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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大軍的山呼萬歲之音,響徹整個京營。
對于‘大明皇帝’這個新身份,朱雄英并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老朱一直就是全權放給了他。
無非是從稱謂上改了改,今后不再稱孤,而是稱朕。
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圣喻’,下的旨意也不叫令旨,而是圣旨。
奉天殿中,老朱起身退位之后,朱雄英坐下龍椅,接受百官朝拜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接連下了三道圣旨。
第一道,尊奉老朱為無上皇,上尊號:神武圣壽無上皇。
第二道,敬奉阿標為太上皇。
前兩道圣旨都沒有引起什么波瀾,因為這也是常規流程,至于老朱的尊號,那是朱雄英突然想到給加上的,畢竟就算自己不加,以后這些臣子也會想法子給加上。
加尊號,這對于退位的皇帝來講,是最大的樂趣之一。
而第三道,御駕親征。
當這第三道圣旨宣讀的剎那,霎時間整個朝堂哄然,皇帝繼位第一天就御駕親征,這等事情,縱觀古今也找不到第二個。
至于登基后要不要立刻搬入紫禁城,散朝后朱雄英和老朱阿標開了個家庭小會商量了一下。
最后得出的會議紀要之中注明。
老朱繼續住在乾清宮,阿標則是從東宮搬出,住進專門供太上皇養老的寧壽宮。
寧壽宮距離乾清宮很清,這兩父子住的緊一些,沒事可以一起坐輪椅去賞花釣魚。
而朱雄英,他還得在等。
自從老朱確定要禪位之后,工部便是接到了一樁工程,那就是要在紫禁城內花園,太液池畔建一座九層宏偉高樓,其名摘星樓。
按照圖紙所設定,這座摘星樓除卻主樓之外,周圍還由七座七層樓環繞,以廊橋與中間的主樓相連。
旁側七樓,寓意北斗七星。
中心主樓,則為紫薇星。
依照工部原先規劃好的進度,摘星樓能夠在四月二十五左右完工,所以在摘星樓未建好之前,朱雄英還是依舊住在太孫府。
討論完怎么住的事情之后,朱雄英又在奉天殿與老朱阿標聊了一會其他事情,主要是討論新的年號定什么。
暫時,還沒有結論。
原本朱雄英是想叫個‘齊天’,但是念了幾遍覺得這玩意實在有點二逼,就索性放棄再想。
接著朱雄英便是直接去了京營。
現在朱老四推進的速度很快,如果再給他一兩天的時間,還真說不定就一路平推到應天城下了,那自己這個大明新皇的面子,著實有點不好看。
“按照陛下圣意,臣已經將大軍分作了三路。”
鐵鉉參拜完新皇之后,起身凝聲說道。
“嗯。”
朱雄英微微點頭。
朱老四分了三路軍,自己自然也需要分三路。
他要讓沒受過社會毒打的朱老四,好好嘗一嘗,什么叫做小皮鞭。
“五千一營,列陣待命。”
一語出。
“遵旨!”
鐵鉉躬身稱是。
朱大法師神色沉定如水,心里卻是感嘆自己這般勞碌命。
三十萬大軍,一次搬五千,這得來回六十趟,還得分三個不同的地方。
與此同時,秦淮河畔。
金陵十六樓的鮑魚姑娘們和海鮮客人已經習慣了大鼎的存在,不過此時他們靠窗的房間,所有窗戶都是被封了起來。
皇帝禪位,太孫登基的圣旨已經昭告了天下,這應天百姓自然是第一批得到消息的。
身份不同了,那自然待遇就不同。
以前海鮮客人可以一邊品嘗海鮮,一邊看著太孫殿下煉丹,好不愜意。
可現在不行,你把皇帝當背景布?找死?
不過有人也很是疑惑。
尤其是十六樓里的那些賣爆魚的姑娘們,以及這幾天在朝圣的信徒們,她們日夜都在秦淮河畔,都能夠看到高臺上的那道身影。
人都不在皇宮,那是怎么登的基?意念登基嗎?
正當周遭百姓們疑惑不解的時候,高臺之上的朱雄英,驟然睜開了眼。
他的目光,先是看向前方洶洶燃燒的丹鼎。
其內的諸多藥材已經化作了一條條藥流,而在這藥流中心,有著一枚小指甲蓋大小的丹丸出現,剎那一股極為沁人的藥香在此刻散出,伴隨著河畔之風,吹拂秦淮兩岸。
霎時周遭百姓們都是驚呼了起來。
藥香入鼻,心曠神怡之感頓然涌入心間。
“火劫。”
朱雄英目光微微望天。
只見這秦淮河上空之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有著火云密布。
這不是紅云,而是火云。
哪怕是尋常百姓,也能夠清晰看見那燃燒在云端的洶洶火焰,猶如滅世之感。
“陛下煉丹,竟是引動了神跡!”
“這丹藥香氣,必定有著神效!我得多吸一吸!”
有些百姓為了更靠近丹鼎,不惜直接下河。
一傳十,十傳百。
藥香拂現,朝秦淮河畔趕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尤其是近日來身體不舒服的,更是直接準備在秦淮河畔搞野營了。
呼!
天際,一道足有足球場大小的火球從那火云之中凝聚,驟然降臨。
目標所在,正是丹鼎。
這火劫,乃是因七轉神陽丹出現。
朱雄英神色平靜,抬眸瞥了眼上空。
在這一道火劫中,他同樣感受到了‘天’的氣息,但是這一次‘天’并沒有加碼,也沒有去突破規則,而是正常降劫,估計是上一次九江府之事吃了癟。
火球頃刻而至。
朱雄英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
抬手朝下方一點,霎時秦淮河畔洶涌翻滾,河水從兩側升起,將大鼎完全包裹了起來。
轟!
火球砸落水面,水火飛速消融。
魏國公府。
正在插花的徐妙錦聽著蓮兒講述外面聽來的消息,眉頭緊皺著。
“太,哦不,是陛下,陛下已經登基了,小姐你一旦和陛下完婚,那可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喔!”
蓮兒很是興奮。
作為皇后陪嫁入宮的大丫頭,根據以往經驗來看,往往最后都會成為宮中妃嬪,最次也能混個嬪,畢竟大靠山是皇后。
在皇帝后宮的女人,等級極為森嚴。
皇后;皇貴妃;貴妃;妃;嬪;昭儀;婕妤;美人;才人等等等……
許多女人終其一生也就是個才人,估計到死都見不到皇帝一面。
“他不是在秦淮河煉丹嗎?怎么去皇宮登基的?又怎么去親征?”
徐妙錦的關注點并不在朱雄英有沒有登基稱帝,也不在自己能不能做那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在意的只有朱雄英這個人是否安然。
尤其是親征這件事。
“這個…”
“這個我也不知道…”
蓮兒有點發愣,聽自家小姐這么一說,確實覺得有點奇怪。
怎么感覺哪哪都有朱雄英的身影。
難不成還能一個人分成好幾個不成?
若是那樣…
蓮兒突然想到,那以后陛下的后宮,被寵幸的幾率不就變大了?
劉日新府邸。
小老頭向來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最近新納了個新小妾,為了納這個小妾,他足足把這小妾祖宗九代都算了個門兒清,這才耗費五百兩出手。
昨夜施展了一夜自創的降鮑十八式,吃了三顆大補丸,直到今天日上三竿才緩緩醒轉。
當他醒轉之后,下人便是立即來報,說皇帝老兒換人了。
劉日新一瞬間懵了,睡一覺皇帝變了?
當他繼續細問,得知是老皇帝今晨宣布禪位,太孫殿下于奉天殿登基稱帝之后,頓時眉頭緊鎖,回身就把自己鎖進了書房。
“第二十七次。”
書房之內。
劉日新喃喃自語,他繼續瘋狂撥動著龜殼。
這已經是他第二十七次卜卦,得出來的卦象都一模一樣。
“五月之十,死劫已經轉至太孫殿下之身。”
劉日新最后卜完一次,仰頭長嘆。
雖然他對昔日太孫,當今陛下懷有無比的崇敬,可這畢竟是與天一戰…
就連街頭討飯的乞丐都知道‘天命不可違’這句話。
而且劉日新一輩子與天命打交道,更是早就察覺到朱雄英與蒼天之間的博弈。
蒼天因有大道規則限制,平時也奈何不了朱雄英。
可這次朱雄英背了老朱的劫,而且是死劫。
那蒼天在規則之內,可以順理成章的對朱雄英下死手。
山東,登州蓬來。
徐輝祖站在蓬來城墻之上,從此處能夠眺望遠方海域。
一個山東承宣布政司,足足有著兩位國公級大老坐鎮,且都是當世之名將。
在常茂率五萬余遼東軍撤入山東之后,就直接在登州海防各鎮駐軍,以替代備倭軍的防線。
畢竟備倭軍經過先前一戰之后,在數量上銳減了大半,剩余的部分也是在回援登州的過程中被朱能截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故而這批備倭軍都被撤入了內地修整,作為二線補給軍待命。
其實從理論上來說,既然是常茂帶這五萬遼東兵撤入的登州,應該由常茂來駐防才對。
不過常茂并不熟悉海防,而徐輝祖則是不同,他早年曾經在福建一帶有過帶兵經驗,所以兩人索性就調了個位置,由徐輝祖來鎮守山東海防,常茂則是鎮守濟南府,同時兼一下山東主政。
此時的徐輝祖看著遠方海域,眉頭緊鎖著。
十萬燕軍,已經于兩個時辰前登陸。
原本,在燕軍登陸的期間,是最好的襲殺機會,這一點徐輝祖當然明白,他早早就準備好了截殺的軍隊和作戰計劃。
然而讓徐輝祖沒想到的是,當他剛準備下令出擊的時候,這海面竟是驟起狂風。
如果發兵逆風殺出,勝敗說不定,但一定會損兵折將。
山東海防只有從遼東撤回來的五萬余人駐守,而且還是分散開的長線,在蓬來這一地更少,只有兩萬余眾,雖然徐輝祖第一時間下令其他防地的軍隊日夜兼程奔來,可行軍速度至少也得半天。
“傳令,緊守城門。”
徐輝祖目光微凝。
此時登陸的燕軍已經修整完畢,不出意外,一個時辰之內就會對蓬來發起攻勢。
山東海防各城,防的都是倭寇,而倭寇向來都是小股機動,并不會對城池發動什么成規模的進攻,故而諸如蓬來這等城池,城防都比較拉跨。
“是。”
身邊的參將連忙稱是。
接著有著一人快步走來,身上所穿的黑甲代表了他影衛的身份。
“參見魏國公。”
影衛來到徐輝祖身側,恭敬行禮。
“尊使不必這般客氣。”
徐輝祖看向這影衛,他當然知道這是朱雄英的人。
“有兩件事,望魏國公悉知。”
影衛凝聲說道。
“一,殿下已于今天朝會在奉天殿登基稱帝。”
“二,京營大軍將至,還請魏國公做好接應。”
影衛話語落下。
徐輝祖勐的一愣,登基了?
太孫殿下怎么就突然登基了?
一愣之后,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他小妹徐妙錦即將與朱雄英大婚,那這妥妥就是未來的皇后,自己可不就是成新朝國舅爺了。
至于第二件事,體驗過大挪移的徐輝祖自然不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連連點頭。
“我這就去安排。”
于此時。
同樣的兩個消息,也傳入了濟南府。
大笑之聲在濟南府衙響徹,常茂粗獷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自家大外甥登基了!
“姐,你看到了嗎?”
“雄英登基稱帝了,他現在是這大明朝的皇帝!”
常茂一想到自己那早逝的姐姐,忍不住眼眶泛紅。
“天賜!”
喊了一聲,在旁邊同樣興奮不已的常天賜,立馬身子一正。
“遵陛下圣喻,接引大軍!”
常天賜咧嘴一笑。
“是!”
常天賜目中露出亢奮,還有憋屈即將要釋放的期待。
在常茂的嚴令之下,濟南府全線緊縮,任憑外面的燕軍如何勐攻,都是絲毫不理會,常天賜早就是被憋壞了。
他知道,只要太孫,哦不,只要陛下到了,那就是大殺四方的時候!
此時在濟南府城外。
燕軍二十萬中路大軍,燕王朱棣所在的中軍帳內。
朱老四正在召集諸將議事,他的神色看起來很是平靜,一副運籌帷幄,天下皆在掌握之間的自信感油然在體表。
隱隱之中更是透著一抹興奮。
因為這一場靖難之戰,打的太順利了,朱老四甚至都感覺自己半個屁股坐在了龍椅上。
三路大軍,皆是傳來捷報。
自己親自率領著的二十萬中路軍,朱高煦的先頭部隊直接擊潰常天賜,隨后一舉占據了山東重鎮東昌府。
丘福與譚淵率領的十萬右路軍,也是成功登陸了登州海岸,不出意外現在也已經對登州發起了勐攻,以登州海防,再有天助,縱然是徐輝祖也撐不住。
至于以騎兵為主的左路軍,則是直接攻破了河南治所開封府,在攻破開封府之后,張玉張輔兩父子分作兩軍,一軍羊攻汝寧府,一軍勐攻歸德府。
“爹,常茂這個龜孫子死活躲在城里不出來,照我說,直接集中一個點勐攻,我就不信他是屬王八的!”
朱高煦厲聲說著,一臉的盎然戰意。
首戰告捷,朱高煦已經自詡為當時戰神。
他巴不得明天就攻入應天。
朱老四那一句‘世子多疾,汝當勉勵之’現在還在他的耳邊縈繞。
其他諸將見朱高煦發聲了,也是紛紛跟著附和。
這一戰的順利,讓這些將領們都認定自己是能夠以一敵百的當世名將。
“萬萬不可!”
就在眾將振奮之時,一道聲音,打斷了眾人的自信。
諸將的目光都是朝出聲之人望去,眼中神色各不相同,有輕視,有可惜,也有不屑。
一直都默默無聞的朱能,此時凝聲開口。
原本朱能是不想說話,他知道自己現在于燕軍之內是何等處境。
可出于心中的那份責任,他還是決定張口。
不過他此時發表意見,明顯一張口就是站在了朱高煦的對立面。
其實朱能最初是不在此次出征之列,但朱老四生性多疑,把朱能放在老家,他不安心,所以將其帶在了身邊。
“呵呵,大將軍有何高見?”
朱高煦瞥了眼朱能,譏笑嘲諷。
那一句‘大將軍’,說的格外用力。
畢竟單純從戰績來看,現在的朱高煦,完爆朱能。
朱能則是絲毫不在乎,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昔日的部下都敢騎在他頭上放屁,更別說現在正盛的燕軍二殿下。
“現在還不見太孫身影,盲目行事,大軍極其容易崩潰。”
朱能被朱雄英突突過中軍,他心里明白那是什么感受,別看現在勝券在握,一旦中軍又被突突,那就都沒得玩。
“太孫?朱雄英算個屁!”
“就因為你敗在朱雄英手中,就讓我們都跟著畏縮?”
“敗軍之將,何以談勇。”
一番話把朱能懟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在朱高煦和失勢的朱能之間,其余將領自然是想都不想就力挺朱高煦。
朱老四眉頭微皺,他還沒有徹底下抉擇。
“報…!”
就在此時,有一人軍士快步入帳,連聲道。
“啟稟大王,應天飛書,皇太孫已于今日辰時在奉天殿中登基稱帝。”
一語出,原本還在抉擇的朱老四,眸中一抹戾色乍起。
他當然明白,老朱在這個時候禪位,就是做給他朱老四看的,直接告訴他朱老四,你靖難就是個屁!
再就是,在朱老四看來,既然朱雄英在應天登基,那就絕不可能出現在山東。
‘父皇,我要證明給你看,誰才是你真正的繼承者,誰才有那份能力接掌這大明江山!’
“傳本王令,攻!”
朱高煦霎時大笑,領著一眾將領大吼。
“王上威武!”
河南,歸德府。
城池之外,有著大批的騎兵盤旋,好似在尋找著什么,就像是博弈的兩個對手,強勢的那個在尋找一擊必殺之點。
歸德府是河南通往應天直隸的最后一道防線。
只要攻下歸德府,河南通往應天的路途將再無阻攔。
此時歸德府知府站在城墻之上,這是一個身材高大,臉色剛毅,留著八字胡,看年歲不過五十左右的中年人。
在大明朝,知府是文正四品官,一般情況下都是由文人來擔任。
可這歸德府的知府,卻是一個例外。
此人名為周三同,出身行伍,從大頭兵干起,早年在徐達軍中混過,后來還跟著藍玉出征,還跟過一段時間耿斌文等等,可以說是把大明開國名將都跟了個遍。
雖然作戰勇勐,但運道并不是很好。
幾十年的沙場生涯沒死在戰場,但也沒有立什么大功,林林總總的數下來都是一些芝麻綠豆大的小功,不過小功也是功,周三同因功累積被擢升為河南都指揮司經歷,授武德將軍銜,這是正五品虛銜。
不出意外,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空印桉,老朱大殺地方主政官,歸德府知府也死在其中。
一府之地不能沒有主政官,可確實也找不到人來補缺了,剛巧當時的河南布政司使見周三同在經歷任上勤勉能干,加上雖從行伍,卻是通曉經文史書。
故而特例把周三同派往歸德府任代知府,沒想到周三同竟然干的極其之好,幾年后就把這個代字去掉了。
“知府大人,城墻風大,還請入衙避避風雨。”
歸德府通判在周三同身邊說道。
此時的天氣,極為詭異。
城外艷陽高照,城內風雨交加。
周三同聞言搖了搖頭,他的目光始終盯在城外張玉的身上。
“張玉素來驍勇,一旦找準破綻,歸德府必破無疑,你再親自去檢查一遍,各城門定要遵本府之令行事,讓張玉分不清城門薄弱點。”
這一招‘虛虛實實’是他從耿炳文身上學來的。
張玉這一支左路軍在燕軍三路軍中行軍最快,是因為大部分都是騎兵,而騎兵并不擅長攻城,所以要尋找到城池薄弱點,一舉克之。
然而周三同的話語剛落。
城外廝殺聲乍起,張玉率領全部主力,抓準西城門狂攻。
‘糟糕!’
周三同臉色驟變,必然是西城門的守將不遵號令。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邊通判突然驚呼。
“大人,雨,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