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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形式簡單,但是量級極重的談判。
維克羅還并不想和山姆所代表的東西鬧翻。
雖然他覺得白堂鏡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么強,但是因為一時之氣平白多個對手,是他這種善于社交之人所鄙視的糙活兒。
至于死去的銀手?
......一個三十多萬匹的家伙總不至于覺得自己的命,在這片大陸上會多重要吧?
所以維克羅面對進門就要殺人的山姆,雖然不清楚事發的起因,但總歸是首選談判。
但一切的謀劃和計策,都在那個小鬼的一聲“你媽死了”中化為烏有!
領導一群戰爭瘋子,那就必須擁有絕對的強力和威嚴。
而現在,被人當面“打了招呼”卻沒有反應的話,雖然因為力量的差距,亂是亂不起來。
但人心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小朋友,哪來這么大火氣幼?”
眼睛微微瞇起遮掩殺意,維克羅的語氣倒是依舊謙和。
白堂正依舊禮貌的微笑,看著低頭向他靠近的非洲服飾白人沉默不語。
等到了足夠的距離,一個讓人覺得安全,卻又足夠近的距離。
寬大的非洲傳統服飾驟然暴起!
那條手臂徑直向著小孩子的脖頸抓過去!
這就是維克羅·丹頓,只要能夠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優勢,就絕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的去做下去的人!
哪怕是甩開臉的突襲一個小孩,哪怕是以絕強的力量差距壓制弱小的敵人。
他就絕不會講任何的武者風度,也絕對沒有任何的榮耀和堅持。
維克羅·丹頓,就是這樣一個沒有格調的賤人。
他毫不否認,甚至樂于承認。
而他的手下,也因為這種行事作風帶來的切實好處,而沒有絲毫心理障礙的接受了這種“賤格”。
只要能讓他們“吃到肉”,上面的頭兒是人還是狗都無所謂,更何況只是個賤人呢?
但有一說一,巨獸力量就是不會因為持有者的“賤”而有絲毫縮水的東西!
維克羅的出手,完全符合他作為非洲最強的十個人的地位。
那迅勐的拳招大開大合,沉腰坐馬之際,速度和力量都完全不遜色剛才山姆噼開鈾能射線的氣勢。
只是因為他的有意壓制,所以不管是空氣氣壓還是環境溫度,都沒有被改變罷了。
在這種速度的突襲之下,十五萬匹的白堂正按理說應該在一個照面就被擒下才對。
但在場的,可是還有家里的大人呢。
激流那握著刀鞘的手掌微微下壓,突出的刀柄下移了一個微笑的幅度,便對準了對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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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高出在場旁人一大截,似乎將世界都化為靜止的時間感官之中,維克羅微瞇的眼睛睜大、抬起。
對上了山姆輕佻的雙眼。
外骨骼手掌扣動了刀鞘上的扳機,能力激活。
“啪!”
經由念能力電磁彈射出去的紅刀,比維克羅的手更快!更突兀!
就像是血紅色的彗星一般,帶著艷麗的殘影,刀柄率先撞上了維克羅的胸腹,將他硬推出去。
紅刀還滯留在半空之中,但是兩位強者之間的第一輪碰撞所產生的空氣激波,就已經席卷全場!
這僅是一次沒有摻雜任何泰坦能量的,“打招呼”一樣的攻擊。
但是純粹的物理碰撞就已經震飛了所有和維克羅同時出手,向前撲過來的其余強者們。
半透明的高壓空氣膜在膨脹、擴散。
地面、碎石一同被擠壓變形。
半空中的其余強者們猝不及防之下也被沖歪、擊飛。
奇怪的是,唯有在場力量最低位的白堂正,在沖擊波掃過身體的時候身影像是被折射的空氣一樣,模湖了一瞬。
然后便若無其事的在原地,連衣角都未曾凌亂。
就像是風吹過了......一朵云?
白堂正的異象只有在場的兩個最強者才有空閑注意到。
但很快,就連他們也沒有這份余裕了。
“曾!”
軍綠色的身影從白堂正的身后閃過,直沖袍服寬大的維克羅。
沖刺的中途,順手從半空撈起自己鮮紅的村雨。
舒展臂膀揮刀而下,就像是天鵝舒展脖頸一般的自然寫意。
但維克羅可不敢對這刀和這刀術有絲毫的輕視。
湛藍色的輝光在他的雙手之上緩緩綻放。
一手成拳,一手繃緊食指,其余四指則成虎爪,向山姆的刀光鎖過去。
四十萬匹力量·洪拳柔橋!
老派的技擊手法對巨獸當然不適用,但對于人類內斗可不一樣。
這些從鮮血和碎骨中壓榨出的智慧是戰斗的基礎,對于同等級的巨獸強者而言,更是能分出生死的差距所在。
暗藏柔勁的拳法一時之間,居然每每能從赤紅刀刃的側面將刀勁拍歪。
雖然山姆和對方的戰斗聲勢浩大,但維克羅居然直到半秒過后,已經對了三百招的情況下都沒有受傷。
這屬實讓山姆對他的拳法造詣刮目相看。
“嘿,山姆老弟。你看,我沒有用全力,你也沒有用全力。”
即使在刺骨冰冷的刀光之中,維克羅的表情依舊維持著真摯的友善。
好像一開始在談話里率先突襲的不是他一樣。
“這是不是說明,咱們還有的談?”
此乃謊言。
穿著非洲袍服的白人只是在等。
他的十多個手下,力量最低也是二十七萬匹,最高的扎維則已經達到了三十五萬匹的程度!
他只是在等他們把那個嘴賤的小鬼給抓到罷了。
只等他們抓到那小鬼......
“彭!”
一道沖擊力相對柔和,但依舊能在大地上犁出一條二十米深,三百米長的溝壑的身影。
徑直從維克羅的身邊飛過去!
穿著非洲服飾的白人,深陷的眼窩里是不可置信的驚異。
以他的動態視力,當然看得清剛剛飛過去的是什么東西。
他不僅看得清,他還認識!
——那是他的手下!
一個采用直接移植法獲得泰坦基因,然后將力量推進到二十九萬匹極限的巨獸強者!
精英中的精英!強者中的強者!
而現在,把他打飛,側腹連著肋骨都被直接打出一個前后通透的掌印空洞的人是......
一個十五萬匹的小鬼?!
......搞什么啊?!
巨大的驚愕襲上維克羅的心頭。
眼前堪稱魔幻的場景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世界觀!
巨獸力量的階段性差距大的可怕,世所共知。
一個十五萬匹的小鬼,再怎么天賦異稟,用上全力能劃破二十九萬匹強者的表皮層嗎?
——他連對方的胸毛都扯不斷!
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對于維克羅這種工于心計的“賤人”來說,超出預想的情況實在是給了他巨大的不安全感。
內心的質疑和現實的情景在他的頭腦里翻滾。
我的意識是正常的嗎?
我的常識是正常的嗎?
手下是不是在演我?
手下演我,是不是說明其實他們之間已經串通好了?
由此衍生的種種質疑和揣測讓維克羅心神不定。
但這還沒完。
那個打飛了二十九萬匹力量強者的小鬼,他仍舊沒有停下。
甚至連停下的跡象都沒有!
“哇哦哇哦!你有點慌了,丹頓先生?”
甚至在用奇怪的手法拍出手掌的時候,那小鬼還有余力笑著說話。
“世界觀被崩塌了?那你的世界觀肯定是和廁所里的石頭一樣頑固,受到點沖擊就要晃蕩半天。”
“力量的等級差距不可跨越。”
“弱者就是該連強者的皮膚都劃不開,他們甚至因此連反抗的意識都不該有。”
“強者天生就擁有對弱者肆無忌憚的權力。”
“弱者就只配站在坭坑里被強者踩著頭按下去。”
“對吧?我說的沒錯吧?這就是你的世界觀。”
“你這個骯臟的蛆蟲,旱廁里的地磚都比你高貴的雜碎,不知所謂的賤人。”
說話的時候,白堂正仍然在出掌,遠遠強過他的敵人在不可置信中倒飛出去。
這個孩子的臉上則從始至終,包括噴吐“毒液”的時候,都掛著爽朗的微笑。
那笑容的爽朗和清澈,甚至讓被罵的人都反應了一會兒,才確定自己是被罵了。
用刀光把維克羅圈住的山姆咂咂嘴。
雖然阿正已經從昨晚的陰影里走出來,但現在看來,還是對他的心智造成了一些影響。
......他以前可是很有禮貌的。
“你們在趕過來的時候,沿途撞死、壓死了三百二十六條人命。但我猜你們其實根本就沒有察覺吧?”
“那些平日里服侍你們的仆人,在你們的眼里和建筑材料甚至沒什么區別。”
“以你們的大腦功能甚至能記清他們每一個人的長相,在撞上去的瞬間察覺出那是肉體。但你們沒有,你們甚至懶得把那些微的!一丁點兒的腦力用在他們身上!”
“你們覺得壓根不值當!”
維克羅的眼角在抽動,他和善的表情有點要撐不住了。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想說什么?
白堂正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就像是要把這座宮殿群里所有逝者,那被壓死在建材下、被碾碎在風壓里的悲鳴都吸進自己的胸膛。
然后,他那張小臉再次爽朗的笑了,笑容悠遠的就像是天邊的云彩。
“我他媽的是要把你的頭蓋骨當碗使啊,狗種!”
至此,談判的可能性完全消失。
明白了,維克羅完全明白了。
他明白這兩個人今天為什么抽了風一樣闖進宮殿,然后沒有一絲猶豫的痛下殺手了。
這兩個人前來面對一個位于非洲最頂尖的強者集團,不是因為利益。
不是為了任何利益,土地、能源、礦產、外交溝通......通通不是!
他們不是為了這些能被絕大多數人用上一生去追求的東西而來的。
......他們是為了人。
為了那些根本不被強者們在乎,也不被權力者們在乎的普通人來的!
出于人類最基礎的同情和共情,為了那些普通人的悲劇而哀傷。
為了那些普通人所遭遇的不公而憤怒。
而這正是維克羅最無法理解的地方。
為什么?
那些如同豬狗,死了一茬立馬就能像老鼠、蟑螂一樣生出一窩的普通人有什么值當的?
值當你過來戰斗?值當你過來和我打?!
他不理解,但他至少知道了一點——今天是場生死局。
“嗡”
偽裝的和善表情像是水面的泡沫般消失,湛藍色的光輝從那身寬大的袍服下溢出來。
尖銳而嗜血、狂躁而極端。
伴隨著泰坦能量的高度活性化,極具個人特色的念氣也在升騰。
老子是從強者的尸堆里殺出來的人!
老子是在非洲的大混操里一路殺到頂點的人!
你們兩個一輩子里和巨獸強者的廝殺都不到那時的我一個月的量!
生死局是吧?
那咱們......就來打!
“吸噓——”
維克羅在和山姆的糾纏里,驟然吐氣開聲,發出尖銳的氣音。
與此同時,胸腹鼓動。強勁的筋肉和內臟互相擠推、運作。
神經刺激、血流調節等等技術在氣息的涌動之間被瞬間完成。
即使以巨獸強者的體格,來自身體內部的力量也讓維克羅的皮膚像是滲了血一樣的猩紅。
“洪拳的聲法?真傳還真就是什么都傳啊?”
山姆猩紅的刀鋒以毫厘的偏差蹭過維克羅的光頭。
這讓他輕跳的眼神不由一凝。
洪拳里的聲法,號稱“拳傳百家,一聲難尋”。
一個白人能在災變之前的港島洪門學到這手功夫,背后的故事估計拍個電影都嫌不夠。
而維克羅最顯本事的地方,還是他把這門凡人的技術在屢次血戰之中改良。
更加爆裂,更加......適用于巨獸強者!
聽說他還得到了帝王組織頒發的哥斯拉生理研究博士學位......看來不是虛的。
“呼扎維,你去找那小鬼動手!”
連眼球都在泛紅滲血的維克羅,頭也不回的大吼。
白堂正能轟飛一個二十九萬匹又怎樣?
有種的就用他那雙肉掌,把這個三十五萬匹的泰坦攻擊也給扛下來看看啊!
維克羅緊盯著對面浪蕩劍客的雙眼,希望能從里面搜尋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和慌亂。
但他失望了。
對面的劍客,好像對自己的聲法的興趣,都比對沖著那小鬼去的扎維興趣大。
維克羅感覺更加荒謬了。
一個能放出泰坦攻擊的三十五萬匹強者去找白堂正,居然一點不在意?
那可是和二十九萬匹力量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你很驚訝?”
寫意的揮舞刀刃,山姆的臉上掛著輕浮的笑意,看都不看沖進戰團里的宮殿總管一眼。
他一點不慌,這反倒是讓拿不準情況的維克羅慌了。
“這不怪你,老維。非洲是與世界脫節的大陸。你們以為自己是在浴血廝殺中登上王位的強者,并由此蔑視非洲之外那些‘溫室里的花朵’......也就是我們。”
“是的,浴血廝殺很錘煉人、很恐怖、很厲害......但是世界日新月異啊,老維。”
“滋!”
山姆的話讓維克羅眼神飄忽。一個躲閃不及,維克羅只能用自己的手臂正面抵擋山姆的紅刀。
激烈的火花和尖嘯在刀與手臂的接觸點炸起。
火花的照耀下,山姆看著對手的表情顯得有些玩味。
“你們不知道現在的頂峰強者們都變成了什么怪物,也不知道新近規劃出的能量掌控和力量流量的概念,也更加不知道......”
“領悟了‘悲傷’的那小子,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維克羅的心亂了,他四處亂飄的眼神則正好看到了山姆身后,白堂正的戰場的一角。
天色在變暗,因為有云聚集過來。
男孩的聲音帶著一股“終于找到了”的解脫。
巨獸力量·十七萬匹
他喊道:
“排云掌·第十二式·愁云慘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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