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厲害的人都會被疾病所困擾，尤其是上了年紀之后，總會出現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痛的情況。
斯塔姆教授已經八十多歲，心腦血管退化，被各類疾病纏身倒也是正常。
不過，請趙原主刀，注定不是一般的疾病。
趙原之前跟斯塔姆見過一次面，輕聲猜測，“他是不是肺上有問題？”
科里森驚訝，“你怎么看出來的？”
趙原耐心解釋，“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自然，從肺部傳出了雜音。”
趙原倒不是信口開河。
雖然沒有做細致的查體，但從一些細節，可以判斷人是否健康，哪兒出現問題，準確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這與經驗和天賦有關，趙原接觸的病人很多，他對病人五官、面色、呼吸等方面很敏感。
科里森佩服地說，“你的推測很準。他的確是肺出了問題，曾做過兩次手術，甚至還做過肺移植。”
趙原皺眉，“那手術難度就比較大了。”
趙原做過二手心臟手術，但二手肺的手術，卻是沒有做過。
心臟看似比肺更重要，更加精密，但出了問題，肺部的手術比心臟的手術難度要大。
因為肺太容易被感染了。
“斯塔姆教授為什么選擇我？歐洲可是現代醫學的搖籃。比我出色的醫生太多了。”趙原提出心中疑問。
“他是有很多選擇，但最好的選擇，是你來做這臺手術。”科里森意識到趙原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在歐洲醫學界的名氣和影響力。
在新一代的外科醫生實力榜單上，趙原穩居前三。
趙原在前十之中年紀最小，至少會有二十年的巔峰期。
這放在頂尖人群當中屬于寶貴的稀缺資源。
任何人都有長生的想法，尤其是西方世界的那些權貴，舍得掏出幾百億美金，用于探索長生的秘密，他們的投入，也有了明顯的效果。
一些腰纏萬貫的富豪每天吃著各種藥物，可以讓身體變得年輕。
斯塔姆教授的團隊便在做這類事情，并且取得了不錯的進展，但科學畢竟是有天花板的，人類的壽命終究有限，服用再多的藥物，更換再多的器官，終究還是難以避免死亡。
生物學、基因學，可以幫助人改善身體狀況，延緩衰老，但不能解決永生的問題。
所以在很多時候，好的外科醫生相當于保命卡！
趙原從科里森口中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斯塔姆的肺部的確出現問題，但他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決定等看到資料之后再給出回復。
科里森知道趙原的性格嚴謹，解開之前一個謎團。
“斯塔姆上次觀摩你的手術，一方面是為諾獎做評估，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己物色合適的主刀醫生。”
趙原心中暗想難怪那老頭看完手術之后，與自己說話的語氣那么客氣，原來另有所圖，“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他的病情應該比較特殊，否則也不會找我來做這臺手術。”
科里森笑著說，“想讓你主刀的人太多了。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需要做風險很大的手術，第一反應也是請你當我的主刀醫生。”
趙原幽默地說，“謝謝你的認可，你還是別生病為好，因為我收費很高的。”
科里森哈哈大笑，“只要你親自做手術，再高的手術費也值得。”
掛斷趙原的電話，科里森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醫學圈內的人，找其他醫生，也可以治療。
但圈內的人肯定想要找最好的醫生來給自己治病。
趙原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趙原躺在床上看電視，盤算近期要做的事情。
陳思也洗好了，披著浴巾從浴室輕盈走出。
趙原感覺她像是從畫中走出一般。
凝脂般的雪白肩頭、晶瑩如玉的小腿，浴巾下玲瓏曲線……
距離大床有一米遠，陳思一反常態，突然跳上了床。
趙原被嚇了一跳，本能朝后一縮。
陳思忍俊不已，清麗的面容在開心的笑容情緒下更加讓人目眩神迷。
趙原握住陳思皓腕，沒好氣道，“剛才是什么意思？”
陳思認真道，“看你愁眉不展，想逗逗你。”
“好吧，你成功把一個呆子激活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一晚自是琴瑟和鳴，滿屋皆香。
第二天，上班。
趙原立即開始查房，離開數月，沒有接觸醫院的院務管理。
但，只要在病房轉一圈，就知道哪里出現問題，哪些人懈怠了。
跟即將要做手術的病人聊一聊圍手術期的安排；
跟做完手術的病人聊一聊康復的情況；
看看床位的流轉，再把科室會診記錄本仔細翻閱；
立即就知道下面的人有沒有陰奉陽違，故弄玄虛。
查房的過程中，趙原直接給兩個主任醫師開了處罰決定，弄得科室主任面面相覷。
盡管知道趙原是有意整頓風氣，殺雞儆猴，但還是覺得掛不住面子。
有個外科主任醫師在手術過程中處理得不夠細膩，比常規時間多用了半小時。后期又重新返臺，出現二次手術，屬于大忌。
還有一個內科主任醫師在病人術后康復階段疏忽，導致實習醫生給了錯誤用藥，雖然及時發現，但還是讓病人的出院時間延期兩天。
產生的費用都由兩個主任醫師來承擔，另外還得通報批評！
查房結束，所有人如釋重負。
“嗨，前幾天還覺得有點想念趙院長，結果一回來，就給咱們潑冷水，弄得大伙戰戰兢兢。”
“趙院長指出來的事情雖然都是芝麻綠豆大，但都是為咱們好啊，從小問題抓起，將細節做到極致，醫院上下才能嚴于律己。”
“高書記很尷尬啊，全程挨罵，一言不發。”
“那是老高演的。老高平時跟這些外科醫生下指令，都是陰奉陽違，看到趙院長收拾他們，老高心里別提多舒坦了。”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兩個主任前幾天在辦公室跟老高拍桌子了。”
“別看老高平時對誰都笑瞇瞇的，這種人是笑面虎，千萬不能得罪，下手都是玩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