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應天至山東登州府，直線距離應該在一千五百里左右。
這么多天來的苦練，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自從云疆歸來之后，朱雄英除了修煉系統任務給出的法術以及法天象地之外，便是在抓緊一切時間修煉大挪移術和神游天地。
而之所以只挑選八百騎。
那是因為他現在的大挪移術，已經可以做到一次性瞬移八百里，也就是一次可攜帶八百人。
一千五百里的距離，只需要選對方向，瞬移兩次即可。
至于坐下這匹獨角銀馬。
這十多年來，除卻丹藥、法術等等之類的玩意之外，朱雄英獲得的各式獸蛋和幼崽沒有五百也就三百八。這些靈獸但凡隨便潤出去一個，都會在大明掀起軒然大波，妥妥的被當做祥瑞供奉起來。
而此時這些祥瑞們，都被養在起點孤兒院的后院，對于孤兒院的孩子們來說，這些玩意和寵物狗沒有什么區別。
就現在騎著的這匹獨角銀馬，那還是因為朱雄英想低調一些。
不然，他直接就騎火麒麟了。
“出發。”
朱雄英澹澹開口。
話音剛落。
包括朱雄英在內的八百騎，瞬息于原地消失，點將臺前的場地霎時空了出來。
原本還打算行禮拜送的鐵鉉，驟然一愣，整個人在原地就蚌住了，久久都不能回過神來。
不僅是他，周遭的京營軍士，也都是一個個看懵了。
看著八百騎消失的地方，一度以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這，這怎么突然就不見了？那可是八百個活人啊！
唯有神機營中正左手一雷管，右手一顆炸彈的陶成道，遠遠看了眼點將臺，掃了眼周邊這些張嘴驚愕的軍士，呵呵一笑。
大驚小怪，沒見識的玩意。
山東，登州府。
楊榮站在城墻之上，眉頭緊皺著。
他心里也是苦的一逼，心想我本來就是個書生，雖然說通曉知兵，可這輩子連雞都殺過。
這段日子滅倭還好，畢竟不用面臨什么生命威脅，也算搞得有聲有色。
可現在…
那可是一不留神小命就沒了。
“大人，朱能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召集了所有在外的滅倭軍，一共兩萬有余，可最終只有不足一萬成功入城，且都身上掛了傷。”
聽著身側參將的匯報，這一刻的楊榮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的決策有問題嗎？
沒有，可以說完全正確，并且下決斷的時候極其果斷。
在得到齊王叛亂，朱能率軍殺來的消息之時，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下令在各處滅倭的滅倭軍火速回防登州府。
可時間上，還是不夠。
或者說，敵人的速度太快。
“我還是小看了朱能此人。”
楊榮凝聲道。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朱能的速度竟能做到如此之快，三萬鐵騎從燕地而出，一路奔襲數百里，絲毫修整不做，入了山東便是直奔登州府。
而且朱能明顯早就預料到會有軍隊回防登州。
入了登州境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對登州府發起攻勢，而是把三萬鐵騎分成十數股，就專門在登州府附近打遭遇戰，專門阻擊前來增援登州的滅倭軍。
滅倭軍都是當地衛所軍整備所成，都是步兵，在擅長野戰的燕軍騎兵面前，完全就是處于被碾壓的狀態。
“大人，是燕軍！”
參將臉色驟縮，抬手一指前方遠處。
果不其然。
遠處馬蹄聲響徹如天雷滾滾，遮天蔽日的煙塵卷起，扛著一面面黑字紅底‘燕’字旗的鐵騎大軍逐漸映入眸中。
“朱能輕騎來襲，不善攻城，無需慌張。”
楊榮并無慌亂之色，凝聲說道。
朱能這三萬鐵騎，能夠火速趕至登州府，便意味著要拋棄諸多輜重，像大型的攻城器械，更是不可能攜帶。
更何況，這朱能手里的燕軍鐵騎乃是燕王多年來積蓄的精銳，朱能自然不會用這些精銳來攻城，而是會等齊王朱榑的兵力趕至。
故而。
短時間之內，朱能絕對不會攻城。
事實也如楊榮預料一般。
朱能率大軍來到登州府外之后，絲毫沒有要發起攻城的意思，而是下令全軍修整，開始埋鍋造飯。
然而楊榮的眉頭，卻是絲毫沒有松意。
現在的他，只能祈禱。
祈禱燕軍并不知道遼東境況，不知道常茂軍正在從遼東撤入山東港口。
這已經是他唯一的援軍了。
倘若燕軍知悉，必定第一時間繞過登州府，把控山東各處港口，彼時常茂軍只要一進入山東港口，那便是成了關了門的豬，任人宰割。
與此同時。
三萬燕軍之內。
朱能盔甲在身，跨一匹白馬在大軍之前，緊皺眉頭，遠眺著城防并不怎么堅固的登州府。
身為朱老四麾下第一戰將，朱能這一遭山東之行并沒有讓朱棣失望。
他以足能驚嘆世人的速度，率領三萬鐵騎南下殺入山東。
剛入山東，便是奇襲濟南府。
若不然，僅憑齊王朱榑這貨，不知還要在濟南府磨嘰多久，接著又是不做絲毫修整，領軍星夜直撲登州府，將前來援防登州的滅倭軍截殺近半。
朱能已經兩天兩夜，未曾合眼分毫，他的臉上顯露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士弘，山東大局已定，你也可以休息一會了。”
在朱能身邊，與他并肩跨馬的譚淵凝聲說道。
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
為何明明二人都是承襲父親官職，在燕軍中官職相差無幾，地位也不分上下，可偏偏燕王卻是挑朱能做主帥，讓他做這一趟的副帥。
無他，朱能太拼了。
“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朱能眉頭緊蹙著，又多看了幾眼登州府城墻。
“多慮了，登州之后便是無垠大海，除非楊榮這小子和他的滅倭軍能變成一條條魚跳海逃生，否則斷無退路。”
譚淵顯然很是自信。
“嗯。”
朱能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自然也是明白。
現在的楊榮就是甕中之鱉，無路可逃。
“朱榑還要多久？”
朱能又問。
他當然不可能用自己的騎兵去攻城，這些鐵騎都是在塞外與蒙古人真刀真槍對砍練出來的，個個都是野戰以一敵三的好手，死在城防之下何等可惜。
攻城這種事，自然要交給朱榑的王府衛軍以及投降的那些衛所軍。
“按照約定，應該還有兩個時辰。”
朱榑的大軍乃是步兵，自然速度要慢上許多。
“朱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對于這個朱老七，朱能要不是礙于朱老四的面前，在濟南府就下手了。
北境燕地，燕王府后花園。
朱老四跟前有著一個倒地的胖軍士，這胖軍士目測至少在二百五十斤以上。
此刻在胖軍士的左腹，一個血洞正在流血不止，醫官正熟稔的為他處理著。
令人奇怪的是，這胖軍士臉上竟是沒有絲毫疼痛之色，反而是眼里透著憧憬，一臉的期待。
‘終于可以納妾了！’
胖軍士在心中歡呼。
而朱棣則是習慣了，按照老規矩，升官，賞銀。
“爹！爹！山東捷報！”
朱高煦大喊著，一臉狂喜的跑了進來，手里握著一份戰報。
聽聞‘山東捷報’四個字，近些天來都是滿臉陰霾的朱老四，臉上終于是綻放出了一絲笑意。
至于戰報內容，不需多看。
既然是山東傳來的捷報，那就說明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高煦，你即刻動身趕赴寧地邊境，奇襲大寧府，為父會讓丘福做你的副手。”
朱老四凝聲道。
朱高煦聞聲勐的眼睛一亮，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是！”
這是朱棣和道衍提前做好的戰略計劃部署。
一旦山東得手，那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寧地。
只要拿下寧地，那大明的整個北東之境，都將在朱老四的掌控之下。
屆時，縱然朱老四角逐天下失敗，亦可屏退北東之境，自成一國，割據而立。
而之所以選擇先取寧地。
主要是因為寧王麾下朵顏三衛的存在。
一，朵顏三衛乃當世第一騎，有朵顏三衛在手，朱棣自我感覺奪取天下的勝率可憑空增添三成。
二朵顏三衛皆是蒙古騎兵，這幫人就是雇傭兵，誰給錢就給誰賣命，只要占了大寧府，便可斷了寧王的糧草，寧王的大勢便去了一半，這幫雇傭兵見從寧王這里撈不到銀子，自然就會轉投朱棣。
三，朱老四已經得到準確消息，寧王去遼東打野了，并不在大寧府，正是偷家的大好機會！
若是被寧王朱權知道朱來是的這些小九九，必定會指著朱老四的鼻子罵上一句：‘嘶嘶嘶…’。
原有歷史軌跡中，朱棣就是在大寧府騙吃騙喝的狠狠誆了朱權一頓，把朵顏三衛搞到了手中，現在這一遭，還是那般想法，橫豎都要從朱權手里搶肉。
“爹，我也要去！”
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的狂妄居士，也是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滾！”
朱棣和朱高煦，異口同聲。
“狂…！”
話未說完，兩道近乎刀子的眼神，硬生生把朱高燧的口頭禪逼了回去。
北境，遼地。
遼王府之中，衣著黑色王服，頭戴黑色斗笠的朱權，正坐在遼王的王座之上。
隱約可見，在朱權的脖子處，那蛇皮一般的皮膚破損，有著兩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子，這是來自于太孫殿下的愛。
對于這兩箭，朱權極其暴怒，卻也無法，和朱老四一樣選擇了認栽。
此時在這遼王府的正殿中，諸將都是靜默站著，莫敢言語。
在殿中地上，滾著十多個血淋淋的人頭。
這些人頭的主人，都是遼王府的舊將。
其中有幾個確實是真心效忠遼王，可大多都是演技派，想假裝一下自己的忠心，表現一下自己是怎么的忠于舊主，這樣也好在新主人面前撈個好印象。
古往今來，這種戲碼多了去。
只可惜。
若是朱權還是之前的朱權，大概率會吃這一套。
可現在的朱權，明顯不吃。
縱然他知道這些人只是在自己面前裝樣子，一樣殺了。
此時的朱權，那雙斗笠下的籽黃色豎立童孔，從其中只能看到陰冷、嗜血。
“殿下，遼王已經逃出了遼地。”
親信快步上前，恭敬呈報。
原本入了遼地，朱權第一件事就是要殺了朱植，可惜朱植打仗的本事不行，跑路的節奏倒是極快，一熘煙就跑路了。
至于跑去了哪，暫時不知。
“殿下，常茂軍全數退至港口，應是在往登州撤離。”
身側另一位將領厲聲道。
“嘶！”
一道蛇嘶聲從斗笠下響起。
殿中那些遼王舊部，無不是臉色驟變，露出惶恐之色。
他們哪里見過這等操作。
而朱權的那些將領幕僚，這些天來一個個則是早就習慣了，其中一個白面書生，很是熟稔的上前，弓著身奉上筆墨宣紙。
待朱權揮毫完畢，這白面書生才重新站直身形，面對諸將，朗聲宣道。
“寧王令，殺常茂者，賞萬戶侯。”
秦地，秦王府。
藍玉正在后院練劍鍛煉身體。
自從成為三司使之后，他就把自己的辦公地搬進了秦王府。
畢竟王府環境在這陜西那是一絕，當然，更主要是秦王的那些沒名分的小妾，個個都是貌美如花，藍玉一天兩個，現在都還沒重樣。
在個人享受這方面，藍玉不會虧待自己。
王妃和有名分的妃嬪不能玩，但其他，當然不受限制。
“義父。”
此時他的一位義子，快步來到藍玉身前。
“什么事。”
藍玉刺出一劍，擺了個仙人指路的姿勢，一副傲然姿態。
“前線探子來報，十八萬叛軍已向秦地邊境開赴。”
這義子臉色顯然有些慌張。
畢竟，那可是整整十八萬大軍！
而秦地之內，先前經過一場大戰之后，就算把剩余的軍隊整合起來，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六萬人，其中還不算傷兵。
至于新招募的新軍，則是還在訓練之中，根本無法上戰場。
“慌什么。”
藍玉輕蔑一笑。
“什么狗屁盟軍，不過就是一群拼起來湊數的烏合之眾。”
藍玉又是換個方向，刺出一劍。
“這種盟軍，看似一體，實則各自松散，只需破一軍，便是破六軍。”
不得不說，藍玉不愧被后世譽為洪武后期第一名將，單就這份洞悉戰場的眼力，當世就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
“去挑選三萬精卒，本使要讓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崽子看看，什么才叫打仗。”
藍玉澹澹說道。
自從被任命為三司使，藍玉就喜歡自稱本使了，畢竟是大明第一個三司合一的三司使，逼還是要裝的。
“是！”
義子領命，連忙是下去點兵去了。
而藍玉，又是休休休刺了幾劍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將手中劍隨意一扔，旁邊的侍衛連忙是接住。
接著一揮手，讓人快速呈上筆墨。
‘謫仙臨世，神武非凡的太孫殿下，臣藍玉，再三叩拜……’
自從差點被加‘九錫’之后，這位當朝國公、陜西承宣布政司三司使、藍大將軍，拍太孫殿下馬屁的工夫，呈幾何式倍增。
與此同時。
山東登州府北面，一處深山茂林之間。
林間馬嘶之聲不斷，一條條馬尾甩來甩去，撣去撲在馬屁股上的蚊蟲。
徐輝祖和常天賜，兩人一左一右在朱雄英的獨角銀馬之側，再往后就是從九千營中挑出的最為精銳的八百騎。
包括他兩在內的這八百騎，一個個都是面露疑惑，好奇的看著四周景色，無不是眼中有著驚駭。
明明他們前一秒還在京營校場，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這片茂林之間。
這等奇異的夢幻經歷，若非是親歷，打死他們都不信。
“地形不好。”
朱雄英掃了眼這四周，密林極深，目之所及都是凌亂的樹杈子，這種地方根本不適合騎兵沖鋒。
“換一個。”
神游天地開啟，神識霎時籠罩方圓百里區域，朱雄英在尋找自己心中的理想沖鋒之地。
“殿下，換什么？”
一旁的徐輝祖聽見朱雄英喃喃低語，好奇開口問道。
可正當他剛問出口，身后八百騎也在好奇打量周遭的時候。
‘休’。
八百騎全數原地消失了。
下一刻，八百騎出現在一處順風的山崖斜坡高處，風高氣爽，推背感十足。
“殿下，這是何處？”
徐輝祖下意識勒緊韁繩，掃了眼四周，凝聲問道。
他自幼在軍中長大，三歲開始就揮刀殺雞了，打了一輩子仗，可以說是什么惡戰都經歷過，也曾在軍中親歷過父親徐達，還有常遇春等等名將排兵布陣，可從未見過太孫殿下這般操作。
《控衛在此》
神仙打仗都這么玄乎嗎？
“徐輝祖，領這八百騎，自高地而下，全力俯沖。”
朱雄英澹澹下令。
這話一出，不僅徐輝祖愣了，一旁的常天賜也是懵了，幾個距離近的九千營百戶更是臉色驟變，幾人下意識朝著斜坡下方望去。
那里，是一處斷崖。
這個斜坡至少也在三十度以上，以這個坡度全力沖下去，再加上順風，根本剎不住馬。
一旦連人帶馬掉入斷崖，根本就不可能有生路。
“沖下去？”
徐輝祖眉頭一皺，試探性問了問。
他雖然愿意無條件聽從太孫殿下號令，但身為主帥，絕不可能拿自己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嗯，沖下去，全速沖。”
朱雄英澹澹一語。
接著沒有任何猶豫，一勒馬韁，身下獨角銀馬前蹄高高揚起，馬嘶聲回蕩山崖之間。
隨后獨角銀馬如同一支離弦之箭，雙翅一展，驟然朝著懸崖俯沖而去。
身后的八百騎都是一愣。
心想殿下您老的馬是有翅膀的，是會飛的啊！咱們的馬不會啊！
“駕！”
徐輝祖身側的常天賜，沒有絲毫猶豫，在朱雄英策馬俯沖的剎那，一夾馬腹，坐下棗紅駿馬立馬跟著沖了出去。
當然，此時的他并沒帶那柄風雷戟，而是提著正常的馬刀。
“緊隨殿下！”
徐輝祖一咬牙，拼了！
也是勐的策馬跟上。
“駕！”
“駕！駕！……！”
八百騎再無任何猶豫，皆是跟隨。
縱然是死，也要追隨著太孫殿下背影。
速度，越來越快。
距離懸崖，越來越近。
這八百騎蘊含的俯沖之力更是成倍增強，縱然前面是鐵陣，也會被這沖擊之力狠狠撞開。
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是落在最前方的朱雄英身上。
每一個人的心都是緊緊懸著。
風，呼嘯在耳邊，周遭場景變得越來越快。
獨角銀馬之上的朱雄英，眼眸沉定。
一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同時，他的神識已然覆蓋了登州城外的朱能大軍，鎖定好了最關鍵的位置。
朱能所在的中軍！
當大法師距離懸崖只有一丈之遠的剎那，氣機瞬間牽引身后八百騎。
“大挪移術。”
全力俯沖的八百騎，瞬息消失。
斷崖脅迫，唯有卷起隨風飄蕩的滾滾煙塵。
登州城外。
朱能三萬大軍列陣城外，正在埋鍋造飯的燕軍，此刻三兩聚在一起打諢，無不是都在討論，這一次打了勝仗，回去領賞之后該怎么花。
是兩飛，還是點個會玩的走三通等等。
畢竟這個時代的男人興趣疲乏，也就那么點愛好了。
而在中軍大帳之內。
朱能咬著一塊干糧，正在帳內與譚淵等一眾將領開會，討論接下來該怎么對登州城發起攻勢。
“末將以為…”
一位偏將剛剛開口。
驟然，帳外大亂！
“怎么回事？！”
朱能眉頭勐然皺起。
‘敵襲’。
戰場本能告訴朱能，這是敵襲！
可轉念一想，整個山東戰場，除了登州府之內楊榮殘存不足兩萬的滅倭軍之外，哪里還有敵人？！
近乎是出于下意識，朱能領著眾將狂奔出大帳。
迎面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這一幕，他終生不忘。
獨角銀馬，翅生雙翼。
馬坐之上，那是一個男人，宛如天神降臨。
錦衣玉冠，神武超絕，手持一柄黑色泛著雷霆的長刀，宛若星辰的眸子，正冷冷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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