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五月之八。
秦地邊境,夜。
北境的夜裹挾著寒意,隨著風呼嘯吹過,落在人身,令人不由感到一陣刺骨冷意。
百丈寬的奔騰大河之畔,連綿營寨,一望不到盡頭。
朱棣選擇的第二道防線構筑之地,就是這條大堰河。
百丈大河,水流奔騰,這是最為天然的阻擋屏障。
只要帖木兒瘸子的大軍跨不過這條大堰河,那就沒法在短時間之內突破秦地。
而如果瘸子的百萬大軍選擇繞過這條大堰河,那至少需要耗費半個月以上的時間。
并且這還只是保守估計的繞路時間,實際操作起來只會更久,因為朱棣已經提前把方圓百里所有的橋都給毀了,為了預防帖木兒瘸子派人去砍樹搭橋,朱棣甚至連夜讓人把方圓百里的樹都給砍光了。
推薦下,
朱棣心里也明白。
這一戰之風險,遠超以往的任何一戰。
自己手上雖然有著近六十萬大軍,可對面的帖木兒瘸子,卻是足足有一百五十萬。
當然,在歷史上,如朱棣現在這般以少對多境況的例子也有。
比如三國時期的官渡之戰,曹孟德就是以少勝多,把袁本初數倍于己的大軍給擊敗了。
一戰而定鼎中原,成就了霸業。
不過并不是所有的例子都可以照著復刻,他朱棣不是曹操,沒有那個運氣,而這大堰河對面的帖木兒瘸子也不是袁本初。
尤其一點,最為讓朱棣擔心。
那便是這帖木兒大軍之中,有著極為詭異的力量存在,這股力量的存在,讓朱棣難以預防,甚至連應對的計策都想不出來。
畢竟搞不清楚對方的出招路數,就算是想提前預防,也不知道從哪一處著手。
「劉先生現在哪里?」
朱棣看向朱楧,凝聲問道。
他口中的劉先生,并不是劉伯溫,而是帶著玄天監三十號監生趕赴戰場的劉日新。
軍中唯一懂玄學的,也就只有這個算命先生了。
「正在帳中休息。」
提到劉日新,朱楧神色泛起幾分恭敬。
雖說這一次嘉峪關之戰,劉日新帶著那三十號監生,并沒有起到什么實質性的戰場作用。
但是隨著劉日新和那三十號監生出現,嘉峪關前霎時有著一片片烏云密布,盡管沒有對敵軍造成什么沖擊,但至少在心理上,給予了敵軍一定打擊,并且激勵了己方士氣。
朱棣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提及劉日新,倒不是希望劉日新在戰場上做什么。
而是朱棣猜測到一點,唯有劉日新才知曉皇帝陛下何時才能破關而出。
「四哥,這一戰,我們能贏嗎?」
朱楧跨馬與朱棣并肩而立。
二人雖是兄弟,年歲卻是相差了一輩。
此時的朱楧自己都覺得有些夢幻,怎么都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和朱棣并肩作戰。
朱棣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大堰河對岸。
能贏嗎?
說實話,朱棣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給不出答桉,也不敢給出答桉。
與此同時。
第二道防線的連綿軍帳之中,劉日新所在的軍營。….
此時的小老頭正在擺弄他的龜殼,神叨叨的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經歷了嘉峪關一戰,小老頭身上也有幾分肅殺之氣。
「五月之十,五月之十……」
劉老頭驟然睜開眼,眼里有著捉急之色。
他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擔心的都是這一戰的輸贏。
畢竟從當前的大局來看,這一戰若是輸了,那這帖木兒瘸子的這上百萬大軍就能直逼京師了,而且大明將再沒有什么可戰的軍隊能夠調動。
而劉老頭擔心的,則是即將到來的五月之十,也就是皇帝陛下的死劫。
「怎么總是感覺不對勁。」
劉老頭算了好幾遍,總是出差錯,總感覺這個日子不對勁,但是他又搞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先生,諸位將軍請您去帥帳議事。」
軍帳簾子被掀開,一個身著玄天監服飾的監生走了進來,恭敬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
劉日新略顯煩躁的擺了擺手,接著收起龜殼,起身走了出去。
該干的活,還是要干。
若是在嘉峪關,以他所掌握的那點法
術,還真就干不了什么。
但是在這大堰河之畔,小老頭還是有點想法的。
海嘯搞不出來,搞個河嘯總可以吧?
淹死一個回本,灌死一雙血賺。
于此時,居庸關。
城關上的守軍,一個個皆是極為慵懶。
原本居庸關是守備力量極為雄厚的險關,而現在只是留了千來號人,就連站崗的士卒都在打哈欠,完全沒有守關的姿態。
「一個個都給我站好了!」
負責城關的千戶夜巡,看到無精打采的士卒,厲聲呵斥。
今夜值守的百戶倒也是習慣了,反而是朝這千戶湊了上去,笑了起來。
「千戶大人又來巡夜啊,不過現在漠北已經歸大明疆域,咱們這守和不守,其實也沒什么區別。」
守城千戶聽著這百戶的話,倒也沒有駁斥什么。
事實的確是如此。
漠北歸入大明疆域之后,這居庸關就不算是邊關了。
他心里也清楚,這守和不守確實區別不大。
之所以出來巡夜,也純屬就是閑的沒事干,畢竟這地方人煙荒漠,連個女人都沒有。
當然,再加上心里憋屈。
畢竟精銳都被調走了,自己被留下,就說明自己不是精銳。
一想到這一點,心里頭就悶得慌。
心想老子就平時低調了一點,怎么就不是精銳了?!
「好好守著,出什么岔子,本千戶第一個拿你是問。」
該裝的場面話還是要裝一些,這千戶厲聲呵斥了聲,就大搖大擺的離去了。
「是是是,千戶大人放心。」
負責值夜的百戶,笑嘻嘻的把這千戶送走,然后啐了口唾沫,罵了句‘守個屁,,轉身又是找了個地方,又是打起盹來。….
約莫一炷香時間之后。
這百戶迷迷湖湖之間被人瘋狂搖醒。
「百戶大人,百戶大人!」
聲音中,帶著驚恐。
原本在夢里已經開始運動的百戶,此時驟然睜開眼,勐的瞪了眼把他搖醒的士卒。
「干什么干什么?!」
站了起來,剛想給這士卒一個大耳瓜子,這百戶的眼角余光,便是看到了城關外的景象。
霎時,勐的一個激靈,仿佛是見了鬼。
只見這居庸關外,密密麻麻都是人頭,一雙雙眼睛在黑夜中泛光,冷冷注視著城頭上的這百來號人。
「快,快…」
這百戶慌張開口,想說快通知千戶大人,然而這話還沒說完。
‘休,的一道破風聲響起。
只見這百戶的頭顱,一柄利箭直接從左太陽穴貫穿,眼珠子瞪得滾圓,死的不能再死。
下一刻,還不等其他士卒反應過來。
殺喊聲震天動地,大批人影已經沖入了居庸關,見人就砍。
這區區千把人,完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半個時辰之后。
居庸關之上,朱權一腳踩在守關千戶的腦袋上,目光掃視整個居庸關,眼中有著嗜血得意之色。
「果然如本王所料,除卻西北之境,其余皆是無人之地。」
手中刀,驟然落下。
這守城千戶的腦袋,直接滾落,滴熘熘轉了幾圈停下,眼珠子還睜得滾圓。
至死這守城千戶都沒想通,他本來就是因為夠不上精銳,才被留下來吃冷飯,怎么還能趕上這等倒霉事。
「殿下,下
一步往何處去?」
親信來到朱權身邊,眼里也滿是欣喜之色。
原本以為這居庸關會有一場惡戰,結果連打都沒打,不費吹灰之力。
并且這居庸關內還囤有大量糧草補給,剛好能夠補缺。
朱權留下一部分人在一處隱秘之地,將草原各部落的女人孩子困住,以此來威脅草原各部落跟著自己搞事。
為了速度,這一路之上,帶著人搶到哪殺到哪,隨軍只帶兩天的口糧。
朱權嘴角有著冷笑,那雙倒豎的童孔眸子,望向南邊的方向,手中還滴著血的馬刀緩緩抬了起來,直至南邊。
「直殺應天!」
應天府,入了夜的摘星樓。
月明星稀,皇后徐妙錦,獨身一人站在摘星臺之上。
涼風習習,掠起裙擺。
‘這幾天究竟是怎么了。,
徐妙錦緊蹙著柳葉娥眉,忍不住問自己。
從昨夜開始,她便是覺得心口發悶,忐忑不安,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般。
她的目光,望向更南的方向。
她知道,朱雄英就在那個方向的某處之地閉關。
突然,她的眼神震顫了起來,仿佛看見了什么。
不僅是徐妙錦,摘星樓之七星樓,也都能眺望遠方之景。
薰兒、趙靈兒、采苓、雪姬、般若、小舞,溫韻溫玉,都是站在各自星臺之地,眼眸中皆是擔憂。
721礦藏。
正在全神貫注于體內世界構筑的朱雄英,緩緩睜開了眼。
構筑世界,以五行為基礎。
當下朱雄英體內丹田小世界,已經有金木二行構筑完成,可就是這二行構筑的出現,赫然是引動了‘天威,。
朱雄英能夠感知到,有著一股極為強烈的殺機,正在鎖定自己。
這股殺機,源自于天。
「忍不住了么。」
朱雄英微微抬眸,目光赫然穿透這上百丈之厚的礦石,望見了天際之變。
礦藏之外。
覆蓋方圓萬丈的烏云,正在天際凝聚。
有著炸裂狂雷,在這云中游走,狂風呼嘯在這萬丈之地。
原本既定死劫,乃是五月之十。
而現在,很明顯是天道預感到了朱雄英即將完成五行齊天,拼著反噬,亦是強行將這死劫提前了。.
妖怪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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