看到。
最后是給小弟的是一套文房四寶,特別是那只筆烏黑發亮的,不知是什么木頭做的,最頂端上面是一截墨綠色的玉。
方經亙首先看到那個硯臺說道:“這可是好貨。”
又對兒子說道:“你二姐給你的,以后要好好讀書。”
方智毅清亮的嗓子回答:“我會好好讀書的。”
看到一桌人都夸贊妹妹,方明月那個嫉恨,要是她嫁了九華公子,她會往娘家拿的更多。
她看到妹妹頭上戴的一個紫色珠子的發簪,張口說道:“紅蓮,你戴的這個我怎么沒見過?拿來我看看。”
她看桌上的人都看她,解釋道:“我瞧這樣子挺新穎的,回頭也讓鋪子里做一些。”
方玉犀聽了當真,因為母親給姐姐的陪嫁鋪子就是一個金飾鋪子,她從頭上取下來遞給姐姐。
方明月接過來隨意一看說道:“不過如此,就是珠子特別了點。”
因為珍珠白色的粉色的居多,這種淡紫色的比較少見。
她先是這么說,接下來還是說道:“紅蓮,讓我拿回去給鋪子里看一看,看能不能參考一下。”
方玉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這個是世子送我的。”
這個就是婉拒的話。
方明月聽了不舒服,嫉妒,世子送你的就了不起啊,沒準就送了這么一個破珠子簪子。
想一想九華公子對妹妹冷落又高興起來。
怪不得頭上就只戴了這么一個簪子,顯擺世子對她多好?
她說道:“那算了,別讓你家世子不高興。”
把發簪遞給妹妹。
因為中間隔著幾個人,她故意手一松,簪子掉在母親的茶杯里,她還裝著哎呀一聲,說道:“你也不小心接著。”
誰都知道她是故意,方經亙的臉馬上拉下來。
方齊氏急忙從茶杯里拿出發簪,剛想訓斥女兒,就聽父親說道:“拿過來我看看。”
她只好把發簪遞給父親,又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大女兒。
齊老爺子拿著發簪看向齊老太太,齊老太太急忙拿出手帕遞過去。
齊老爺子把發簪上的珠子用手帕擦了一下,這才笑瞇瞇的給了方玉犀,“戴上吧。”
因為這個后面吃飯誰也沒怎么說話,反而是方明月招呼外祖母、大舅母和二舅母,顯得又興奮又孝順。
方玉犀吐槽,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她倒霉大姐就興奮,從來不考慮大局,也不考慮別人,也不考慮她自己。
她這樣子誰會待見她?
到頭來大姐說別人偏心。
但是大姐的快樂就建立在親妹子的痛苦倒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