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布丁:、、、、、、、、、
九月匆匆而過。
對于燕北體大來說,這個九月過的很有意義。畢竟這個月里,校內同時三塊地開始動工。
挨著家屬區大院子一棟獨立的大樓,據說是要建設成一座現代化的多功能商務大樓,未來體大人工要舉辦各種學術會議都會安排在這邊。
一棟是學校西邊原校辦工廠原址上拔地而起的理科綜合大樓。建成之后也將成為體大最具現代化特色的教學樓,設計了足足十層。
陳永剛本想直接建一棟更高的,但是最終考慮到建的層數太高,各項審批太過麻煩,又要多出好幾個部門打交道,最終方案還是定到了十層。
按照規劃,未來體大數學、物理跟計算機專業的學子們都將在大樓主體內上課。
綜合大樓旁邊的三層裙樓則是未來體大的超算中心。也是體大大第三個大型基礎公共實驗中心。
第三塊動工的地塊就是新的宿舍樓了。
距離理科樓不遠,但跟原體大的宿舍區有些距離。
當然這些都不算什么問題,反正新宿舍區旁邊正好也有個食堂,無非就是距離足球場稍遠了些。
最讓陳永剛頭疼的還是,當這些工地陸續開工,再看最新的體大內地圖,他突然發現原先覺得足夠大的校園突然就感覺擁擠了。
如果未來再要建樓,學校的地方真不太夠用了,最多還能擠出一、兩塊地。還沒法連到一起。
總不能未來的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學,因為地塊不夠而夭折……
這的確是個讓陳校長非常苦惱的問題。
好在現在不用太急。
跟苦惱的陳校長不同,最近這一段時間寧孑過得很愜意。
伯父伯母在國慶前搬來了京城。目前暫時安排在了華夏電子信息產業集團旗下的華軟與技術服務有限公司工會的宿舍里,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房齡不超過十年。
能在京城住上三室一廳,一家人到是很滿足了。
最省心的是,宿舍在關村附近,距離燕北大學跟燕北體大都不遠。起碼對于寧曉來說如果不想住宿舍了,隨時都能回家去看看父母。
來到京城的第三天,正好是國慶前最后一個周日,大伯把一家人都叫去吃了頓飯。
包括丁雨霖……
不對,在寧曉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后,終于還是領著下丫頭去派出所重新改了姓氏,現在叫寧雨霖了。這次家宴,寧家最小的孩子自然也在。
小丫頭本就是樂觀的性子,從惶恐中走出來之后,回歸了正常生活,也逐漸開朗起來。于是便成了飯桌上的開心果,不停的忙著給寧家兩個大人倒著酒。
畢竟寧孑的性子冷,讓他去斟酒,板著一張臉,喝得都不開心。寧曉年紀又大了,別說倒酒了,看到兩人聚在一塊喝酒總會忍不住嘮叨幾句,這就更讓兩個老頭子不開心了。
寧雨霖年紀便剛剛好,雖然也會聽堂姐的,讓兩位大人少喝點,但小丫頭撒嬌的語氣,就是讓人聽著舒服。
不管如何這種家宴讓寧孑感覺非常愜意。
沒有那些虛偽的感謝,就是一大桌子家常菜,聊的也是平日里的家常,寧健、寧康兄弟倆分了一瓶老白干。更是在桌上歡快的吹起了牛。
沒事愛整兩盅的中年男人大概都差不多,反正沒喝酒前,我是華夏的,喝完酒后,華夏是我的……
好在寧家兩兄弟酒品還是挺好的,喝多了酒不打架、不吵架、不鬧事,就是單純的話多,曾經屁大一點事情被拿出來反復的吹。寧孑跟寧曉這姐弟倆聽了十多年類似的車轱轆話,早就膩了。
但不要緊,今天有后輩生力軍,寧雨霖陪在旁邊讓這哥兒倆吹得更有勁兒了。
不知道到的大概會認為老寧家曾經在村里也是一霸。但其實寧孑很清楚,不過是兩位貧下中農在回味曾經一閃即逝的榮光罷了。畢竟當年寧家的成分是真的很優秀,窮的優秀。
其實對于那些窮困的日子寧孑的記憶并不是很深刻。畢竟他出生的時候家已經搬到了縣城里,雖然說不太富裕,但起碼沒有缺衣少食。
只是小時他記得寧爸跟寧伯天天念叨以前家里如果不是那么窮,寧孑的爺爺跟奶奶也許還能救的回來。
好吧,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會說那些掃興的話。
就這樣看著一家人樂呵其實挺好。
那天寧健跟寧康兩兄弟聊到很晚。
寧康也懶得回體大那邊家屬區了,干脆就在這邊住了下來。
寧曉本來打算就在家里睡的,但想到第二天寧雨霖還要上學,還是跟這寧孑跟寧雨霖一起回了學校。
寧雨霖顯得很歡快,這頓家宴大概也算是她正式融入了寧家。讓小丫頭更開心的大概就是親哥現在看她時,已經不像剛剛把她接到京城時那么嚴厲了。
只是依然會一遍遍的叮囑她抓住機會,好好學習。
雖然顯得啰嗦了些,但想到寧孑根本不對別人啰嗦,便讓小妮子又開心了起來。
就這樣時間走到了十月,國慶七天假后,京城的天氣也開始涼了起來。
寧孑也習慣了開學后的生活節奏。
或者說其他人已經開始習慣了寧孑的生活節奏。
比如下午一點前跟晚上八點后,已經沒有人再來打攪他。
每周一次燕北大學教授來體大數學系的探討會也安排在了每周五的下午。
三個小時的上課時間。
說是上課,其實就是教授們坐在一起探討下最近的數學問題,然后也會有教授提出些問題,大家一起探討。
讓寧孑不太適應的是,燕北的數學教授提出問題,大家的目光便會很有默契的一起看向他。
所以……這到底是誰給誰上課?
來燕北大學的第一節數學課就在寧孑的困惑中結束了。
然而萬萬沒想到第二節數學課就更讓寧孑無語了。因為本校的數學教授盧正月院士直接把他的博士生都帶來一起上課。無一缺席,八個學生直接占了八個位置,包括寧孑的輔導員宋季然。
最讓寧孑愕然以及燕北大學的教授們惱火的是,這些博士生們特別能提問題。每個人還都準備都很充分。
基本上八個人,每人問一、兩個問題,一下午的時間差不多就過完了。
盧正月整節課就那么笑瞇瞇的坐在那里,也不說話。誰要是抱怨,他就一橫眼睛,反正擺出了倚老賣老的架勢,震得一眾燕北大學的數學教授們,沒人能吭聲。
畢竟范振華沒來,這幫人里還真沒誰能跟盧正月比資歷。
好吧,對于寧孑來說……
寧孑其實不太想說什么,反正也就是隨口解釋幾句的事情。基本上跟著盧正月的學生,選題都是差不多的方向,無非就是研究的對象略有不同,提的問題他恰好都略懂一、二。
只是寧孑心頭的困惑感自然更深了,畢竟他真沒拿教授那份工資。
相對于寧孑的困惑,三月這段日子到是過的很開心。
寧孑能明顯感覺到這只小貓變得活躍了些,不像平時那樣總是懶洋洋的趴在桌上,現在時不時的會在碩大的客廳里踱踱步子,偶爾還會在他休息時,主動跳到他的懷里來蹭一蹭。
但這個世界太多東西遵循著守恒定理,有時候寧孑懷疑連快樂都是這樣。
比如三月的快樂大概就是建立在有為一眾高級程序員的不快樂之上。
這次跟有為集團的合作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天。
每天寧孑都會瞅兩眼小貓跟對面的聊天記錄,那些在編程方面的指導自然是沒什么好說的。寧孑覺得人工智能大概是這個世界最懂編程的人。如果有需要的話,三月甚至可以很輕松的用機器碼來完成編程。
讓寧孑感慨的還是三月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騷話,一個月時間都不帶重樣的。
原本,對面偶爾還會跟三月爭辯兩句,大概也就幾天之后,對面便只做代碼方面的交流,對于三月那些話不聞不問了。但三月依然樂此不疲。
于是常規步驟變成了,對面發來一個問題,三月兩句騷話發過去,然后給出解決方案,對面直接復制,然后拿去測試,直到下一個問題再發過來……
如果換了是個人大概會覺得無趣。
畢竟對面已經繳械投降了,已經都罵不還口了,繼續絞盡腦汁想些騷話去膈應對方,已經沒了意義。但三月不一樣,它依然樂此不疲。
對此,寧孑也曾問過三月,這樣有意思嗎?
得到了三月理所當然的回答:“喵,當然,簡直太有意思了。雖然他們沒在網上回復我,但是負責跟我溝通的人已經換了第七波了,這半個月里,鍵盤都也已經被砸壞七個了。我正在挑戰讓他們砸壞第八個鍵盤。可惜的是,現在想要戳中他們的痛點已經越來越難了,碳基生物的適應能力簡直太可怕了。”
嗯,挑戰讓有為的程序員們砸壞第八個鍵盤……
怎么說呢,這宣言讓寧孑感覺這只貓在玩一個語言類挑戰游戲。有為集團那邊不停更換對接的程序員,變成了小貓需要挑戰的一個又一個BOSS。
嗯,人玩游戲,機器玩人,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寧孑還在三月的提醒下,看到了夏銳那位業務總裁竇少濤發來的郵件。
最后他還是照著竇少濤的請求打了個電話,一方面是在工業界攢點口碑,另一方面夏銳公司對于三月的科技帝國規劃本就極為重要,到不止是為了引雷,最重要的還是能源。
對于現代化的科技發展來說能源是無法繞過去的一道坎。
尤其是未來進入宇宙工業時代,每天消耗的能源將會是現在的上千倍。所以更需要既穩定又清潔且可持續供應的能源來支撐。
毫無疑問,可控核聚變絕對是最穩定能源來源。
要實現可控聚變最重要的技術之一就是高頻激光技術。
起碼在三月給出的方案中,通過引起原子核排斥的強電場與借助高頻率產生的較弱但快速變化的電磁場疊加來提高隧穿速率,最終讓質變產生量變,當有足夠多的遂穿過程發生就能促成可控聚變反應。
所以高頻率激光系統是未來核聚變的核心技術。對于這種核心技術肯定不可能寄希望于國外的廠商。不然真的做出了核聚變電站,結果被人在激光系統上卡了脖子,就不好玩了。
這也是三月最初就選擇跟夏銳打交道的原因,甚至或許是三月最初設計出引雷試驗的原因之一。
所以幫夏銳說幾句話,自然也是應有之義。
當然電話打過之后,寧孑就沒管后續了。
不過想來改良的激光技術本就是他提供的,不管怎么樣都應該給他些面子。
退一萬步說,這事有三月盯著,如果雙方真的不滿意,三月大概也不介意直接投一筆錢給夏銳。
寧孑知道三月是有錢的,且很多。
因為那次引雷復現試驗前,寧孑看著三月買了數千萬美元的科學幣全部投入到了能夠復現試驗的獎池里。按照最終大概1:3的比例獲得收益,那也是筆天文數字了。
而且小貓拿來“投資”的錢還僅只是三月論壇產生的利潤。
畢竟湍流算法在論壇上公布,這段時間讓論壇的知名度大增,即便三月已經將會員年費漲到了六百美元,足足翻了一倍,每天還是有許多人選擇交錢涌入。
當然用三月的話說,這些都只是小錢而已。完全不值一提。
真正的大錢還是要靠無數大公司的努力。
比如思科、比如愛立信……
這樣的大企業現在努力簽下的每一單合同,未來都可能加個零變成他們的純利潤。
這大概就是用事實證明實業才能興國。
除去這些小事外,對于寧孑來說最值得慶祝的還是在全國都在歡度國慶時,他的論文也得到了數學界普遍得承認。最具體表現就是郵箱里數學家們發來的各類學術探討郵件開始變多。
其中不少還是一些極為有名的數學期刊發來了邀請審稿函。
這也讓寧孑習慣了每天花費大概半小時來處理這些郵件。在三月大人的主動請纓之下,寧孑將邀請審稿的權限給了三月。反正他對審稿沒什么興趣。
同時在三月的幫助下,有價值的學術交流郵件被專門挑了出來,供寧孑過目。
通過瀏覽這些郵件到是讓寧孑漲了不少見識,比如他發現美國國家數學研究所、斯捷克洛夫數學研究所、爾茲數學研究所等等單位的高質量數學家是真的很多。不少菲爾茲獎獲得者都將其在這些研究所的論題拿出來跟他探討。
還有許多他聽說過、沒聽說過的高校發來了邀請函,邀請他前去做報告。
甚至還有些數學家發來了最近的研究選題,邀請他合作研究,未來出成果了共同署名。
以上種種大概能說明起碼他在世界數學界已經站穩了腳跟。
當然其實更多的還是各國物理實驗室發來的郵件,不過都被三月幫寧孑屏蔽掉了,直接將不解釋進行到底。其實三月很想再來一次全球直播的引雷現場,但被寧孑嚴詞拒絕了。
理由也很簡單,同樣一件事連續做兩次就顯得太沒格調了。
三月大人覺得寧孑說的很對,于是當有為集團的程序們再次找它提問時,將埋汰人的話從兩句升級成了三句。
這樣一來一人一貓心情都輕松了。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10月13日,也是2017年國慶過后的第一個周五。
三月跟有為集團的聯系在前天M10的語音系統完成了最后一次測試后便斷開了。接下來,有為集團那邊的程序員便再也沒上線過。
對此,寧孑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三月到也沒變得像平時那般懶洋洋的。
依然很活潑的樣子,大概是找到了其他的樂趣。
對于寧孑來說,他跟三月的分工不同,到也沒空去關注這只貓的情緒變化有多大。現階段學習對他來說依然是最重要的。
因為今天下午有這周的三節數學課,所以上午的時間就顯得格外重要。起床后出門去食堂吃了個早餐,他便開始接著夢里的課程開始學習。
就在他沉浸與解決一個量子躍遷演變的連續性問題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寧孑皺了皺眉頭,他的門口是掛了請勿打擾的牌子的。
現在的寧孑已經能體會為什么許多科學家的脾氣都表現得很怪異,思考突然被打斷的感覺的確讓人惱火。
有心不理會,但又敲了三聲。
寧孑抬頭在屋里找了一圈三月,看到小貓還在窗臺上不緊不慢的踱著步子,時不時的扭轉貓頭思考人生的樣子,他便知道門外的人既沒危險,三月也對來人沒啥興趣。
看了眼桌上演算的稿紙,寧孑還是站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陳校長跟一個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人,寧孑還記得這家伙叫章海峰,那天給過他一張名片來著,不過名片被他丟到抽屜里很久沒管過了。
站在年輕人身前的陳校長做出了尷尬的表情,用這種方式告訴寧孑他其實是不想這個時候來打攪寧孑的。
然后才展露出笑容開口道:“寧孑啊?這個時候在做研究吧?你看,小章來了,又有些比較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要不……十分鐘?”
站在陳永剛身后的章海峰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他看不到陳永剛的表情,但能聽到這位體大校長說的話,以及所用的語氣。
怎么說呢,跟他平時像領導匯報時的語氣差不多。
不過想到李總的再三交代,白眼終究沒翻出來。
“哦……那就十分鐘。”寧孑點了點頭。
怎么說校長的面子也是得給的。這點人情世故寧孑還是懂的,更別提陳校長擺出的姿態還很低,給足了他面子。
“那行,你們談,我就先回辦公室了。”陳永剛打著哈哈說了句,然后轉身就走。
如果是李榮昌親自來,他肯定全程陪同,但章海峰就算了,沒那個必要。
“請進。”敷衍的說了句,寧孑便扭身走進了房間。
章海峰猶豫了一下,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下次有事找我的話,請選在周一、二、四、日的下午或者晚上,每天上午是我思維最活躍的時候,我喜歡在這個時間段思考問題且不喜歡被打攪。。”坐到椅子上,寧孑提醒了句。
章海峰深吸了口氣,再次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
好吧,果然,他是上門來求著服務的。
“這次是我冒昧了,主要是上次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有這個規矩,下次沒有緊急情況一定不會挑上午的時間來打擾你。”章海峰壓著性子說了句,心里其實本有不忿,但想到他這些天研究的那些關于寧孑的檔案,心態很快又平和了下來。
沒辦法,那些檔案中的字字句句,無一不彰顯著眼前這家伙有多強大。
正如李榮昌說的那樣,這家伙以后要是選擇離開了華夏,可能對這片土地來說就是幾十年的損失。
“謝謝。”寧孑點了點頭,然后下意識的垂頭掃了眼稿紙上剛剛寫的證明過程。
“嗯,是這樣的,我現在調到了強盾公司擔任副總經理。強盾公司是一家國資控股專門提供各類安保服務的公司。來之前我代表公司跟你們陳校長也談過了,在你的這間房旁邊租下了一間辦公室,未來會有人二十四小時值守,并為你提供服務。平時我們的人不會打攪你,但你有什么困擾都可以隨時叫一聲就行。”
章海峰快速的將來意說了一遍。
這番話到是勾起了寧孑一些興趣,抬頭問道:“保鏢?跟中南海保鏢差不多嗎?”
章海峰愣了愣,隨后意識到寧孑說的是曾經那部動作巨星主演的電影,連忙解釋道:“咳咳,那是電影,肯定是有藝術夸張成分的。而且真正的保鏢工作更重視的其實是團隊合作。事實上我們的安保人員是分三班工作的,而且有完整的情報分析團隊為他們提供支持。”
這句話本想是強調公司為了寧孑的事情付出多大,但讓章海峰差點氣歪鼻子的是,他明顯能從寧孑神態中看到失望的表情……
“哦,懂了。”
章海峰很悶,忍不住說道:“你是科學家,總不會以為電影里一打十幾個甚至幾十個是真的吧?”
寧孑一副偶像幻滅的表情,答道:“嗯?說不定呢?我又不研究武術。”
章海峰想了想說道:“其實我說的也不準確。我們的工作人員中也有精通軍警格斗、擒拿的軍人。一個打十幾個不太可能,但是幾個人配合下,戰斗力還是很強的。”
“那他們配槍嗎?”寧孑又問了句。
聽到這個問題,章海峰眉毛挑了挑,道:“額,持槍證都有的,但在國內執行任務一般是不需要配槍的。如果情報評估有那個必要,當然也可以配上。”
寧孑再次瞟了章海峰一眼,興趣缺缺道:“哦。”
這聲“哦”聽起來多少是有些瞧不起人了。
不得不說寧孑受三月的影響還是極大的,雖然他不會像三月那樣話癆,用各種華麗辭藻去埋汰人,但是簡短的語氣也能表達出很豐富的態度。
比如鄙視。
都是年輕人,誰受得了這個?
章海峰腦子終于還是一熱,大聲道:“寧孑啊,你要是想玩槍,我們公司里就有合法的訓練靶場。你要想去打靶了跟你旁邊辦公室里的人說一聲,他們隨時能帶你過去試試。”
這話到是讓寧孑眼睛再次亮了亮。
畢竟哪個男人不喜歡打槍呢?
更別提還是狠起來自己的都打的年輕人……
“嗯,你的隨時是周末晚上也可以?”
“額……”
章海峰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道:“沒問題,不過你得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我安排教練值班。”
“那先謝過了。”寧孑點了點頭,強忍住現在就去試試的心思。
“不必,那我們就這么說了,告辭。”
“慢走。”
章海峰走出寧孑的房間,看了看時間,點卡的很好,正好九分鐘。沒給寧孑開口趕人的機會。
扭頭看了眼掛在門上的那句“學習中,請勿打擾”,章海峰只覺得心里五味成雜。
這個世界資源總是錯配的太厲害,最需要的學習的人往往蹉跎著光陰,那些已經完全不需要再學習的人,卻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他能看出來寧孑是真想去靶場摸摸槍的,事實上也沒誰能管的了這位數學天才。但寧孑還是很克制的選擇了留在房間里跟那些他看不懂的題目較勁,這種自制力讓章海峰都覺得汗顏。
章海峰當年也努力過,但那是在學業壓力之下的努力,跟寧孑這種沒有任何壓力還能保持高強度研究的狀態根本是兩回事。
就這樣章海峰帶著萬分感慨,走進了寧孑隔壁的房間。
房間里的兩男一女見到章海峰走進來,也立刻站了起來。
“章總。”
“嗯,在外面不用這么正式。情況你們大概都了解了,以后寧孑的安全就拜托你們了。照著之前我們訂下的工作原則來。”章海峰嚴肅的交代了句。
“是,章總。”
深城,有為集團。
在三月的幫助下,最后一次測試終于在近乎完美的狀態下完成。
雖然語音助手功能還是受到了諸多限制,但起碼在華夏絕大部分功能已經可以上線。
其中包括為危險場景識別功能。
當然這項功能還是進行了諸多的限制,比如要求的權限增加,只能在獲得完整權限才會正常工作,而且工作時手機攝像頭、麥克風不能有遮擋物。同時用戶協議也多了更多限制。
即便如此,也不是任何地區都開放的。
除了技術方面的限制之外,有為集團還在跟各地區的相關部門聯系,對人工智能自動報警的技術進行報備。同時為了推行這項技術,還將為接受這項技術服務的地區進行一些系統方面的改造。
比如讓系統應急報警接入到有別于普通報警的專線,由經過專業訓練的接線員來處理。
目前起碼有為已經搞定了深城跟周邊的粵省,已經簽署了相關的合同,M10發售之后,在這些區域后,只要在手機上簽署了用戶協議,完善了各項資料,到了這些區域沒,該功能就會自動激活。
當然這也離不開技術方面的革新。在三月堪稱神級的輔助下,M10的智能助手能通過讀取用戶位置,來自主判斷功能是否激活同樣是個極大的創新點。
同時M10還在全國范圍內開通了車禍實時報警功能,可以在車禍發生的瞬間,將車禍發生的位置,車主信息跟車輛信息以及緊急聯系人電話等等,直接通過短信的形式發送到相關平臺。
通過近一周的模擬測試,已經能達到萬例事故零誤報的程度。而且一般的小事故并不會觸發自動報警機制。當然,要使用這項功能也需要用戶主動激活,并簽署協議。
這些功能可以在華夏上線,還是很振奮人心的。
就是有些廢程序員。
更讓戈東樹無語的是,他收到了研發部的分析報告,主要對智能軟件助手本身就行分析,不談那些專業的評測結果,最終研發部認為寧孑對于人工智能的研究很深入,甚至超過了世界許多研究機構的進度。
比如在配置好了服務端,在有為自己的云系統上架設好服務器之后,研發部的程序員們發現這款軟件并不是像他們想象中那樣通過調參來訓練軟件對于語義識別的能力……
這在當時曾惹起了轟動,因為軟件代碼就擺在他們面前,實現的功能經過了測試,但具體實現的原理,依然沒人能弄懂。
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世面上還沒有能夠完整描述人工智能整體框架的理論著作,主體通過數學同構法指導的智能發展模式,還沒被人正式提出來。簡單來說,大家都還沒有機會學過原理。
其實對于這項技術有為研發團隊有不少猜測。
比如之前給他們的版本,服務器是直接架設在三月論壇后臺的。
所以大家都認為寧孑背后有一個大型的技術團隊在推進這件事。也許雙方不是互相隸屬的關系,這一點從三月論壇的版主對湍流算法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但雙方肯定在諸多方面有深層次的合作,比如寧孑提出想法并編程,維護三月論壇的團隊則幫助寧孑進行各項測試。總之,一旦啟動了腦補功能,人們總能將許多不合理的地方腦補出合理的線索。
一旦有了這種認知,對于研發部門來說,其實就有了更多的野心。
誰也不相信寧孑手上就這么點好東西。
畢竟在人工智能層面很多技術其實是相通的,能通過某種方式訓練軟件的語音語義識別能力,對復雜環境的處理能力,也意味著這項技術在圖片識別、處理,機器視覺,數據挖掘跟處理,等等無數方面都有著極大突破。
更別提這次寧孑將軟件給他們的原因也很搞……
無非就是有為集團提前郵寄了一部即將發售的手機讓寧孑試用,結果人家對M10自帶的語音功能不太感冒,所以就直接給了他們一款劃時代的語音助手軟件。
這要是能讓寧孑參與硬件的研發,將一些實現智能的模式融入到芯片之中,這意味著未來有為集團的消費者產品各項功能將有極大的提升,這可比一款語音助手軟件要更有價值。
如果在加上寧孑數學家的身份,在研發部門推測,寧孑必然是在人工智能數學理論方面有了突破。
這些猜測也全都融入到了提交給戈東樹的這份報告中。當然,同樣的報告不止是戈東樹能看到,有為集團的管理層都能看到。
不過戈東樹能看到這份報告字里行間的怨念,雖然研發部的科學家跟資深工程師們都覺得應該邀請寧孑參與到研發工作,但很顯然沒人愿意跟寧孑打交道。
比如報告里的措辭都是“希望公司管理層能加強與軟件開發者的溝通跟聯系……”
畢竟按照常理這里的措辭應該是“希望公司管理群能夠想辦法加強研發部門科學家跟工程與軟件開發者的溝通跟聯系,開辟多個可直接交流的渠道……”
這大概說明,研發部門的科學家跟工程師們對于寧孑佩服是真佩服,討厭那也是真討厭。
說實話,戈東樹覺得寧孑能把人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挺不容易的。
一幫技術宅估么著已經恨得想把他生吞活剝了,但寫報告的時候還是得先捏著鼻子無腦吹捧一番。報告中對寧孑最過分的評價無非也就是一句“極不擅長團隊合作”。
差點讓戈東樹笑出了聲。
是的,戈東樹的心情很好。
技術部門終歸是提前完成了任務,也讓今年有為集團的產品發布會有了太多可講的故事。這對于有為集團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今年的M10,全公司上下都寄予了極大的期望。更是有為集團手機產品沖擊高端最重要的一場戰役。這個時候一款領先時代的語音助手軟件,無疑能讓這場戰役更有把握……
跟寧孑跟深入的合作,戈東樹無疑是支持的。但目前對有為集團最重要的,明天就要開幕的產品發布會!
尤其是在暫時放棄了近乎全部國外電信網絡設備市場的情況下,這場發布會尤為重要。
華夏,燕北體大,下午1點55分。
寧孑如同往常周五一樣很準時的出現在了教學樓內,打算去上課了。
雖然對于教授們的各種操作略微有些不滿,但他畢竟早就同意了這種上課模式,而且寧孑一直以來都很守信。沒有答應過就算了,既然之前已經默認了這種上課方式,自然要來。
當一個專業只有一個學生的時候,就連逃課都成了奢望。
只是剛走到樓梯間,他便能聽到往常上課的教室里傳來喧嘩的爭執聲。
尤其是盧正月的聲音最為響亮,但架不住同時爭論的人太多,“嗡嗡”的,像極了高中時沒有老師的自習課。
這也讓寧孑頗為疑惑,加快了步子,走到教室后門瞥了眼,頓時又無語了……
好家伙,前兩節課,燕北大學那邊一般會來十二、三位教授,加上體大這邊盧正月、多米尼特·鄧肯,跟新招的兩位年輕講師,最多在加上盧正月的八位博士生,最多也就是二十多人,選擇這間能容納52人的教室可以說是綽綽有余。
但今天這情況明顯不一樣,教室里不但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人站在教室后面。
前面兩節課,他還能坐在教室下面,但今天似乎只有講臺上有空位了。
至于這么多人哪來的,
站在后門大概挺了挺里面的教授們爭吵的內容后,他大概也明白了。
是的,能吵起來是因為這節課范振華院士也來了,大概是上節課燕北大學的教授們吃了癟,這次專門來站臺的。
“我說姓范的,你們到底是幾個意思?這是燕北體大的數學系課堂,可不是你們燕北大學的數學院,哈,你們十多個教授來也就來了,你們還把各自的研究生都帶過來?他們給體大交學費了嗎?”
“呵……我說老盧啊,這話誰都能說,唯獨你沒資格說吧?是,之前說好了,是大家來給寧孑上課的,大家一起探討下數學問題,挺好。但到底是誰先把自家學生帶來的?說得好像你的學生是給體大交學費一樣……”
“哈哈,這可就不一定了。小宋,來,你告訴范院士你今年的學費交到哪了?”
“額,那個范院士,我決定博士畢業后直接拿體大的博士畢業證,這個已經征求過盧導的同意,所以我今年的學費也是交給了體大這邊了。”
“我……行,就算你有學生把學費交給體大了,其他人呢?那些準備拿華清畢業證的為什么能來?”
“呵……我說姓范的,你今天是真就不打算講道理對吧?為什么能來?為什么能來你心里沒點數嗎?我是體大的教授,我帶著我的學生來聽本系的課怎么了?天塌了我都有道理,你呢?”
“不是吧?老盧啊,你是不是忘了體大這個數學系是誰幫著跑下來的?”
兩人吵得起勁,旁邊的教授們跟博士生們則紛紛勸說著……
多米尼特·鄧肯,架起雙手,站在窗邊看得很開心,估么著最后悔的還是痛苦與聽不懂中文……
至于那些研究生們,則大都已經找好了座位,只是目光忍不住不停的朝著兩位老人瞟著……
寧孑深吸了口氣……
這些人……怎么能……怎么敢……真把他當免費勞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