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金刀趕忙取出源珠服下,退到一旁打坐,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十余息后,段金刀起身,拱手道,“公子再造之恩,卑下沒齒難忘。”
這枚源珠入腹后,他體內躁動的源力,幾乎徹底平寧。
許舒擺手,“你我之間,無須客氣,今日賜后,來日再賞,怕是要兩年之后了。”
他曾對段金刀說過,便是他也要三年的間隔,才能從海王殿得到幾枚源珠。
段金刀慨然道,“公子與卑下已經太多,卑下無以為報,豈敢再貪。”
“你和左群峰,孰強孰弱。”
許舒忽然偏轉話題。
段金刀吃了一驚,“卑下和他交戰多次,不分勝負,若是要分生死,卑下應該能贏過。”
他不明白許舒何意?但只要是和左群峰比,他決不能認慫。
“何來自信?”
“左群峰出身小吏,段某入超凡前,是樓山苦力,既分生死,便是斗狠,苦力豈能輸給小吏。”
“哈哈哈……”
許舒大笑。
半個小時后,乾坤殿大門再度打開一條縫,許舒走了出來。
早已在外間等得抓心撓肝的左群峰第一時間迎了上來,許舒笑道,“左盟主等久了,主要是老豬話太密。”
說著,他沖綠柳盟眾人招了招手,眾人一窩蜂涌了上來。
左群峰莫名其妙,許舒傳心念道,“老豬的出現,必須有個說法,不然,我們幾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在乾坤殿內,進進出出,豈能沒個交待。”
心念才傳出,許舒朗聲道,“諸君,我們和金刀盟的梁子,今天說不得要解開了,這都是左盟主的功勞啊。”
眾人詫異莫名地看向左群峰。
左群峰哈哈一笑道,“有高人說和,能解開這道梁子也好,這其中,陳副盟主之功非小。”
許舒連連擺手,“都是盟主功勞,我哪談得上有功。”
隨即,他又傳心念道,“老豬召你進去,你們到底是自己人。”
左群峰趕忙傳心念道,“閣下千萬不要誤會,閣下還要留在綠柳盟,來日必知左某心意。”
左群峰已打定主意,要在老豬和許舒中間,左右逢源。
心念傳罷,心急火燎的左群峰命眾人聽陳副盟主調遣,快步朝乾坤殿行去。
便聽轟隆一聲悶響,乾坤殿再度閉合。
眾人圍住許舒,連連發問,許舒早編好了說辭,一番神侃,亦能自圓其說。
眾人早見識了他翻手為云的手段,又見左盟主看重他,紛紛湊趣,要陳副盟主擺酒請客,許舒含笑允諾。
許舒陪著眾人在外等了約莫十來分鐘,忽見乾坤殿再度開啟,段金刀閃身而出,身形雖速,卻見凝滯。
段金刀經過金刀盟眾人身邊,也不說話,只一揮手,便從眾人身邊抹了過去。
金刀盟眾人呼啦啦,全跟著段金刀撤了。
綠柳盟眾人面面相覷,皆看向許舒。
許舒皺眉道,“這是唱的哪一出,難道左盟主和斗篷客還在密議?我看先等幾分鐘。”
眾人不敢妄動,又等了十來分鐘,許舒皺眉道,“誰嗓門大,喊一嗓子?”
眾人相顧,無人應聲。
許舒只好自己扯著嗓子大喊,“左盟主,職下有事稟報。”
殿中依舊寂寂。
“不好!”
許舒大叫一聲,朝大殿趕去,眾人蜂擁而動。
數息后,眾人趕至殿內,便見偌大個乾坤殿空空如也,只余少量血跡,留在殿中。
“好強大的能量波動,這,這是打得尸骨無存。
老謝,驗血,驗血……”
豹頭環眼的柳長老厲聲高喊。
左群峰的心腹管家老謝根本不理睬柳長老,一道煙奔去不見。
十余分鐘后,老謝趕回,手中捧著個裂開的魂牌。
魂牌上,正書著左群峰的名諱。
這下,任誰都知道左群峰沒了。
“狗的金刀盟,狗的段金刀!”
“為左盟主報仇!”
“殺上金刀盟,雞犬不留!”
霎時間,群議洶洶,場面頓時失控。
沒了左群峰,再沒人將他陳副盟主當一回事,眾人爭執半個小時,各自呼嘯散去。
許舒枯坐在空蕩蕩的小廣場上,默默調息,又過一個小時,他體力盡數恢復,丹息恢復九成。
他才閃身朝西南方向奔去。
又半個小時后,他來到天下樓附近段金刀為他預設的秘密電臺所在的商鋪。
一分鐘后,他在商鋪的地下室見到了段金刀。
段金刀面色蒼白,見得許舒連忙起身,許舒擺手道,“老段,今后你便是我的心腹,自家人,不必客氣。”
段金刀眼中閃動喜悅地光芒,“卑下必竭盡全力,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說著,面前空蕩蕩的四角長桌上,多出一把巨弓、長劍,外加一枚儲物環、一塊法陣羅盤。
巨弓、長劍,正是偷天弓和銀箭。
儲物環自然是左群峰所有,法陣羅盤正是乾坤殿禁陣控制羅盤。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偷天弓也落到公子手里,沒有此寶,要殺左賊還真非易事。
我和左賊,也算仇深如海,今日托公子洪福,解決此賊,真讓卑下出一口惡氣。
遺憾的是,儲物環禁制非是儲物袋可比,左賊已死,要解開儲物環禁制,得到里面的東西,恐怕不是件易事……”
段金刀絮絮地說著,他和左群峰一場大戰,酣暢淋漓,最后動用偷天弓,一招建功,他一直暗藏興奮,直到此刻面見許舒,才宣泄出來。
無須說,段金刀滅殺左群峰的戲碼,自然是許舒導演的。
他問段金刀和左群峰孰強孰弱,就是在為此事做鋪墊。
他看得出來,段金刀并無十分把握,索性壓上一把偷天弓。
彼時,他和段金刀商談完大事,又耗費半個小時。
這些時間,沒用來做別的,全用來傳授段金刀操控法陣羅盤,用來繼續禁鎖大殿。
許舒心思深遠,肯下血本,段金刀有志立功,再加上偷天弓加持,又是有心算無心,果然成功。
“辛苦了,好生休息。”
許舒起身要走,卻見段金刀欲言又止,許舒坐回桌邊,“有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