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眾人越來越接近離霄國的疆域。
李福等斬靈司修士雖然見多識廣，如今也對太陰龍王的速度感到恐怖。
尋常修士可能要走上數年的路途，如今只是幾日便差不多要走完。
如果他們不是在龍背上，而是在地上，怕連太陰龍王的身影都瞧不見，甚至都察覺不到半點動靜。
“前方不對勁。”
神姬開啟無始仙瞳看了一眼，神情凝重道：“我看見鎮天王府的仙卒在辦事，應該出事了。”
“這里是……”
方塵心念一動，讓太陰龍王停下，隨后觀察起此地景象。
“這里是巨鹿國境內，蓋洪是巨鹿之皇，你和他并不陌生。”
神姬眉頭微皺：“他向來懶得動用鎮天王府的力量，這些仙卒平日里也不會涉足此地，為何這次來了這么多仙卒。”
“他也是斬靈司修士，會不會想借用鎮天王府的修士，來應對這次血靈教的謀劃？”
方塵沉吟道。
他開啟無始仙瞳后，目光也能看到極遠，已經看見不少仙卒正在四處抓捕修士問話，態度強硬，若遭遇反抗便會當場予以擊殺！
“不存在。”
神姬輕輕搖頭：“鎮天王老謀深算，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蓋洪成為斬靈司修士不管不問，但他絕不會親自插足斬靈司與血靈教之間的事。
鎮天王是中立派，若無大事發生，不會輕易表態。”
兩人說話間，已有不少修士被鎮天王府仙卒捉走，還有不少直接血濺當場，被生生鎮殺。
這些仙卒出手毫無顧忌，即便靈力余波偶爾會席卷到凡人生活的地方，他們也并不在意。
有些凡人因為余波在夢中而死，有些凡人一家老小正在吃飯，剛夾起一筷子青菜，血肉就被余波所消弭化作枯骨。
他們的游魂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何處。
“的確有必要仙凡相隔，定下律條。”
方塵目光漸冷。
可怕的不是他們的手段，而是他們漠視生命的心態。
“鎮天王府嫡長子蓋洪，巨鹿之皇，遭奸人所害鎮殺于巨鹿。
如有知情者，請來京都告知，鎮天王府必有重賞，如有知情不報者，但凡查實，誅十族。
即日起，巨鹿修士不得離境，擅離者，死。
十日內，若無交代，巨鹿，滅！”
聲如黃鐘大呂，傳遍巨鹿。
下至凡夫，上至修士，在聽到此音后，神色均變得煞白無比。
“鎮天王府的嫡長子竟然死了！？”
“誰這么膽大包天，仙王之子也敢殺？”
“會不會與血靈教有關？”
“不可能，血靈教這次在謀劃大事，豈能又去招惹鎮天王……”
李福等人一臉震驚，竊竊私語。
梧桐道門門主皺眉道：“事情未有定論，諸位莫要言語太多。”
眾人立馬停下話頭，只是心情還未平靜下來。
方塵看向神姬，神姬也看向方塵，兩人均從對方眼底深處，看到了一絲凝重與猜疑。
蓋洪死了！？
如若消息屬實，也就知道為什么會在此地看見這么多的仙卒。
鎮天王府的確出了大事，比他們想象中的都要大。
“四公主，你覺得蓋洪的死，與血靈教可有關系？”
方塵沉聲道。
剛才那道黃鐘大呂已經表明，要是找不出兇手，鎮天王府要讓巨鹿為蓋洪陪葬。
如此一來，死的可就不僅僅是幾億幾十億生靈，巨鹿境內之廣袤，生靈不計其數，這個數字要乘以十倍，甚至百倍不止。
“離霄老祖在謀劃晉升仙王的事宜，這種時候，若是殺了蓋洪，短時間內鎮天王便能有所反應，必親臨離霄。
對他們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神姬沉吟道。
對他們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方塵目光一動，突然看向神姬，肅然道：“四公主，若你在含丹國出了事，想來也會影響到離霄吧？
你說那些仙王不愿插手，是因為對他們沒有產生威脅，可你身份不同，不僅是中洲國四公主，還是神道教的神姬。”
“我若是出事……”
神姬皺眉道：“只怕離霄國老祖想晉升仙王之境，連一成可能都沒有。
當初我亦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打算走一趟，把梧桐道門這位帶出來，早年間，我欠他一份人情。”
“是誰告訴你含丹國的事情。”
“自然是斬靈司的同僚。”
說到這里，神姬看向方塵，目光凝重：“你想說什么。”
“在含丹國死去的那位血靈教靈仙，并非離霄老祖那一派系。”
方塵輕聲自語：“我可能已經猜到，蓋洪死于誰人之手了。”
“你是說……血靈教里有人不希望離霄老祖晉升仙王，所以才暗中搞了這些小動作，利用我和蓋洪，逼中洲方面出手？”
神姬臉色陰沉，拳頭不自覺緊握，她不曾想過自己會被人當成一件工具利用。
“去京都，問問蓋洪死在何地，我們過去看看。”
方塵言罷，便讓太陰龍王繼續行進。
“你剛剛猜到的人是誰。”
神姬看向方塵。
“秦虎成。”
方塵道：“不是他，也是他背后的人。”
秦虎成？
神姬眼里閃過一抹駭然，連虛仙劍宗都被血靈教給滲透了？
“你可有證據，你們劍修，理當最不可能拜入血靈教，你們求的并非是長生。”
神姬神色復雜。
“是啊，求的并非是長生，但花有百樣紅，人有千萬種，誰知道秦虎成求的是什么。”
方塵淡淡道：“不需要證據，他與蓋武都是血靈教修士，我在離霄國親眼所見。”
“是那一次……你為何不提前知會我一聲？”
神姬心念一動，看向方塵的目光多了一絲狐疑。
“連秦師兄都成了血靈教修士，我又怎么知曉四公主你……真的值得信任？”
方塵輕輕嘆了口氣，“我應該先與蓋洪知會一聲，有所防備，不至于身死。”
神姬沉默了幾息，輕輕點頭：“我剛剛想過了，若把我換成是你，也不會輕易告知你這件事。”
半個時辰后，太陰龍王已經來到巨鹿國京都上空。
從天上朝下方望去，巨鹿國的京都就好像是一只踩在祥云上的神鹿，呈現出欲要躍過仙門的姿態。
一名青袍老者負手立于虛空，淡漠的目光正在看著仙卒四處抓人，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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