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決定帶著甄世歷練歷練。凈行者培養污染種……
怎么都有一股子末世版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感覺。
張郝韻也不阻止。
她需要更多的,能夠幫助周白榆的人。
這些天里,天下無二也聯系過醒夢無常,試圖讓醒夢無常,安排一場與“姜閑霧”本尊的會面。
但這件事醒夢無常拒絕了。
他很清楚,無二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現階段,天下無二看起來是在幫助所有先行者,可未來就很難說,接受天下無二的幫助越多,那么天下無二對對方的掌控也越深。
某種意義來說,醒夢無常的拒絕其實沒有意義。
天下無二真要調查姜閑霧在哪里,一定可以查到。
只是醒夢無常在表達一個態度,天下無二也是在試探對方的態度。
“當初你沒有留住雪妖和姜閑霧,這就是你決策上最大的失誤。有些事情可以找補,有些事情……找補不回來的。何況他與和光同塵——”
“這二人,有著賭狗之間的相互吸引。”
這番話便是醒夢無常回絕天下無二的話。
天下無二聽到后,也沒有難過,只是暗暗嘆氣。
平靜的臨襄市,總讓一些經歷過荒誕,且還記得荒誕的人,心里感到一種焦躁。仿佛雷雨降臨前的悶熱。
不過這樣的焦躁,想來是不屬于和光同塵與周白榆的。
在眾人結束海島之旅,回到現實世界后第七天,和光同塵接到了新的征召。
個人征召,版本1.77。
表面上看起來是一次難度不高的,區域腐敗等級在C級的一次征召。
初始判斷存活率在百分之四十五,和光同塵的話,存活率就在百分之九十五往上。
可以說,通關沒有任何問題。
區別在于,能掌握多少線索,能夠通關后拿到多高的評分。
但這一次不知為何,接到征召后,和光同塵始終感覺到一股難以言說的危機感。
那刻印在眼里的倒計時——仿佛透著某種斬切與凌厲之意。
是的,刻在視野里的倒計時,有著不同于以往的質感,能看出一種鋒利而肅殺的意味。
和光同塵察覺到不對勁,便進入中轉站,問了中間人疾夜,疾夜說:
“如果倒計時的字體,形態,有出現問題,代表你觸發了某種模式。”
“這意味著伱的征召,和普通征召是有很大區別的。”
“就好像你經歷過的無盡模式,友盡模式……”
“但也是很奇怪的地方,你的版本更新公告和任務欄里……卻并沒有提及你經歷了特殊模式。”
“真是匪夷所思。我得去問問莫桑語了,這是我的知識盲區了。”
真是匪夷所思,自家中間人不知道發生了啥情況,要跑去問別人家的中間人。
疾夜在先行之聲的中間人頻道里,直接說出了情況。
莫桑語眉頭一皺:
“是入侵模式。”
“入侵模式?什么意思?為什么沒有出現在版本公告里?”
“因為對方屏蔽掉了規則……”
疾夜沒有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他隱隱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莫桑語補充解釋道:
“我們看到的版本更新公告,先行者收到的任務征召,其實都是規則的體現之一。”
“規則一:在先行者進入征召前,告訴先行者相關版本的一些更新事宜。”
“規則二:在先行者進入征召前,告知先行者區域主要任務目標。”
“規則三:在先行者進入征召前,告訴先行者該次征召的性質。”
“這就是規則,諸神化為的規則里,這三條規則……其中一條,被屏蔽了。”
“四大模式里,有血獵模式,是先行者與先行者自相殘殺,血獵模式有三分之一可能在救贖試煉后觸發。”
“就好像姜閑霧救下了我門下那個不爭氣的笨雪妖。”
“于是在救贖之試里,蠱樓中觸發了血獵模式。”
“血獵模式,就是讓先行者自相殘殺,說白了……救一個殺一個。”
“規則是鼓勵先行者之間救贖的,但也有一些諸神,不喜歡這樣的救贖,于是又多了一條三分之一概率觸發的新規則。”
“哦,很抱歉疾夜,我好像扯偏題了,接下來說說入侵模式,入侵模式和血獵模式很像……”
莫桑語頓了頓,他大概能夠猜到疾夜現在很急。
疾夜果然立刻發消息:
“我弟子里,就和光同塵最有可能帶我走出困境!和光同塵對我的意義,就好比姜閑霧對琳的意義。”
“炎骨好歹還有醒夢無常和柯重業兩個候選……我這可就一個好苗子,其他苗子多少差點意思。”
“所以快告訴我!我要做什么準備!我不想我的弟子死去!”
暗夜與隱匿之神的傳承者,講究一個心靜。但現在和光同塵似乎即將遭遇浩劫……
疾夜罕有的心亂了。
“入侵模式和血獵模式相似之處,在于有一個不存在于該版本里的人,會對先行者出手,可能是出手,也可能只是恰好出現。”
“而這個人,不是先行者,而是不屬于這片大陸的存在。”
“所以才叫入侵,唯有外來之物,才有入侵一說。”
“本來,規則會提示這是入侵模式。但規則沒有提示,可見那個人……他不想規則提示和光同塵,他可能想暗殺和光同塵,或者暗中觀察和光同塵。”
莫桑語不愧是九個中間人里,知識最豐富的那個。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很多。
疾夜大驚:
“也就是說,入侵的那個人……甚至可以強大到一己之力,屏蔽某些規則?屏蔽的是諸神化為的規則?”
莫桑語艱難點頭:
“據我所知,整個先遣世界,有這種手段的人也不多。諸神化為的規則,有些規則是優先級不那么高的規則。”
“有些未知的存在,的確自身就能超越規則。他們過于強大,能夠干擾規則。”
疾夜面如死灰。
這不完犢子了?
和光同塵這小子,雖然賭狗瘋批的特性,更像是隔壁琳家的弟子。
但疾夜確實覺得,和光同塵如果拋開賭狗特點,其實是個完美的刺客苗子。
耐得住寂寞,安分,鋒芒內斂。
狙擊手與武道家雙重契合,加上自身的特性,以及一路走來的種種成長……
疾夜是真正看到了希望的。
可眼下,這個好苗子,面臨九死一生的危機,這讓疾夜有一種無力感。
中間人在這種時候,什么也辦不到。
莫桑語也知道,大家要找出一個這樣的人很不現實。
九個中間人,有人遇到了天下無二這樣的完美弟子。
但很難說完美的人是不是會有完美的結局。
因為歷史上太多仿佛有光環的人,都死的極為草率,老天爺如果是一個作者,那么他的文風與故事,一定都很隨意。
當然,即便如此,大家也希望有這樣完美的弟子。
如和光同塵,如柯重業,如姜閑霧。
莫桑語其實很難受,因為他這一門,不太可能遇得到能夠走到四階的人……
門下最出色的,大概就是鴨先知。但鴨先知資質很有限,走不進傳奇先行者的門路,更不會成為大先行者。
還能指望誰?總不能指望雪妖那個傻丫頭吧。
所以莫桑語已經有牢底坐穿,贖罪到死的覺悟。
多多少少,他不希望別人這樣。
于是他仔細思考了一番,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你倒也別急,疾夜。”
“我能不急么!”
“這種事情,以前發生過一次,天下無二曾經也遇到過入侵模式。”
疾夜一愣,他沒有回復,等著莫桑語說出后續。
莫桑語沒有賣關子,很快補充道:
“天下無二非但沒有死于入侵模式,反而因為入侵模式,因禍得福,得到了強大的被動能力。”
“雖然他不是我這一脈的弟子,但我也窺視過。”
“而后來,我問過老鐘,他告訴我,天下無二遭遇了入侵模式,對方也是能夠抹去規則的存在。”
“而天下無二看到的倒計時……很潦草粗獷。我當時和老鐘推算了一番,天下無二遇到了貴人,這個貴人,很可能就是那幾個半神之一。”
“天下無二在那場試煉里,表現出了讓對方認可的品質,所以活下來了。”
“雖然那一段我無法窺視,對方屏蔽了我。但我可以確定,在那場征召里,出現了不屬于征召里的存在。”
“天下無二能活下來,和光同塵未必就一定會死。”
“不過嘛……”
疾夜沒忍住,問道:
“不過什么?”
莫桑語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很糾結要不要說出來。
最后,他還是長嘆一聲,咬咬牙說道:
“你這位得意門生,活著和死了,區別不大。”
“能夠屏蔽規則的,只有那么幾個人,而根據你說的,倒計時的字體,透著一股斬切的意味,那么……對方的身份就很明顯了。”
這時候,不需要莫桑語說下去,疾夜自己就能猜到那個人是誰。
他頹然不已,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半神……塞洛斯!”
他念出這幾個字,仿佛就被抽干了體力。
其余中間人看到這個名號的時候,基本也都默認了一件事——
和光同塵或許會活下來,但疾夜肯定得選擇新的“關門弟子”了。
莫桑語嘆道:
“恐怕是的,我的朋友,這個在起源世界時,我們就知道的傳說,這個最為強大的半神,入侵了這次征召。”
“而塞洛斯的一些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他的兩種神胎,早已可以完成神授。只是害怕變為規則,始終壓制著自己的力量。”
“名義上,他是半神,事實上,他就是一個完整的神,只是茍且著,不敢邁入那條線。”
“而塞洛斯的目的,一直都是尋找傳承者。”
“如果和光同塵被他看上了,憑借他斬斷規則,斬斷羈絆,斬斷靈魂與信念的能力……他可能會利用自己的能力——”
莫桑語沒有繼續說。
但每個人都知道,那兩個字比較禁忌——斷行。
簡單來說,斷行,就是強制解除先行者身份。
這種事情,聽起來是在和諸神化為的規則對抗。
但塞洛斯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他一直在尋找屬于他的信徒,完成神授,從半神到神的那一步,他有很多恐懼,所以他想將自己的力量傳下去。”
“他沒有選擇萬神殿,而是選擇了自己尋找目標。”
“假如……假如和光同塵就是那個目標,那么他很可能會利用他的能力,斬斷某些東西,讓和光同塵成為他的弟子。”
利刃與斬切之半神,塞洛斯。
已經有了斬斷規則的能力,甚至有了斬斷某些抽象之物,概念之物的能力。
曾經有過這么一則關于塞洛斯的傳說。
那還是在起源世界,塞洛斯很喜歡聽故事。他喜歡這個世界的很多故事。特別愛聽龍傲天類型的。
認為強者就該干翻一切。
但后來,他追的故事斷更了,在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
于是塞洛斯調查了一番,發現起源世界里,那個勵志成為“創作與故事之神”腐敗種,原來因為愛上了另一個腐敗種,而荒廢了自己原本的夢想。
打算將塑造了一半的神胎“創作”和“故事”,扭轉為“魅力”和“氣質”,成為魅力與氣質之神,吸引女神的注意力。
塞洛斯憤怒不已,于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將對方的體內的“情絲”“戀愛腦”“情欲”,具象化了。
具象化之后,再一刀斬斷。
從此,創作與故事之神,心中無女人,寫故事自然神。
他編故事的效率提升數倍。
可直到死,直到成為新神……這位神都始終怨恨塞洛斯。
因為塞洛斯,讓其變成了一個精神意義上的太監。
但塞洛斯認為,沒有愛情不算太監,故事寫不完才叫太監。
這便是塞洛斯的傳聞之一。
一個能斬斷概念之物的男人,似乎世間的一切,都可以斬斷。
也難怪,半神階段的塞洛斯,就可以在時空之神的手上,走上幾個回合。
而知識與智慧之神的中間人,莫桑語講述這些事情,其實是表達一個道理——
“如果塞洛斯真的盯上了你的弟子,那么他很可能就不再是你的弟子,而是塞洛斯的信徒,唯一信徒。”
“和光同塵活著,還是死了……對你來說其實沒有意義了,等同于死了。”
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即便活下來,自己辛苦培養的弟子……也會被人奪走。
這一刻,疾夜忽然希望,這位塞洛斯眼光高一點,最好看不上和光同塵。
不過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說。他有一種很強的預感,塞洛斯與和光同塵,會建立起某種羈絆。
“明明是我先來的啊!”疾夜好恨。
“或許,你可以將這一切告訴和光同塵,看看……他會怎么選擇。”
(下午又相親,對方是女醫生,相親方式這次很特殊……對方挺迷信的,信算命,于是讓我帶上生辰八字,一起去找算命先生,是一種很新的相親方式,我決定去試試,但是這個月不能請假了,于是深夜起來碼字!碼完就發了非玩梗,其實周白榆的很多生活……咳咳,確實來自慫某經歷。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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