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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希望你們永遠有一盞燈籠


更新時間:2024年04月06日  作者:平生未知寒  分類: 武俠仙俠 | 古典仙俠 | 文青 | 熱血 | 平生未知寒 | 武夫 


小說:、、、、、、、、、、、、

老家主陸寅的聲音不大,但此刻整座祠堂里的所有陸氏子弟都在認真聽著陸寅說話,因此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整座祠堂都變得極為安靜。

所有人的心里,此刻只有一個想法,老家主瘋了?!

要知道,家主陸寅,執掌陸氏一甲子,這一甲子以來,陸氏大小生意,大部分都是他一力促成,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老爺子從來都是一個極致的生意人,在他心里,很少有什么情誼的說法,眼里只有利益才是。

可這樣的老家主,為什么會說出十成不夠?

不僅是陸新,包括其他的所有陸氏子弟都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家主,您剛才說什么?”

有陸氏子弟小心翼翼開口,看著那坐在主位上的老家主陸寅,十分希望自己剛才是聽錯了。

“說什么?老夫剛才說的,你沒聽清楚?好,那你們這一房的生意也就不需要你了,這般年紀,連耳朵都不好使了,還做什么主事人?”

那人瞬間面如死灰,嘴唇顫抖,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家主那雙略微有些渾濁的雙眼掃視了一圈,淡然道:“十五,你來說說,老夫剛剛說了什么。”

被點名的十五叔一下子便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周遭,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家主剛剛說的是十成不夠。”

他也不想承認是這句話,但之前質疑的家伙,是什么下場他也看到了。

陸寅看了一眼四周,問道:“你們都聽清楚了?”

祠堂里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但在如今這個局面下,不說話就是默認。

短暫的沉默后,二姥爺還是站了出來,他同樣頭發花白,整個人有些佝僂,論輩分,他和陸寅是同輩,論情分,他和老家主從小一起長到大,此刻如果老家主還能聽誰的,大概就只有眼前這位了。

“寅哥兒,十成利潤,實在是太多了,陸氏走到如今不容易,你不要一時沖動,而毀了整個陸氏啊!”

二姥爺這么一開口,都其實極有講究,沒有稱呼家主,而是用了更為親切的稱呼。

“守業,你還真和你的名字一樣,抱著這兩個字過一輩子?”

陸寅看了二姥爺一眼,但也只是一眼,這位陸氏家主很快便說道:“我說了,十成不夠,除去陸氏今年的十成利潤之外,各房都去賬房看看,將上面能拿出來的,拿出八成來,剩下兩成留著也夠你們用了,不要跟我說什么這樣過得苦,你們的生活比整個天下的九成百姓都要過得好,如今再難也難不過他們。”

“而且要是以后朝廷還要差錢,我陸氏還要拿出來更多!”

十成的利潤,加上這各房賬面上能動的八成,雖說抵不上朝廷一年的一成稅收,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至少供養一支人數不多的軍伍,完全沒有問題了。

原本說要拿出十成利潤的時候,這些個陸氏子弟

,就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現在再說還要拿出各房的賬面上能動的八成來,這些人就再也忍不住了,即便對面坐著的是陸氏說話最管用,最有權威的家主,他們也想要爭一爭。

只是不等他們說話,老家主就已經再次開口。

“我知道,你們現在都覺得我瘋了,朝廷要打仗,便讓他們打,我們拿出些錢意思意思也就行了,為什么要拿刀子捅自己,再有就是,我陸寅在你們眼里,不從來都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嗎?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就要這么行事了?你們的這些問題,我都能告訴你們為什么,頭一個,為什么朝廷要打仗,陸氏就要這么拿錢,那是因為這一次的大仗不同以往,妖族舉全族而南下,北邊的邊軍頂不住,那么咱們這座大梁朝就要成為歷史,好一點,妖族擄掠一番就回到北邊,差一些,那就是未來大家都他娘的當妖族的奴隸,妖族心情好一些,就丟給你們吃塊肉,不高興,就把你們當肉吃。這種日子,你們能過嗎?反正老夫過不了。老夫這老腰雖說老了,但也彎不下去!舍不得這點錢,讓北境長城破了,你我沒一個能好好活著,那到時候有這么多錢,又有什么用?”

“至于我陸寅為什么能突然不做這個鐵公雞了,道理也很簡單,別的事情,陸氏可以不摻和,自己掙錢就是,但這種大事,誰還能他娘的袖手旁觀?況

且太宗年間,我陸氏死在北境的先輩,不止一個,你們他娘的在祠堂里反對這個反對那個,是想讓先輩寒心?做那個不肖子孫?!”

老家主緩慢站起身來,看向在場的所有人,語氣生硬說道:“過去那些年,你們說的話,我多少還聽一些,但這一次,不聽了,就這件事,誰要反對,那就逐出陸氏去,把他從族譜上把名字抹去,再也不要說是我陸氏的子弟!”

祠堂里的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嚴肅的老家主,此刻自然是什么話都不敢說,只能這么沉默著。

老家主撐著拐杖來到陸新身側,看著這個年輕人,微笑道:“小新,這件事就交給你你來做,你做完了這件事,也該接手家主之位了。我老了,好些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還年輕,有精力,就多擔些擔子。”

陸新欲言又止。

老家主搖搖頭,“不要覺得自己年輕不能服眾,真要說年輕,那位鎮守使大人也那么年輕,不一樣做得很好?年輕人不出來,非要熬到我這個年紀才出來?”

“沒這個道理的。”

老家主搖搖頭,拍了拍陸新的肩膀之后,又看了一眼陸青綾,意味深長說道:“青綾,有些事情,我們這些老家伙說了不算了,得你們這些年輕人自己去做。”

陸青綾愣了愣,但還是很快便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家主。”

老家主微微一笑,走到祠堂門口的時候,

忽然又止住身形,轉身看向祠堂眾人,感慨道:“現在這個世道來自不易,不要輕易的放棄它。”

說完這句話,老家主這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祠堂里無比沉默,沒有人想到今夜會發生這些事情,也沒有人會想到,就算是今夜發生了這些事情,他們也沒有半點反對的機會。

那些陸氏長輩許多沉默的走出祠堂,但還是有一些長輩來到陸新身側,跟這位未來家主寒暄了幾句。

他們倒是清楚,只要大梁朝不垮,陸氏在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上,肯定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小半個時辰之后,一眾陸氏的長輩們全部離去,這里也就只剩下陸新和陸青綾。

陸新揉了揉眉頭,看了陸青綾一眼,感慨道:“我也沒想到今晚這么順利,本來我還以為要和這些叔伯們對罵一場呢。”

他是真沒想到,老家主居然那般開明,他和其余的陸氏子弟一樣,都一度認為老家主古板陳舊,他甚至都想好了之后的逼宮,但沒想到老家主一開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陸青綾說道:“老家主心中到底還是有些堅持的,或許以往只是不得不那般,卻不是他的本意。”

一個家族的掌舵人,在很多時候,都不應該有自己的個人喜好的,因為他們肩負的是一個家族,做的一切選擇,都應該要為家族的利益著想。

陸新看向陸青綾,笑問道:“那姐姐覺得我來做這個家主,是不

是好事?”

陸青綾一怔,她還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眼前的陸新從才華來說,肯定是最出彩的,但是做家主,只需要才華嗎?還是說只有才華還不夠?

陸新絕對不是那種一心一意只為陸氏的利益去做事情的人,他是個年輕人,有著年輕人應該有的熱血和沖動,但這種沖動,是家主該有的嗎?

陸新好似看出了陸青綾的擔心,笑著說道:“家主也說了,年輕人不出來,難道等老了再出來?而且熱血和沖動,不見得是什么壞事,所有人都不愿意去做點什么,去改變什么的話,如今的大梁朝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女子進祠堂的事情,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便著手去辦,到時候肯定還有許多阻力,還需要姐姐鼎力相助才是。”

來到祠堂外,陸新看向陸青綾,后者點點頭,然后陸新接過下人手中的燈籠,提著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頭來,看著陸青綾問道:“姐姐,當日遇到鎮守使大人,可否動心啊?”

陸青綾臉色不變,搖頭道:“不曾。”

陸新有些可惜的轉過頭去,笑道:“可惜可惜。”

離開陸氏祖宅,陸新登上馬車,緩緩朝著遠處而去,等到半個時辰之后,馬車才在一條幽暗長街前停下,然后陸新走出車廂,提著一盞燈籠,往前走去。

數丈距離之后,陸新看到了一輛馬車停在街道旁,他來到馬車旁,敲了敲車

轅,車廂里里很快便傳出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進來吧。”

陸新這才將燈籠放在一側,進到了車廂里。

車廂里坐著一個年輕男子,一身黑衣。

陸新微笑開口道:“現在整座大梁朝都在尋鎮守使大人的蹤跡,要是讓他們知道您就在神都,會不會驚掉下巴?”

此刻在車廂里坐著的年輕男子自然不是旁人,而是那位之前在龍角郡消失之后便沒了蹤跡的年輕。

大梁鎮守使陳朝。

陳朝看著陸新,說道:“這會兒藏著,是還想看看有多少人在動歪心思,如今的局勢你也明白,北邊大戰不停,估摸著不是一年半載能夠結束的,想要打贏這場大戰,必須上下一心,要是誰要在這會兒搞事情,那本官可是真不會留半分情面的。”

如今這場和妖族的大戰,關乎著大梁朝的國運,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一旦輸了,讓那座北境長城陷落,那么大梁朝這兩百多年的國祚,說不定就要在這里斷絕了。

這是真正的大事,容不得任何人不放在心上。

陸新點了點頭,輕聲道:“越到這種時候,真是越要小心,不然功虧一簣,我們都是罪人。”

陳朝搖頭道:“本官是罪人,不管到什么時候,你們都不算。”

陸新也不糾結這種說法,只是輕聲道:“按著鎮守使大人之前的說法,我們合伙做的生意全部折現之后盡數捐助給朝廷,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陳朝皺

起眉頭,“本官只說的是本官那份。”

“大人那份當然是大人做主,我這份,自然也是我做主。”

陸新笑著看向陳朝,他已經打定主意,所以陳朝不管怎么說,都不會改變什么。

陳朝沒有矯情,只是說道:“那就替北境那些家伙先謝過你,另外一樁事情呢?辦成多少?”

另外一樁事情,其實是當日陳朝從北境神山回到神都之后,就一直在辦的事情,朝廷這次要面對妖族的舉族南下,要耗費的銀錢遠比之前任意一次大戰多得多,所以朝廷才會在地方加征賦稅,當然,即便如此,其實也是捉襟見肘,所以陳朝回到神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陸新,想要從陸氏借出些錢來,由朝廷那邊出具文書,等到大戰結束,再慢慢償還。

當然借陸氏的錢只是開頭,之后還要借著這個開端,去借其余大家族的銀錢。

朝廷需要用錢,但也不做那種強取豪奪的事情。

當然了,陳朝也沒抱著能一定借出來那么多錢的打算,有個一半,其實就不錯。

陸新看了一眼陳朝,搖頭道:“鎮守使大人托付的事情,我沒能辦成。”

陳朝一怔,皺了皺眉,按著他的推算,就算沒有五成,陸氏沖著他這個名頭,怎么兩三成是要拿出來的,但卻一點都沒能辦成?

陸新也不愿意賣關子,笑著說道:“我還沒能把鎮守使大人搬出來,老家主就主動開口了,說是陸氏今年

的全部利潤都要拿出來,不僅如此,各房八成的流水,都得給朝廷。虧我還準備了一番說辭,可我這戲子,才剛剛上臺,還沒來得及開嗓,就被人轟下臺來了。”

陳朝皺了皺眉,想了想,才說道:“陸老爺子高義。”

他之前也翻過卷宗,在他的印象里,陸寅也不是這么個性子的人。

陸新繼續說道:“至于之后的事情,陸氏牽頭,神都各大家族多少是會掏些銀錢來的,不過他們就不見得有陸氏這么大方了。”

“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老話都說了,這個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從別人口袋里掏出錢來,有一些就行,看他們心意。”

陳朝瞇起眼,笑道:“要不是朝廷真需要錢,本官可不愿意出來做惡人,本來在朝中的名聲就一般,這又在這些世家大族之間弄出了這事兒,以后史冊上到底有幾句好話都說不準了。”

陸新笑道:“鎮守使大人還在乎這個?”

“不是太在意,就這么隨口一說。”

陳朝揉了揉腦袋,嘆氣道:“本來這種事情應該讓南渡來做的,她做起來,肯定是輕車熟路,不過現在北境也很需要她,本官只好親自來做了。”

陸新看著陳朝,沒說話,只是眼角有些笑意。

陳朝回過頭來,看著陸新,笑道:“有件事可以坦白告訴你,要是朝廷撐過這一次,你們陸氏肯定會得到些好處的,許多生意,朝廷都可以交給你們來做,

不過這種事情,現在別當真,因為能不能挺過去,都說不準。”

陸新搖頭道:“陸氏不是為這個才做這些事情的。”

“不為這些做這些事情,但做了這些事情,自然會有回報,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個道理很簡單,你肯定明白。”

陳朝揉了揉臉頰,笑道:“沒有什么事情是理所當然的,朝廷不能理所當然,你們也不能理所當然,要這樣,這個世道才會越來越好。”

陸新想了想,說道:“受教了。”

陳朝笑而不語。

之后和這位陸氏未來的家族閑聊半個時辰之后,陸新轉身走出車廂,只是提起燈籠后,這位年輕的經商天才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認真問道:“鎮守使大人,我們真的能打贏嗎?”

同樣的問題,在不同人的腦子里都浮現過,但很少有人能真正來到陳朝面前,這么把問題問出來。

車廂里沉默了很久,沒有聲響。

陸新以為陳朝回答不了他的問題,只是笑了笑,便轉身要離開這里。

但就在這個時候,車廂里響起了聲音。

“答案就像是你手里的燈籠,照亮不了太多地方,但至少你能因它而看到前面的路,我們或許也會輸,或許也會像是這燈籠一樣,只能照亮周圍的微末的地方,無法和白日里的那些能照亮一切的天光比較。”

“既然如此,我們努力的意義是什么呢?”

陳朝笑了笑,“早知道無法照亮所有人,無法改變所有

事,那我們為什么要一直堅持這么做呢?”

“是不是沒有人會在意我們做了什么?”

陸新看著手里的燈籠喃喃道:“是啊,那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車廂里的陳朝笑道:“因為被照亮的人會在意。”

“本官更害怕的是,如果連這盞燈籠都沒有了,那么下次你們走夜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馬車緩慢離開那條長街,有了個馬夫,是翁泉。

這位如今的左衛副指揮使如今愁眉不展,和之前跳脫的性子很不一樣。

陳朝隔著簾子問道:“怎么,是上次去你二舅家吃飯沒吃飽,這么愁眉苦臉的做什么?”

雖然是打趣言語,但實際上陳朝還是有些不習慣這么沉悶的翁泉。

要知道,這家伙是個比郁希夷還要話癆的存在,不應該這樣的。

翁泉咬了咬牙問道:“大人,下官能去北境嗎?”

翁泉這么一開口,陳朝就明白了,八成是這家伙想去北境,但是被他那二舅按下來了,所以才愁眉不展。

陳朝挑眉道:“你去北境,去了這神都的事情交給誰來做?”

“總有能人能做的,下官想去北邊殺妖,想為朝廷出力!”

翁泉深吸一口氣,“只要您開口,下官今晚就可以出城!”

陳朝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翁泉。

翁泉等了好久沒等到陳朝說話,正要開口,陳朝便緩緩說道:“著什么急呢,該你去北邊的時候,你也跑不了,到時候你要是想活

,也活不了。”

翁泉欲言又止。

陳朝說道:“我要是你,就趕緊找個媳婦兒,給自己留個后,別到時候死在北邊,以后清明都沒人給你遙遙燒一把紙錢。”

翁泉搖頭道:“既然要死在北邊,那就不這么折磨人了,讓喜歡的姑娘給自己守寡,想想下官就難受,還不如讓她好好嫁給別人,平平穩穩的過一輩子。”

陳朝感慨道:“沒想到你這腦子還能想到這一點啊。”

翁泉嘿嘿一笑,“本來就是嘛,喜歡一個姑娘,哪里舍得看她受苦,恨不得所有的苦都讓自己吃了,那姑娘就只是享福。”

陳朝瞥了一眼翁泉,說道:“那你打定主意是要娶個老太爺了?每天還要給人捏腳捶肩?”

“對,大人,這樣沒問題吧?”

翁泉本來是這么想的,但這會兒陳朝說起來,他有些心里沒底。

陳朝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兩個人互相為對方考慮,只等著別人來為自己做事情,或是只為別人做事情,都不對。”

翁泉哦了一聲,還是有些迷糊,這家伙,哪里搞得清楚這里面的門道,不過他只是把這話記在心里,然后很好奇地問道:“大人您和謝姑娘都這么多年了,怎么還不成婚?”

陳朝還沒說話,馬車就停下了。

他們來到了謝氏的宅邸,謝氏那邊早就得到消息,只是這一次沒有大開中門,陳朝深夜拜訪,當然不是為了讓旁人知曉

陳朝走出車廂,看了一眼謝氏府邸那邊,然后才說道:“本官也怕讓喜歡的姑娘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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