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小說
子時一過,時間正式進入了久視四十三年。
這也是齊玄素重歸道門的第三個年頭。
過去兩年的時間,齊玄素從昆侖階段到天人階段,跳躍了三個階段,從七品道士到四品祭酒道士,也跳躍了三個品級。
他見識了許多大人物,并參與到許多大事之中。
更重要的是,他認識了張月鹿。
在一個名為道門的名利場中,充斥著背叛與忠誠,野心與理想,殺戮與權謀,凡事都要講究利益與權衡,可兩個年輕男女還是相信著感情的存在,并親身付諸于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又難能可貴。
所以齊玄素很珍惜這段感情,就像他很珍惜他和七娘的感情一樣。
到了如今,瞎子也能看出齊玄素前途無量,他再自謙什么無名小卒,那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他只是與李、姚、張三人相比略有不足而已,不具備爭奪大掌教的資格不意味著就是沒有前途,副掌教大真人、平章大真人、參知真人同樣是站在權勢頂峰的大人物。
說句玩笑話,眾所周知,道門三秀有四個。
到了齊玄素如今的地位,只要他想,不會缺少所謂的桃花運。
只是他覺得,哪怕是他日后做了參知真人、平章大真人,甚至大掌教,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相識于微末的感情總是真摯的。
他認識張月鹿的時候,他只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七品道士、游方道士。
除了七娘,沒人知道他體內還有一顆,也不曾融合,就是個散人而已。至于前途,雖然進了天罡堂,但作為一個萬象道宮出身的道門弟子,沒有足夠的天賦資質,就不會有太高的境界修為,沒有足夠的境界修為,自然很難建立功勛,再加上沒有師承和家世的助力,大概也沒什么前途可言。
這樣的齊玄素,誰會瞧得上呢?
李青奴?
大花魁憑什么看上一個不能為她遮風擋雨的人?如果齊玄素沒有這一身得自的修為,陸云風騷擾李青奴的時候,他被陸云風的家奴三拳兩腳打翻在地,像條落水狗,李青奴還會高看他一眼嗎?
姚裴?
拋開七娘的關系不談,沒有的加持,沒有足夠的價值,修煉了的姚家千金會跟一個把讀成的家伙做朋友嗎?圖他學問深厚?
只怕是柯青青都瞧不上他。
因為我救了你的命,因為我保全了你的家人,因為我實力強大,因為我地位崇高,所以你感謝我、喜歡我、愛慕我、崇拜我。
那與我這個人有什么關系?
我救不了你,我保不住你的家人,我的實力不強,我的地位不高,我還是我,可你卻不感謝我、不喜歡我、也不愛慕我了。
齊玄素覺得這就沒什么意思了。
他不想成為一個工具,不想因為具有某個功能,能夠提供某種價值,所以才被人信賴、使用、依靠、喜歡。
這樣的他與地里的老黃牛又有什么區別呢?
老黃牛終究有干不動的那一天,黃牛老了要被宰殺吃肉。當他沒用的時候,是不是就要恩斷義絕?
唯有張月鹿是個例外。
不是因為所謂的道門第四秀,也不是因為他與七娘有什么關系,更不是因為他如何前途無量。
只是因為他這個人。
張月鹿對待齊玄素的態度,幾乎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無論他是普通的天罡堂道士,還是如今距離張月鹿已經相去不遠的齊主事。
齊玄素弱小時,張月鹿不盛氣凌人,齊玄素強大時,張月鹿也沒
有小鳥依人。
齊玄素為了她奮不顧身,她固然感動,齊玄素無能為力時,她也不會因此就生出怨氣。
不知七娘身份時,張月鹿平等對待齊玄素,可以為了他與家人抗爭。知道七娘的身份后,張月鹿也沒有去討好七娘,而是對七娘報以審視和懷疑的態度。
齊玄素能與張月鹿并肩同行,為她遮風擋雨,張月鹿會很高興。齊玄素只能跟在張月鹿身后,張月鹿也不介意為他遮風擋雨。
所以齊玄素如此一個為自己著想的人,竟然肯為了張月鹿縱身一躍,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沒有道理。
因為張月鹿從不把他視作一件工具,不是因為他能提供某種價值才會如何如何,她只是因為他。
張月鹿不想做齊玄素的附庸,也不想讓齊玄素做她的附庸。
齊玄素覺得,他以前從未遇到過張月鹿這么好的女子,以后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所以在過去的兩年,其他都是其次,張月鹿才是他最大的機緣。
煙火終有盡時,齊玄素仍舊攬著張月鹿。
直到此時,張月鹿才柔聲道:
煙花已經散盡,算不得是大煞風景。
齊玄素的表情微微一僵,隨即道:
張月鹿笑了一聲:
齊玄素輕咳一聲:
張月鹿推開齊玄素,語氣溫和卻暗藏殺機:
齊玄素變為和張月鹿一樣的跪坐姿勢,兩人并排著好似要拜天地一般,他伸手拍了拍雙膝:字?大不了你也枕一下,我們就扯平了。」
張月鹿站起身來:
齊玄素怔了怔:
張月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齊玄素有些受寵若驚:
說著,齊玄素便起身去摸張月鹿的額頭。
張月鹿拍開齊玄素的手,說道:
齊玄素有些狐疑。
張月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齊玄素有些驚喜。
他最頭疼的事情當然是婆媳矛盾,其次便是該怎么向張月鹿坦白,現在張月鹿主動說不再追究計較,那他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這不是怕不怕老婆的問題,而是有理沒理的問題。若是齊玄素占著理,他可不怕張月鹿,誰讓他理虧呢。
不過張月鹿立刻給齊玄素潑了一盆冷水:
齊玄素信誓旦旦道。
張月鹿問道:
齊玄素拉住張月鹿的手:
張月鹿任由齊玄素握
著自己的手:
齊玄素捏了捏張月鹿的手心,問道:
張月鹿看了他一眼:
齊玄素松開張月鹿的手,拍打衣襟:
張月鹿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齊玄素立時笑道:
張月鹿一眼看破他的心思:
齊玄素有點尷尬:
張月鹿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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