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開鼎點點頭,“那是你的事兒,總之,我只要成符。
馬上著手吧,翻翻日歷,距離輪轉秘境開放的日子可沒幾天了。”
“三天之內,保證做好準備工作。”
“好!先封脈!準備工作一旦完成,立即著手祭煉。”
“遵命!”
隨著一道“封龍嘍”的悠揚喊聲,地脈開始漾動起來。
早在半個小時前,許舒就得到了封脈的通知,他甚覺遺憾。
這段時間,他才煉制了十一張一階火球符,效率實在太差,太慢,成功率連一成都不到。
許舒正想加把勁兒,把成功率再往上提提,沒想到這邊要封脈了。
當然,留給華老給上面交差的火球符,他并沒有忘記。
他火速更換了火浣服,用鶴音囈語填補完細節后,便喚醒了華老。
隨即,便有侍者過來通知,召集符師開會,符童原地待命。
半個小時后,華老回返,滿臉興奮,“小許,你可知邢先生召集我等,籌劃此局,終究是為了做什么?”
“何事?”
“竟是為了煉制炎王符,此等符箓,只在傳說中聽過,聽說一張炎王符便要抽調整條地脈的能量,何其恐怖。”
“既然此符如此霸道,又如何能夠煉成了?”
“自是集合眾人之力,由魏先生居中調度。原來,這兩個多月,大家一直祭煉火球符,便是在為祭煉炎王符做準備。”
“煉符之道,一己之力尚且難調,眾人之力又如何調控?”
“魏先生自有安排,要我等放心。”
“我聽聞,煉制二階以上的奇符,便會衍生符機,符機最不易把控,危險性極大。華老,恕我直言,此次煉制炎王符,你不去為好。”
許舒給出了真心建議。
“不去?”
華老怔了怔,“你這是何意?”
許舒道,“煉制炎王符,且不提符機的兇險,此符一旦成功,定是不傳之秘。古往今來,為了保密,多少石匠死在帝王墓中?
華老忘了,初來乍到,魏先生便收走了我等的儲物寶物,難道真的只是怕我等盜竊一兩張火球符么?”
許舒早嗅到了危險,他當然可以抽身而退,但他并未忘記此來的任務之二,護佑華老安全。
華老搖頭,“無稽之談,多慮了,小許。再說,事到臨頭,哪那么好抽身,面子上也掛不住。”
許舒輕輕一揮手,竟從左側墻壁上,掏出一塊不規則的石板來,石板后面是個深坑。
華老瞪圓了眼睛,怔怔盯著許舒。
“這是我趁你睡覺時,掏出來的。”
說著,許舒一指地脈,“稍后,你只需大喊大叫,他們來時,你就說我不慎跌進地脈中,化作一縷輕煙。
當然,邢開鼎的人不會輕易相信,會在洞窟中遍尋一遍。
我自有辦法,躲避他們的搜捕。
屆時,我會讓你陷入昏睡,再將你藏入這坑洞中。
再由我冒充你,應付魏暢、邢開鼎,可保你無虞。”
許舒向來是一諾千金,答應下的事,必盡力而為。
他拼命煉符的檔口,也沒忘記替華老想脫身之策。
此策,是他苦思冥想多日,想到的唯一有可操作性的方案。
華老聽完,怔怔半晌,忽地大笑起來,“小許,你倒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說了,不用這么麻煩,魏先生謙謙君子,符道實力雄厚。
此番祭煉炎王符,除了成功,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許舒沉下臉來,“華老,你若堅持如此,你的安全,我很難再保證。”
華老嘿然道,“小許,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已經打算投效魏先生了。
以我現在是符道水平,魏先生已然允諾收納,屆時,我就不會回東都了。
你我之間,不打不相識,你小子也算有幾分天良,不然我也不能容你。
江湖路遠,你我未必還有相見之期,答應給華某的那顆白色妖核,是時候該兌現了。”
話說到這份上,華老打算攤牌了。
他自忖符道上有了極大的進益,又看中了魏暢的人脈資源,早就生了投效之心。
此次魏暢召集開個短會,會議散后,華老鼓足勇氣,向魏暢表露了心跡。
魏暢自然答應。
華老自忖重新找到了靠山,對許舒的那點忌憚,早已拋到九霄云外。
若不是擔心許舒被邢開鼎和魏暢擒拿后,有舉告他華某人持有白色妖核的風險,他早去找邢開鼎、魏暢舉報許舒的真實身份了。
許舒怔了怔,取出一枚白色妖核來,“說好的事兒,自然算數,既然華老這么說了,那咱們就好聚好散。”
許舒心中五內雜陳,他腦海中浮現出華老的各種面目。
來諸劍山找自己賠情時的人畜無害,小心翼翼;
隨自己前來渭南,一路上的殷切指點,知無不言;
入地洞后,煉符不成的頹唐,誤以為符道天才的驕矜、膨脹;
此刻的翻臉不認人;
最后,所有的面孔,都化作和李溟合謀算計自己源珠的面孔。
許舒暗道,“狼就是狼,裝的再馴良,只要稍稍得志,終會顯露獠牙。”
驀地,許舒又想起了李溟,暗暗打定主意,對此人要用其能,防其奸,一刻不得放松警惕。
華老摘過許舒手里的白色妖核,“我記得你手里的妖核,不止這點兒吧,你說那神秘珠子沒了,我信你。
但白色妖核,你若只給我一顆,是不是太不拿華某人當人了?”
許舒冷聲道,“總計十二枚,你我一家一半,你若再索要,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就不信,你在姓魏的眼里,有這六枚白色妖核重要。”
華老冷哼一聲,“也罷,合作一回,給你這個面子。”
許舒又取出四枚白色妖核,扔給華老。
他心中半點憤怒也沒有,因為他很清楚,對面站著的就是個死人,甚至都輪不到他動手。
兩人話不投機,各自打坐、調息。
一轉眼,便是兩天后,侍者再度傳召。
這回,許舒等人被引到了魏暢的煉房。
和魏暢同邢開鼎密議時不一樣,煉房多出了數十個陣圈,每個陣圈中央置著一個蒲團,陣圈從內到外呈蓮花花瓣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