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怎么辦?
林峰懶洋洋的在鋪滿了干草的馬車上蠕動了一下,叫自己的A面更好的曬到太陽。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怎么辦您不都想好了嗎?
你縣長剿匪,無非就是老三樣。
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既然想要名留青史,再不濟也要留在縣志上,那請客和收下當狗,都只能統統排除。
只剩下一條路。
斬首!
除惡務盡,將金家全家上下拔除!
他嘴巴里面叼著一根茅草,懶散的說道:“我們是去調查案子的,既然想要調查整個案件,并且留下名聲,那自然只有一條路能走,就是明文法辦。
我們,就是律法,我們,就是朝廷,我們才是民心所向。
你我都知道金家是發丘盜冢的大寇,衙門想要對付一群賊寇,難道還要和賊頭虛與委蛇?
要我說啊,我們這一次,找到金家罪狀,請來都統,殺三天不封刀,將整個村子一鍋端了,不就一了百了?
誰不說貴縣英明神武?”
宗陽聽了,連連擺手。、
“三日不封刀是不是有些太……”
林峰嗤笑一聲:“當兵當將,吃銀拿賞。
你以為都統手下的兵都是戚家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
笑話,老百姓早就看清楚了,正所謂,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
要是都統的兵來了,這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情況,亂起來了怎么辦?要是金家負隅頑抗,結營自保,都統的人會怎么辦?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啊,我的老爺。拿不到封賞,別說是你這個一縣之長,就是他們都統來了,都得挨上一黑槍。
你還真以為他們是什么良善之輩?
不信我的話,你看看你身邊的這些護衛,你問問他們,他們在別人手下當差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林峰話說的難聽,宗陽也沒有反駁。
他轉頭去看自己的幾個保鏢,這些保鏢沉默的點頭,示意這個陰陽先生說的都是真話。
“那沒別的法子?金家旁邊的村民何辜?”
他想要掙扎一下。
林峰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懶洋洋的說道:“當然,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那就是你提前將金家人法辦,盡力減少損失,然后你提前抄了金家。
金家這么多年來,挖丘盜冢,一定有不少錢財積蓄。
到時候,你提前拿錢出來,用作軍餉,鎮壓因為抓到了金家之后,可能會引起來的嘩變。
只要軍官還有些能力,那應該就沒什么大事。
不過這樣的話,你要掌握主動,還要冒險抓住金家的重要人物,光是靠你身邊的這些人,可能力有未逮。
再加上我的話,就不一定了。”
聽完林峰的話,宗陽心里壓力有些大,他知道,要是他請來的人,將村民順手都殺了,那他極有可能得不到一個好名聲。
陰陽先生說的對,只有公事公辦,才有可能留下來一個好名聲。
把人都殺了,他還怎么做好身份?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怎么才能判定金家的問題呢?”
他虛心請教。
“三木之下,難有謊言,把金家外頭的鋪子一鍋端了,再抓一兩個金家人不就行了?不過先不能亂來,搞清楚金家底細,抓幾個重要人物,最好人證物證齊全。
到時候,等著都統過來,將躁動的金家人壓死,不就行了?”
證據鏈,什么是證據鏈?
林峰說的這些,對于宗陽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大大的進步。
雖然是已知結果,在推過程。
宗陽聽到這話,躊躇再三說道:“也是。”
林峰微微頷首。
“到金家之后叫我。”
宗陽:“……”
這是供了一祖宗回來?
不過宗陽也不敢亂說話,這人說話實在是太神了,這先生神的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只能將此人當做真正的高人。
主要是有些難以啟齒。
宗陽小的時候,雖然家教森嚴,但還是愛看一些閑書。
他最喜歡的,就是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宗陽小時候翻來覆去的看,將里面的小故事,都記在心上。
看著林姓的陰陽先生這樣子了,他想到了《聊齋志異之畫皮》里頭的大神通者。
聊齋志異之畫皮里面,有兩個大神通者。
一個是道士,大街上看到王生妖氣纏身,救了他一救。
可惜王生此時小頭掌控大頭,全然不聽,被畫皮妖吃掉心臟。
道士得知這個消息,勃然大怒,把畫皮妖打死了。
第二個大神通者是大街上的乞丐,形象十分邋遢,“市上有瘋者,時臥糞土中”。
林峰這個樣子,比乞丐強多了。
這乞丐在王生妻子的哀求之下,猝了一口痰,叫王生妻子承接,隨后吐在王生的腹腔之中,變成了心臟。
故事很重口。
但是童年的故事,卻深深地烙印進了宗陽的腦海之中,現在看到林峰這個樣子。
他開始胡思亂想。
林峰在馬車上翻了一個面:“怎么,貴縣又想到了小時候看的聊齋志異?貴縣是不是覺得,我和聊齋志異里面的奇人異事,一模一樣樣啊。”
宗陽遍體生寒,大白天的,他竟然朝著身邊的人,縮了一下!
他被嚇著了。
在林峰離開鎮子,前往金家老宅的時候。
恢復了正常的鎮子里面,又來了一群怪人。
這一群人手持法幡,面帶笑容,帶著鐵冠,散發符水。
一個二個,骨瘦如柴。
看起來相當可怖。
起先唬的人不敢上前,這些人也不生氣。
他們是鐵冠道人。
救活了一個瀕臨死亡的鎮民之后。
這些“骷髏”鐵冠道人,就沒有那么令人害怕了。
說來也奇怪,這些鐵冠道人的符水,出奇的好用,有些頭疼腦熱的,喝了他們的符水,隔天就好了。
不止那一個快死的人。
就連剩下幾個老人,喝了他們的符水,也都精神奕奕。
“道爺。”
如此三番五下,鎮子里面的人自然信服他們如神。
有什么話都對他們說了出來。
不過可惜,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失去了錨定之后,他們壓根就回憶不起來任何事情。
鐵冠道人,也不生氣,也不氣餒,每一日只是在走街串巷,不知道在尋找什么。
整個鎮子并不大,不需要一日,就被這些鐵冠道人摸透情況。
特別是那個金家鋪子,鋪子里面連人帶鬼都被林峰帶走,就算如此,這幾個鐵冠道人也在后院,找到了林峰留下來的痕跡。
這些鐵冠道人分外的高大,每一個人至少有兩米以上。
他們圍在大樹底下,張開嘴巴,將周圍的氣息都吞了進去。
還有一些道人,手里的法幡不自然之間,就吞掉了鎮子里面的活人,還有道人藏在暗處,肚中饑餓,吃了幾個無辜童子。
幾個人住進了鎮子里頭最大的客棧。
散落在鎮子里面的鐵冠道人們,回到了屋子里頭,他們拿符箓仔細的貼上了上上下下,隨后,這些人的身上浮現出來了濃烈的尸臭味道。
熏得這里連老鼠都活不下去。
再一看,這些鐵冠道人都變成了鐵青的尸體。
他們有人拿出來了祈雨禮佛的鈴鐺,此刻這鈴鐺也化作了陰詭之物,他們明明在交流,奇怪的人,人聽不到他們的任何聲音。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鈴鐺,晃動著鈴鐺,權當交流。
這鎮子里面詭異。
外面也不亞于里頭!
白天喝了他們符水的人,不知不覺之間,從炕上爬起來,來到了井邊。
張開嘴巴。
嘴巴之中,大量惡水灌入了井口,整個井水都翻出了奇怪的味道。
隨后,他們又像是行尸走肉一樣,走在路上,“刺啦啦”的古怪聲音之中,有尸體將鈴鐺掛在了鎮子上,叫整個鎮子里面,都充滿了這種古怪的聲音。
他們住的地方,就是曾經虺家長老住的地方。
這里有一種特殊的味道,這是這些鐵冠道人才知道的味道。
和他們每一天,每一日都在一起的味道。
承天觀的味道。
這些人蹲在地上,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才有鐵冠道人從外面抓過來了幾個虺家人。
這些虺家人處于一種“飄忽不定”的狀態。
只有在觀山窯廢棄窯廠這種還殘留著一些“超然物外”痕跡的地方,虺家人才能“存在”。
其余地方,虺家在大長老許愿之后,就已經消失不見。
“找。”
為首的鐵冠道人發出了人話,隨即那虺家人哀嚎著化作了一灘血肉,滲透在了這里,有鐵冠道人食用了這些血肉,找到了一些信息。
“有過使用骨灰的痕跡。”
“有過人來這里。”
“有過陰間詭異的痕跡,陰間詭異的痕跡彌漫到了這里,就消失了。”
“還有這個人。”
一名鐵冠道人張開嘴巴嘔吐著,那些嘔吐的血肉化作了林峰和宗陽他們的樣子,為首的鐵冠道人凝視著這一切,做了一個斬盡殺絕的動作。
其余的鐵冠道人沒有說話,他們分食了這些血肉,隨后開始一場大祭。
北風之神。
片刻之后,這里的風向都出現了改變,林峰察覺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示意大家伙兒穿好衣服,不要感冒了。
感受著風里面的惡意,林峰喃喃自語。
“欺軟怕硬的東西,偷了你們東西的強敵在,你們不來,我解決了,你們又來了。”
他坐在地上,眼前一個大碗,宗陽宗大凱子出錢,買下來了老鄉一只羊,殺了之后吃泡饃,這白面饃饃,香的大家伙兒稀里嘩啦的。
林峰吃了一碗羊肉,裹著衣服:“睡覺。”
早睡早起,還打算后半夜動手呢,誰知道后半夜人沒等到,倒是來了一群人。
正經道士。
他們也是借宿的,大半夜的,村民有心不許,但是為首的道士說話語氣很硬,這群人里面還有刀客。
不得已之下,他們也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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