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復化成人形的胡伴書更是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許舒。
他猶記得數年前,許舒和自己也就打個不分上下,自己憑借特異的肉身,許舒甚至無法對自己造成殺傷。
這才過了幾年,這人怎么厲害成這樣了。
最震驚的還是佟國中,適才那一擊,他不說盡了全力,至少使了八分。
若是許舒用靈力或者術法,生生擋下,他還能接受。
可他親眼目睹,空氣中不僅沒有靈力波動,甚至連御力時的勁風也沒有,這是什么手段?
“魂念之力,便能擋下這排山倒海一擊,尊駕之強,超乎想象。”
張金成劍眉挑起,“想不到我景賢宮又有隱世大才問世,哈哈,有趣。”
說話間,一把桃木劍忽從他背后浮現,隨著木劍的滴溜溜旋轉,道道氣旋伴生。
忽地,四道氣旋投入地下,竟落成四個深淵。
其一,冒昏黃之氣。
其二,冒玄黃之氣。
其三,冒赤烈之氣。
其四,冒冥冥之氣。
四氣交合,竟形成一道明明滅滅、虛虛實實的風暴。
“一氣演地水火風,此乃道基法相,你,你竟真的煉成……”
佟國中驚得瞠目結舌。
張金成長嘯一聲,桃木劍猛地飚射,風暴迎著許舒疾馳而去。
胡伴書早看出勢頭不妙,拉著許舒便要朝靈潭下方潛去,奈何根本扯不動許舒。
她正急得俏臉通紅,法相風暴已至。
極具毀滅氣息的風暴籠罩,氣機瞬間鎖定,胡伴書立時動彈不得,只剩了滿面死氣。
說時遲,一道金色大手印從九天之上落下,法相風暴竟應聲而破。
金色大手印擊潰法相風暴后,向下的威勢不散,竟折而向天,炸出燦燦金光。
“白師叔!”
佟國中驚呼一聲。
“參見白師叔!”
眾人盡皆躬身行禮。
秦飛躍趁著躬身的檔口,扯著黃飛的衣袖,顫聲道,“景賢宮內煉炁長老皆是同輩,能稱師叔者,必是仙基啊。
這,這難道是仙基仙人?”
黃飛低聲道,“開眼吧,白師叔不僅是新晉的仙基仙人,還是許舒老祖的親傳弟子,極得信重。
他來了,這里的麻煩就消了,你小子也算歪打正著,不僅抓出了忤逆人妖大妨的宗門敗類。
更因此牽連出了一口罕見的靈坤寒潭,不錯,不錯。”
“舅,那我的前程是不是有門了,金袍力士,不,紫袍力士也成啊。”
秦飛躍正眉飛色舞,忽地,眼珠子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扯著黃飛的膀子,顫聲道,“舅,舅,這,仙基仙人是,是有啥特殊癖好,殺人之前,要,要先行大,大禮。”
素來暴力無比的黃長老,竟似不能支撐秦飛躍的一扶之力,身子一軟,竟癱倒下來。
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便見白鶴羽拜倒在地,“驚擾師父清修,不孝弟子死罪。”
“師……師……父。”
佟國中瞪圓了眼睛,張金成已先行拜倒,“晚生后輩參見老祖。”
佟國中喉嚨一甜,眼睛一黑,身子一歪,昏死過去。
“老,老祖?”
胡伴書緊緊盯著許舒,一雙靈動的眼球在眼眶中滴流亂轉,掐著聲道,“你,你這又是什么幻術?”
許舒瞥她一眼,擺手道,“都下去吧,鶴羽留下說話。”
“諾。”
一干人或飛,或跳,或抬,或扶,頃刻間,去了個干凈。
“認識一吧,白鶴羽,我門下高徒。胡伴書,我的義妹。”
許舒翻身上岸,頃刻間,衣衫盡干。
“見過師姑。”
白鶴羽拱手行禮。
“啊!”
饒是胡伴書機靈百變,也鬧了個手忙腳亂,蹭地一下,逃了個沒影。
半柱香后,胡伴書才從天而降,不停圍著許舒繞圈,“嘖嘖,這才幾年,我記得你當初追殺我,是試煉來著吧。
這才多久,你成了景賢宮的老祖。
仙基仙人都成了你的徒弟,你跟我說實話。
你是不是隱世老魔,故意混到景賢宮試煉,故意裝作打不過我。”
許舒沒好氣道,“想來你最近是沒少看話本傳奇。”
說著,他掌中現出一塊烏漆漆的黑鐵令牌,令牌上并無文字,正面鐫刻著一座仙府,只有寥寥幾筆,勾勒得仙意盎然,反面只有一些尋常的云紋。
這塊黑鐵令牌,正是適才胡伴書從許舒褲腰里塞進去的。
胡伴書想起這令牌適才進過何處,忍不住滿面羞紅,低聲道,“這是真武仙府的門禁令牌,南疆現在炒的最火熱的,便是這座新被發掘的真武仙府。
當時,十萬修士同破真武仙府禁制,真武仙府禁制破時,飛出數十塊令牌。
我僥幸弄了一枚,溜達著溜達著,不知怎地到了景賢宮的地界兒。
既然遇上了,送你就是,我要了又無用。”
許舒心中一陣感動,他知胡伴書說得輕松,但這一路行來,必是危險重重。
畢竟,要從妖族邊境行至此處,要跨入人族之境超過萬里。
在人族和妖族不共戴天的大背景下,胡伴書的遭遇可想而知。
“真武仙府,極好,我還真聽過這仙府的名號。來而不往,非禮也。”
許舒扔過一枚儲物戒。
胡伴書念頭才侵入其中,石化當場。
儲物戒內,竟有三枚靈炁球,十余枚煉炁丹。
以她如今的見識,早已知道,一枚靈炁球就足夠鎮北宗那樣的宗門興起滅宗之戰。
煉炁丹,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稀釋珍寶,也只有景賢宮這樣的超級宗門級別的存在,才能煉成。
“太,太多了。”
饒是胡伴書機靈百變,這會兒,也變得結巴起來。
許舒擺手,“多什么多,好生修煉,別到處胡鬧。
這靈潭所在,稍后會變成道場,你若無事,就在此修煉吧。”
說著,他扔給胡伴書一枚令牌,“再遇到危險時,亮這塊令牌,上面有我的一道魂念,應當能幫你擋去不少麻煩。”
說罷,許舒晃身消失不見。
胡伴書駐足良久,瓊鼻微皺,“爆棚的保護欲啊。可惜,我每一根皮毛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輝,這個越縫合越古怪的世界,有無盡瑰麗的秘密,我怎能困鎖于斯呢。
許舒,再見之時,不定誰保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