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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前面的車,我現在查這個車號,你小心點別被人家發現。”
說著,徐達遠開始在警務通上搜索。
不過前面的車,不斷變道,路口也沒有減速,周寧瞥了一眼趙新利面前的邁速表,他們都超過六十了,那前面飛馳的車子,一定速度更快,周寧回頭說道:
“徐大,讓陳大找人攔一下吧,他這超速了,通過路口超六十邁。”
徐達遠咧嘴笑了,直接撥通陳大隊長的電話。
“陳玉虎你趕緊讓鎮江路和敦化路路口的人給我攔住一輛豐田普拉多,車號尾數388,快點兒他超速,查他所有證件,開罰單多耽擱一會兒。”
說完,啪的一聲電話掛斷,周寧揉揉鼻子。
相比而言,徐達遠對自己相當的客氣,畢竟從沒這樣掛斷過電話,啥時候都是有商有量。
此時,車子依舊朝前走著,不過聽到了路口的警笛聲,徐達遠的手機響了,他直接免提接通,他們也看到那輛豐田普拉多被攔下。
“姓徐的,我該你的,我讓他用對講處理超速,讀那人的車輛信息,你自己聽著。”
“謝啦!”
“少馬后炮,仔細聽著我開到最大音量。”
此時電話那端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音,隨后對講機里面傳來聲音。
“你的駕駛證拿出來,不知道通過路口不能超過六十邁,你要飛還是怎么著,剛剛都什么速度了自己沒數?”
“抱歉啊,我是一附院骨外科的大夫,我早晨有個急診手術,病人等不起,所以速度沒壓住,您該給我開罰單就開罰單,不過咱快點就行。”
周寧一頓,一附院?
這是省里魯東醫學院一附院的分院,早在撤縣劃區前兩年就開始動工,里面的醫生很多都是琴島當地返聘的,或者是各個醫院拼湊的,硬件不錯,但醫療能力還不如八院,就名字好聽,一天沒幾個患者,更沒什么人去那里手術。
這個借口,可真的是借口,看著熟練的程度,顯然不是第一次這么說了。
對講機里面,還在傳來聲音。
“沈偉杰是吧,你別著急,我核對一下信息,行車證上登記的是孫愛玲,你跟孫愛玲是什么關系?”
“孫愛玲是我媳婦。”
“行了罰單開好了,著急也要注意安全,這要是出了事兒,你是救人還是救你,得不償失知道吧。”
電話那端陳玉虎的聲音響起。
“行了,聽到了吧,你下次跟我客氣點兒,別......
“謝啦!”
徐達遠沒停陳玉虎嘮叨,直接掛斷電話,舉著警務通眉毛都要扭到一起了。
“沈冠霖的兒媳婦叫孫愛玲,這個沈偉杰是他兒子。”
“頭兒,那我們是跟著沈偉杰還是回八院?”
徐達遠擺擺手。
“不急,查到是誰就行,別打草驚蛇,這個沈冠霖的時間核實過,沒什么問題,我們先去八院,小周法醫不是要二次尸檢,那邊尸體都準備好了。”
趙新利沒廢話,一打方向,直接挑頭拐向八院的方向駛去。
一路無話,來到解剖室。
崔老頭已經將尸體送到解剖室,周寧朝著崔老頭打招呼,然后帶著二人進去,有徐達遠在,趙新利沒敢靠后。
周寧打開背包,從里面拿出來一個包裹著白色泡沫的東西,趙新利幫著拿了剪刀,一邊拆一邊問道:
“你這帶啥過來了?”
“托同學在義烏買的,一個帶led燈的放大鏡,怕徐大不給報銷,就找了個便宜的。”
徐達遠揉揉鼻子。
“多少錢?”
“四百多。”
說著,泡沫拆完,周寧將led放大鏡燈組裝起來,下面帶著滑輪,可以調節高度,上面是一個跟盤子大小差不多的放大鏡,一圈的led燈。
趙新利呲牙笑著,用肩膀撞了撞徐達遠。
“頭兒,小周法醫跟你要錢呢,咱們就這簡陋的條件,真的是難為小周法醫了,給報了吧!”
徐達遠白了一眼。
“就你話多,我啥時候說不給報了,票子給馮姐,她就處理了,下次你需要什么提前說,小額的隊里能擠出來。”
“頭兒那我那書,你也給報了吧?”
“滾犢子,別打擾小周法醫,那個衣服啥的給我一套。”
趙新利壓根沒被打擊到,被罵也沒啥不高興,顛顛的給徐達遠準備了一套裝備,他自己也換上,這才抱著相機湊到近前,解剖室人多他些的恐懼也少了些,畢竟這人已經解剖了一次。
周寧沒有急著動手,將那個led放大鏡燈,挪到死者頭部上方,隨后朝著趙新利擺手。
“幫我將死者翻過來,上次尸檢頭部我覺得查找的不夠仔細。”
二人都跟著上前,一起動手,將尸體翻轉俯臥在解剖臺上。
死者背部的尸斑遍布,臀部和肩部的顏色最深,除了足部外側,沒有發現皮下損傷的痕跡,拉動led放大鏡燈觀察了一圈,也沒什么新發現。
周寧呼出一口氣,回到死者頭部位置,撥開死者頭發,枕部靠近頸部的位置,傷處顯露出來,似乎是因為被凍過,看起來沒有之前那樣鮮血淋漓,并且周遭的頭發,已經被周寧剃掉了一部分。
能看到一個類似c字型的傷口中間,傷口內碎裂的骨頭也很明顯,這個位置骨折,還碎裂成這個樣子,蛛網膜下腔出血是跑不掉。
不過此時仔細觀察,傷口外翻嚴重,周圍有凝結的血塊,能造成這樣的狀況,說明死者受傷后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被拋入水庫。
這段時間,兇手干嘛了?
甩開這個想法,這次過來二次尸檢,周寧就是想開顱,畢竟x光片看到的情況有限,有時候最直觀的觀察,才能發現問題,雖然他很避諱這個,現在也沒得挑。
撥開頭發,一刀從一側耳后皮膚下刀,經過顱頂部,到達另一側耳廓外側,動作很快,沒等那二人做出反應,周寧扯著頭皮向上一翻直接暴露頭骨。
趙新利轉身朝外跑,隨后傳來一陣干嘔的聲音,徐達遠哆嗦了兩下,看向周寧。
“你這一點兒預防針不給啊,別說大趙,我看了都心驚。”
周寧笑笑。
“大趙不適合慢慢鍛煉,一旦看過最沒底線的,剩下的接受起來,就沒那么難了,其實做痕檢員就是處變不驚,心細如發,他跟幾次尸檢就好了。”
徐達遠點點頭,非常認可周寧的話。
“有道理,你繼續我不打斷你的思路。”
周寧手上動作沒停,掀開頭皮,顱骨已經完整暴露出來,此時能看到那處骨折的位置,已經完全塌陷,圓圓的邊緣,中間有很多碎骨,周寧將碎骨撿出來,在一旁拼合了一下,結合殘存的部分,是一個還算完整的c,邊緣帶著鋸齒痕跡。
周寧抬起頭,看向門口。
“大趙吐完了嗎?”
正說著,趙新利已經頂著慘白的臉走了回來。
“咋了?”
“我讓你找的那個32mm棘輪扳手帶來了嗎?”
趙新利點點頭,跑到背包那里,掏出來一個扳手,周寧接過來,在傷口比對了一下,完全吻合。
“兇器就是這個扳手,不過能造成完全塌陷的骨折,說明兇手擊打的力度很大,而且是由上而下,雙手擊打造成的損傷,不然頭骨不會造成這樣完整的c字型骨折。”
說著,周寧扯掉一層手套,走到他的背包旁邊,里面掏出三塊一指厚書本大小的大理石板,就是窗臺裝修的那種邊角廢料,這是昨晚周寧在小區里面找到的。
直接將大理石板遞給徐達遠,隨后將扳手遞給趙新利。
倆人一愣,如此突兀的動作,讓人有些費解,紛紛抬頭看向周寧。
“這是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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