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念掃了方塵一眼,臉上的寒霜忽然消融,笑如春風般和煦:
“開個玩笑,以方堂官的身份,怎么可能與這群家伙同流合污?
若真同流合污,他們今日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隨后他沖麾下差役揮揮手:
“帶下去,關起來。”
各方圣者頓時急了,好在崔天魂低聲道:
“或許那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有覺悟,那的確是你們該去的地方。”
楚一念淡笑道。
但其他圣者卻從崔天魂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同的意思。
“關押之地,會有神通之韻?”
“似乎也在理,既要關我們,那地界必然也存在拘玄神通,內景地還活著的時候自不會有神通之韻流出。
可如今這是內景禁區,那神通之韻還真有可能在關押我們的地方……”
“不過眼前這位拘玄堂大堂官,恐怕才是最濃郁的那道神通之韻,可惜了,我等應該沒機會參悟。”
想明白這一點,這些圣者也變得安靜下來,不再試圖掙扎和反抗。
打算順水推舟,去那邊瞧一瞧。
“崔天魂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關押你們的地方可能存在神通之韻。”
“你們且去,我在這里打探打探,弄清楚這位的忌諱,到時候想辦法撈你們。”
方塵的聲音在眾圣耳邊響起。
眾圣心情頓時好轉了幾分。
有這位‘拘傳堂’堂官在這里當內應,他們的兇險理當沒有想象中來的大。
很快,這群圣者就被八名差役帶走。
方塵見狀,隨口問道:
“楚大堂官,現在對三涅境的看管,還是一如既往的嚴格嗎?”
“那可不?”
楚一念淡笑道:“人人都知道三涅境好,但這位子上面總共就給這么多。
還十分苛刻,豈能是等閑之輩可以染指的?
若沒有我們獬豸府在這方面大力管控,現在還不亂套了。
方堂官這次立功了,一下給抓了這么多,屬實是后生可畏啊。”
方塵沉吟道:“其實……上面對這方面的管控,會不會太嚴格了?
如果三涅境的稱號多一些,未嘗不是好事,畢竟這對以后修行有幫助,也能更好的晉升圣王吧?”
他看向楚一念,時刻關注著楚一念的神情。
楚一念倒是沒表露出什么異樣,只是笑道:
“這種話,以后在獬豸府可不要亂說,在拘玄堂說說倒是無所謂。
正因為三涅境的稱號,能讓他們有機會躋身圣王,這稱號才不能隨意賜下。
所謂三涅境,不就是圣王之血么?
如果煉化來路不明的圣王之血,以后就算晉升了圣王,怕也會成為亂子。
方堂官,你要知道,很多事是會被別有用心的家伙利用的。
如果這方面不管控,天底下的宗門都要亂咯。”
方塵心中微微一凜。
照對方這么說,這個時期的圣王,都是得得到上面的點頭允許,才能晉升?
“這應該不是絕對的事,但絕大部分的圣王,應該都是如此才能得以晉升……”
“涅槃禁區的前主人是誰?是這個時期的某位大佬?有資格賜下圣王之血?”
“那邊的圣王之血是楚一念口中的正當來路,還是來路不明?”
方塵暗暗感應了一下體內的狀況。
倒是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同。
“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小周肯定會提醒我,這方面,他還是靠譜的。”
念及此處,方塵心中產生了一絲古怪的想法。
他隱約覺得,這應該是宗門時期的那些大佬,在有意限制圣王的數量。
不然這種管控屬實沒有必要。
“限制圣王數量,無非有兩種情況,最大的可能性是劃分地盤,如凡間的王朝那般。”
“第二種情況可能性比較低,就是圣王數量多了,可能會引發出一些他們不愿意看見,也無法應對的情況?
如果結合五天的天尊會出現神秘詭譎的不測,倒也有那么一絲可能。”
想到這,方塵很想直接開口詢問楚一念,又怕這樣犯了對方的‘忌諱’,等下隨便發個神經,誰知道會有什么兇險?
接下來方塵又試探了幾句,始終沒能問到更細致的東西。
他想了想,便道:
“楚大堂官,拘命堂那邊你熟悉嗎?”
“拘命堂?熟悉啊。”
楚一念笑道:“那不就在后邊么。”
“我能過去看一看嗎?”
方塵客氣的問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這有什么不能看的,方堂官不是我說你,我一見你就覺得你這人太客氣了,走,我帶你去。”
楚一念笑吟吟的招呼,起身朝殿外走去。
方塵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只是在楚一念跨出大殿的那一刻,他的身形便好像被橡皮擦抹去了一般,一寸寸消失在方塵面前。
方塵轉身望去,大殿內空空如也,沒有楚一念的身影。
“果然……很可能只是一道殘余的執念,加上神通之韻……”
“或許以前真有一位拘玄堂大堂官,叫楚一念,但他應該已經死了。”
方塵駐足觀望了幾息,便離開大殿,朝后方走去。
不多時,他又來到一座殿宇前。
這里也有一座寫著三大律的石碑。
落款依舊是清荷。
方塵想了想,便緩緩走進大殿。
一看見正中央放著的那案臺,他便忍不住上前尋覓了一番。
“別找了,沒有笏板留下,早隨我一起死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自堂后響起。
方塵微微一怔,當即看向堂后方向:
“閣下是?”
“你們這次能進來這座內景禁區,要么你們是獬豸府的堂官,要么你們就觸犯了獬豸府的律法。”
“不過無所謂了,獬豸府早已不存在,所謂律法,也無需再恪守。”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方塵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
但等了片刻,見堂后沒了動靜,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正當他剛準備動身時,一名女子從堂后走了出來,面色淡漠的掃了方塵一眼,隨后坐在了堂前,很隨意的道:
“想參悟拘命之術?”
方塵:“想。”
頓了頓,“閣下似乎知道此間發生了什么,與我先前見到的楚堂官并不相同。”
“楚一念?他修為不夠深,當年傷的也重,留下的殘余自是沒有神智。”
女子輕輕搖頭。
那看來這位不同!
她知道獬豸府當年發生了什么,且態度上似乎也沒甚敵意。
方塵心念一動,剛準備詢問,就見女子道:
“我則不同,一切的事我都記得,你若是想知道,幫我做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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