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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原被一陣香氣驚醒，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妙齡佳人，定睛一看竟是前幾天飯局上見過的李璐璐。
李璐璐今天跟隨魯教授一起前往地級市調研。
她今天打扮得頗為干練，上身是白色的襯衣，下身是黑色的套裙，腿上的肌膚被黑色絲襪覆蓋，腳上踩著一雙粉色的魚嘴鞋。
李璐璐遞了一瓶礦泉水給趙原，笑著說，“你從上車到現在一直在睡覺，昨天累壞了吧？”
趙原拿起自己身邊的礦泉水，擺了擺手，沒有接她的那瓶，笑了笑，“五點才結束手術，調研組七點就出發了。現在幾點了，距離目的地還有多久？”
李璐璐道，“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你抓緊時間繼續休息。”
趙原必須得承認李璐璐情商很高，說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對她的主動接近，始終覺得不舒服。
趙原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李璐璐見趙原不搭理自己，有些氣餒，不過，這也加深了她的好勝心。
終于抵達目的地，趙原下車，又充滿了能量。
李璐璐暗嘆了口氣，趙原在車上的表現，明顯是驗出來的。
莫非趙原對自己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旋即否定，如果真的對自己沒有意思，沒必要故意躲著自己。
地方三甲醫院對待調研組的到來如臨大敵，全院出動，無論是病區管理，還是衛生環境都做到極致。對醫院領導來說，誰也不想丟掉帽子。
座談會，調研組聽取當地衛生部門領導匯報，大腸癌已分別是癌癥致死的第四、五位病因。
結直腸癌高發地區，人們普遍以高蛋白質、高脂肪、低纖維的精制食品為主。鄂省居民普遍喜食口味重、油膩、辛辣的食物，肉類比以前吃得多，而這類食物在腸道中分解所需要的時間較長，分解過程中產生的毒素可能被腸道吸收，令腸道不堪重負。
而且，如今人們對于五谷雜糧及含纖維較高的食物吃得少，不但不利于腸內容物的傳遞和排出，還容易增加對腸黏膜的刺激，這都是誘發大腸癌的高危因素。
在趙原等人在開會的同時，這家醫院手術室內，徐憲正在做一臺急性重癥胰腺炎手術。
急性重癥胰腺炎致死率為2030，暴發性胰腺炎致死率高達50。即使是三甲醫院經驗豐富的專家，救治急性重癥胰腺炎患者也是一項難度不小的挑戰。
病情危重的病人，因胰腺炎誘導炎癥風暴引起繼發性膿毒血癥，多次處于生死邊緣。
當地實在沒辦法，只能從培濟醫院請來徐憲。
徐憲接觸的胰腺炎患者不少，但像今天這種情況，卻是極少，打開肚子之后，他心瞬間涼了半截。
“這手術沒法往下做了，肚子里的情況亂七八糟。”徐憲不滿，“為什么不早幾天處理”
病人入院七天，醫院一直在進行治療，如今將爛攤子丟給徐憲，所以他心里極其不舒服。
“那我跟病人家屬溝通。”
徐憲遺憾地說，“沒辦法，這么嚴重，真的做不了。”
病人跟醫院某個領導有親戚關系，原本聽說醫院請來了徐憲，心里還挺高興，但得知徐憲要放棄手術，瞬間就崩潰了。
病人親屬就給領導打電話。
領導正在接待調研組，靈機一動，突然跟趙原請求，“趙院長，有個不情之請，我們醫院現在正在給一個急性胰腺炎患者手術，遇到了難題，不知您是否能移步，提供指導。”
趙原皺了皺眉，為難道，“人在手術臺上？”
領導苦笑，“是的，做不下去了。不瞞您說，病人是我的親侄子，今年才二十九歲，如果這么死了，實在太可惜了。”
趙原嘆氣，“我對胰腺炎不太熟悉，我可以去看一眼，能不能幫上忙，我也沒數。”
見趙原松口，領導臉上露出感激之色。
趙原來到手術室，恰好與徐憲迎面相撞，徐憲第一反應是，醫院將來調研的趙原請了過來。
趙原對病人的病情有了基礎判斷，能逼得徐憲做成開關術，不出意外，這個病人的情況非常嚴重。
“徐主任，我得到醫院的邀請，過來看看這個病人。”
徐憲心里極不痛快，但嘴角還是擠出笑容，“趙院長來做的話，肯定有辦法。我拭目以待。”
趙原聽出徐憲的語氣不對勁，但此刻救人要緊，考慮不了那么多，刷手、消毒，進入手術室。
趙原靠近手術臺，扒拉了一下肚子里面的“火鍋菜”，心情沉了下去。
手術做到一半換主刀，這是接替醫生最忌諱的。
因為前面的醫生到底干了啥，接替的醫生根本不知道。
到底是溫柔地進入，還是不分層次，不分輕重地粗暴進入，不同的方式，感覺那是不一樣的。
不過，從細節來看，徐憲的功底不錯，術野很清晰，只是炎癥污染太恐怖了。
徐憲站在觀摩區，眼中露出嚴肅之色。
他沒想到與趙原會在這個情況下來一次無形交鋒。
趙原的能力最多跟秦國強相仿，面對這個手術也只能飲恨收場。
趙原并沒有放棄，選擇接手。
在徐憲看來，有些自不量力。
他莫非故意跟自己較勁？
趙原的操作很快，拿著大號的注射器，處理里面的積液，“降壓！”
這個降壓不是降血壓，而是要降低腹腔積液導致的壓力。
鉗子，夾菜一樣，輕輕地夾起壞死的胰腺。
趙原需要快速切掉這部分，然后對好的部分進行結扎，絕對不能讓腐蝕性極強的液體遺漏出來，就像是拔套套時，就算是一滴滴落，那也是前功盡棄。
說起來比較簡單，但處理起來難度極大，至少徐憲做不到盡善盡美。
力量要合適，速度要合適，時機要合適。
腹腔內的情況，隨著趙原的梳理，逐漸變得清晰。
站在觀摩區的徐憲，眼神從質疑逐漸變為驚嘆！
爭分奪秒，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手術后半程。
趙原輕聲道，“探查！”
“安全！”
“安全！”
趙原如釋重負。
不幸中的萬幸，盡管胰腺有外滲的跡象，但因為救治及時，所以污染的面積有限。
徐憲沒有臉繼續待著，直接走出觀摩區，來到停車場，喊來司機，火速返回培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