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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他們本來可以直接搶的 (求月票)


更新時間:2022年09月12日  作者:一桶布丁  分類: 科幻 | 超級科技 | 一桶布丁 | 科技盡頭 


如果說多米尼特·鄧肯的糾結,只是那不服輸的性子在支撐著他去尋找答案。那么戈東樹的糾結,就是為了全公司上下近二十萬人的前途而憂心。

事實上這些天不止是他,整個公司決策層都在糾結著。

寧孑給了他一個建議,這個建議聽起來很誘人,但寧孑卻沒給他更多的證據。

于是下定這個決心便變得極為困難。

事實上對于有為集團來說,這些年新開發的直通消費者的手機業務,是面向未來的布局。真正支撐起有為集團的,依然是為全球提供符合標準的各類優質電信網絡設備以及整套解決方案。

只不過這塊的業務一般是直接面向B端的。跟普通消費者關系不大。

公司在這方面多年的技術積累跟專利積累才是讓有為集團能夠開始嘗試多面發展的基礎,對于有為集團來說絕對是重中之重。比如正在起步的手機業務,針對手機芯片的研發業務未來能發展的如何,很大程度上依然取決于B端的網絡設備業務,能否為這些新業務提供穩健、可靠的現金流。

沒辦法,針對這些新業務來說,太多的技術壁壘。想要有所突破就必須持續的研發投入。

更別提有為集團因為領導人的發展思路,對于技術基礎方面的安全感從來都很薄弱。一旦開始嘗試進入某個新的領域,對于研發的投入往往是巨大的。

其目的是在戰略層面打造保護己方的護城河,不會輕易因為技術被人卡住脖子。

就好像為了進軍智能手機業務,有為集團還專門成立了天思實驗室來研究屬于自己的手機CPU。這也意味著等待手機業務成長起來,真的能帶來營收起碼要數年之久。

更意味著這項新業務中間所有的彎路,都需要主營業務持續投入為其買單。

要知道去年有為集團的網絡設備業務在海外的營收占比已經超過了集團總營收的百分之六十。這種情況下,讓有為集團暫時主動放棄所有國外的業務,轉而經營國內,無疑是個極為艱難的決定。

更艱難的地方還在于,即便暫時主動放棄國外市場,有為集團那些國外的子公司,服務部門跟團隊依然還得養著,沒有業務支撐,完全靠國內業務來補貼,又是一大筆開銷。

這已經不止是一個信任問題,而是這個決定直接關系到有為集團一系列戰略發展謀略跟判斷。

當然戈東樹是相信寧孑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欺騙他的。

但問題在于,有時候并不是有意的欺騙,也可能只是過于自信,造成的判斷失誤,最終帶來的損失卻得有有為集團來承擔。

戈東樹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有大魄力的人。

但這次在有為集團那位創始人專門把他叫去辦公室談話的時候,卻慫了。

因為這次判斷失誤,可能給集團帶來十年的損失,甚至可能將集團送入極為危險的境地。

當然,也并不是說寧孑的建議完全沒有可行性。

事實上,如果這一年內完全放棄國外市場,即便只是專攻國內市場,也能有極大的收獲。畢竟華夏很大,這次湍流算法的橫空出世,哪怕有為集團能搶下國內百分之八十的市場份額,放棄國外所有市場,其營收都可能超過往年。

畢竟這項技術已經先進到足以讓那些大客戶們將哪怕剛剛才換了幾個月的設備再全部重新更換一遍的地步。這就是新技術的魅力。

那些每天都在為DDOS攻擊而煩惱的金融公司,游戲公司,國內三大運營商那遍布全國的機房,國內的云服務商,大大小小的各種商務平臺,航司、鐵總、政務網站……都將是有為的客戶。

唯一的問題是,國內的市場這波技術紅利很快就會飽和。

國外市場放棄非常容易,但如果寧孑那些反制措施如果被破解,一年后根本沒有效果的話,他們再想打入國外市場就千難萬難了。

思科、三星、愛立信、諾基亞、ciena等等這些世界電信網絡設備巨頭肯定會借助這個技術更新的節點,毫不客氣的以最快速度將有為集團退出后的市場全部分食,并建立起強大的護城河。

等有為集團將國內市場消化完畢,在想進軍國際市場的時候,這次技術更新的紅利不但不屬于有為集團,他們的設備全球市場占有率,大概也只能歸結為其他品牌了。

更別提以上關于國內市場的布局還是較為樂觀的預估。

實踐過程中,有為集團還要面對兄弟企業華信的競爭。除此之外,戈東樹很明白,商業上的競爭絕對不能將希望寄托于競爭對手的道德水準。

如果一年或者兩年之后,寧孑拿不出他所說的技術制約手段,又或者他所說的技術制約手段并沒有預估的效果,那些已經嘗到甜頭的大公司必然會將觸手再次伸入華夏,去搶占更多的市場。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雖然華為已經開始生產帶有湍流算法的設備,并按照寧孑的要求進行了付費激活,但董事會上關于是否暫時全面放棄國外市場的爭論還在持續著,一直沒有定論。

至于一邊保證國內市場,同時也不放棄國外市場的選項,有為集團擔心的不是因為要付出更高昂的專利費用,導致價格沒有競爭力,也不是那些公司的專利訴訟可能帶來的高昂賠款,而是因為沒有正式專利授權可能遭至的各種行政層面的限制。

如果一旦被對手用這種方式排擠出世界主流市場,有為集團遭受的損失將比主動放棄那些市場更為嚴重。

這也是董事會到現在還沒商討出一個對策的原因。

太糾結了!

處于風暴正中央的戈東樹則更為糾結。

他已經好幾次想給寧孑打電話,希望寧孑能按照常的套路來,大家好好的去申請個專利,然后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賺錢這不香嗎?干嘛要去賭呢?

對于正經發展的商業集團來說,尤其是正在蓬勃發展階段的集團來說,最不能有的就是賭徒心態,更厭惡這種需要賭一把的抉擇,更別提賭注還極大,風險還極高。

此時戈東樹再次看向擺在辦公桌上的電話,正想著要不要跟寧孑開誠布公的好好再談一次時,電話卻先響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看了眼來電顯示,戈東樹立刻接起了電話。

“喂,任總,您好。”

“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聊聊。”

“好的,我馬上過去。”

坐在任總的辦公室里,戈東樹已經準備開始匯報他的想法。

他很清楚今天眼前這位公司創始人叫他專門來面談的原因。

這件事已經拖得太久了,的確得做個決策了。

不過沒等他想好從哪里開始,坐在他對面的老人卻先開口了:“我剛剛接了電話,已經發現有類似湍流算法功能的技術成功申請到了專利。他們換了個更通俗易懂的名字極致安全算法,等會你回去應該就能看到詳細的報告。”

“啊?”戈東樹有些意外。

雖然早已經從寧孑口中得知了這個情況,但沒想到如此快這專利就已經申請成功。

看來有為集團的那些競爭對手們比他們還著急。這種速度如果沒有那些科技巨頭在施壓,戈東樹是打死都不會信的。他有在國外管理團隊的經驗,非常清楚那些發達國家市政廳的相關管理部門平日里是怎樣的工作效率。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本可以直接搶的,但還是專門去申請了專利。也許這已經是一種尊重了!

“看來得必須盡快做出決定了,要不我再去京城一趟?去跟寧孑談談?”戈東樹試探著問了句。

對面的老人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說道:“先不說這個了,你就跟我談談從你第一次接觸寧孑開始,與之相關的所有事情,盡量不要帶主觀的判斷,就從你去燕北體大見他開始說好了。”

戈東樹神色變得嚴肅,因為他知道,當老人提出這個要求,意味著到了要做最終決定的時候。而且很可能自己接下來的敘述,會直接影響到眼前老人的最終決定。

于是他快速的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之后,開始盡量簡略且不帶任何感情偏向的敘述他的所見。

“那天公司駐京辦工作人員確定了寧孑已經在燕北體大后,我想到之前跟我們有為集團有過業務合作的一位伙伴提到過跟燕北體大的校長關系匪淺,所以在深城出發前我便先聯系了他,然后在體大校門口跟他回合,一起去拜訪了體大校長陳永剛先生……”

戈東樹細致的敘述著那天的所見所聞。

從跟陳永剛的會面,到在寧孑寢室里的交談,離別時的合影,再到寧孑那天晚上突然給他打來電話請求幫助,以及來到深城后做的每一件事,重點說了那天凌晨兩人間的交談,順便還告訴了老人他從派出所民警那里了解的關于死者跟丁雨霖的情況……

一樁樁,一件件,戈東樹說的很仔細,偶爾有記憶模糊的地方,他會先停下來回憶,直到想清楚了才開口。

老人從頭至尾都沒有打斷戈東樹的敘述,更沒有催促,只是認真的聽著,直到戈東樹講到送寧孑離開深城,告知兩人的接觸到此為止。

辦公室內兩人同時陷入沉思。

戈東樹不知道老人正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在腦海中再次梳理跟寧孑所有的交往細節,可以隨時補充,以免干擾到老人的判斷。

對于有為集團內很多人對于眼前的老人都有近乎崇拜的信任。

事實上,有為集團本就是這位老人一手打造的。

尤其是老人曾經在許多關鍵節點上都踩準了節奏,包括斥巨資學習國外先進的管理經驗,以及對于技術的渴求,才讓有為集團有了今天的輝煌。

今天又到了需要抉擇的時候。

良久,當戈東樹差不多可以確定他沒有任何遺漏后,老人終于開口了。

“你能確定當時在陳永剛的辦公室里,打電話來說要調到燕北體大的肯定是盧正月院士?”

“是的,任總,我可以肯定。因為這件事我當時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專門讓駐京辦的兄弟們去打聽過。現在可以確定盧院士已經從華清辭職。”

老人點了點頭,再次開口問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有為那位合作伙伴提出要一起合影時,寧孑的神態?他是欣然同意,還是有所猶豫?”

這個問題把戈東樹問得愣住了,下意識的皺起眉頭開始回憶當時的細節,隨后緩慢的開口道:“好像……不,應該是猶豫了一下,才同意的。”

老人再次點了點頭,思考了片刻,繼續問道:“寧孑因為他生母去世來找你那天晚上,有沒有對你表示過私人性質的感激,又或者許諾什么?”

這次戈東樹很干脆的搖了搖頭,道:“沒有,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這些,只是專門跟我談了湍流算法的事情,并給出了那個建議。”

“呼……”老人深深的呼了口氣,隨后笑著對戈東樹道:“行吧,我了解了,你先回去工作吧。關于這個問題,下午的董事會上我會做出決定。”

“好的,任總。再見。”

“通知集團所有國外分公司、各個事業部除研發部門外,接下來全部進入收縮期。不再新招人手,只出不進。現下的團隊繼續保留,以維護現有業務。如果有新老客戶咨詢我們具備DDOS攻擊防護性能的新產品,請如實告知客戶我們的產品起碼在一年內沒有海外上市布局的打算。”

“調集海外業務部門的一些精兵強將回國,接下來一年里我們有為集團需要在國內市場上打一場硬仗!保證更新了湍流算法的設備能夠在華夏市場盡快鋪下去。我們的目標是,在接下來的一年里,有為帶有湍流算法技術的設備,能夠占據華夏70以上的市場份額。“

“另外我要求技術開發部門立刻開始研發在我們已有新型號設備上更新湍流芯片的辦法,并能保證設備更換周期在一年內的客戶能在半年內無需更換設備,僅需要支付芯片成本,便能享受到將原設備直接升級為湍流算法保護設備的權益,我們的售后技術支持維護部門也要積極為這個政策做出貢獻。”

“同時也請大家為我們一線業務戰線的同志們做好工作,不要只盯著眼前的利益,要把目光放長遠。不要讓客戶心有怨氣。在完成現有工作的同時,盡快對符合升級條件的客戶做好登記工作,同時將客戶已購設備的升級率,也計算到今明兩年業務戰線的績效中去。”

“另外,經過一段時間的籌備,有為云業務已經需要提上日程。從即日起,由汪總帶隊開始組建我們的有為云部門,借助這個收縮的契機,開始搭建有為云平臺。力爭在兩個月內形成戰斗力,并在半年內讓集團的云平臺進入正式測試。我對云業務有著充足的信心,并堅信未來有為云業務將成為集團重要的盈利增長點。”

當老人做出最終決定,所有的爭議便不復存在,整個集團也快速運轉起來。

國外的戰略收縮,國內的戰略突進,各類資源的轉移,很快便一層層的傳遞了下去,這些動作自然瞞不了人的。

對于有為的這些動作,不管是競爭對手,還是友商,帶來的大都是不解跟驚詫的情緒。

當然,不管情緒多驚詫,該有的動作大都也是迅捷的。

尤其是當涉及到巨大的商業利益的時候。

作為世界上頂級的電信網絡設備提供商,沒誰能忽視有為集團在海外市場突然收縮空出的市場份額。對于許多有為集團的老客戶,大概更多的也是不解。

畢竟華為的產品相對于其他多家的產品來說,不管是報價還是售后,大都尤其值得稱道的地方,才能一直合作下去。更別提TO

B的業務合作雙方追求的都是穩定。

但不管怎么樣,對于整個互聯網基礎產業來說,變革終究來了。

思科最先在官網上開始了熱情洋溢的宣傳,那是一篇讓人熱血沸騰的戰斗檄文,直接以搭在了極致安全防護的新型系列網絡設備為武器,向從互聯網誕生之初便一直影響互聯網安全的DDOS攻擊黑產宣戰。

其他世界級的網絡設備提供商也不甘落后。

除此之外,谷歌、臉書、推特……等等大型的網絡巨頭都開始了鋪天蓋地的宣傳。

這是一個寄生在互聯網產業上的黑產即將被消滅的時代,是一個用心經營網站,不在會被黑產威脅攻擊的新時代,是一個互聯網世界更將加美好的開端。

對于那些普通的互聯網用戶而言,這更是個美好的時代。因為在不遙遠的未來,隨著新一代搭在了極致安全算法的網絡設備開始更新換代,他們將很難在感受到各種讓人煩躁的網絡波動,對于無數電腦小白來說,他們的電腦跟網絡也將不再會成為黑客們用于攻擊其他設備的工具。

尤其是他們所熱愛的網絡游戲,服務器將不再會受到頻繁攻擊導致游戲體驗變差,更重要的是,當游戲服務商在縮減了安全成本,也許能以更低廉的價格來反饋玩家們!

這一波接一波的宣傳,也直接導致無數消費者開始主動詢問自己的網絡運營商,會在何時更新最新的設備,來保護他們的安全,更讓所謂的極致安全算法,開始深入人心。

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更是第一時間開始挖掘極致安全算法的發明者。

真相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奧博特·雷洛的名字很快便被精明的記者“挖”了出來,一位天才橫溢而又風度翩翩的黑人數學教授,有過在法國的留學經歷,然后來到了美國,并在這個偉大的國度,完成了涅槃!

看吧,這就是世界燈塔的影響力,任何人只要有才華都能在這個國度尋找到屬于自己的機會。

什么?

有學者打電話反應極致安全算法是抄襲一個華夏開發者的湍流算法?

只是對方沒有申請專利?

呵……怎么可能呢?!

這可絕對不是觀眾們愛聽的故事。

即便是抄襲,那肯定是也是華夏抄襲美國才對!

是的,不管如何,一個偉大的盛世來臨了!

英國,倫敦。

這是一座充滿了歷史厚重感的城市。

比如它是世界上第一個通了地鐵的城市;是全球第一個世界級的金融中心;是資產階級的起源地……

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軍人,胸膛上掛滿了各種璀璨的軍功章。

威廉·理查德非常喜歡這樣形容倫敦。

在朋友聚會時,這位紳士會用詠嘆調的語氣,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所有人這座城市正因為唐寧街十號里那些愚蠢到極致的人,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當然朋友們也早已經習慣了這位有著貴族血脈的紳士用這種方式表達對現在執政黨的不滿。

據說威廉·理查德祖先曾是上個世紀英國國王愛德華八世的貼身騎士,但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

但這個家族親歷了英國最為輝煌的年代,自然會對現在國家許多處境感到不滿。

就好像三月對于英國的評價,這個國家曾經當過全世界的爸爸,現在不管是國力、軍事又或者行動,都成了曾經兒子的兒子,這的確會讓許多上了年紀的人無法接受。

當年的榮光不在,總是得有人背鍋的。唐寧街10號,自然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這是一個非常善于嘲諷的國家,不管是他人還是自己。顯然威廉·理查德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除了憤怒的批評者這個身份,他同時還是《自然》雜志社的主編。

這個身份也讓他的批評跟吐槽顯得格外有力量。

《自然》創刊于1869年,已經在這個世界存續了一百多年,悠久的歷史跟相對嚴謹的審核態度,讓它成為了全世界最具盛名且具備頂級影響力的科學綜合類期刊之一。

已經五十六歲的威廉·理查德非常喜歡這份工作。

他打算一直在雜志社干到退休,因為每天在審核稿件中那些新的技術,能讓他感覺到心態變得更加年輕。尤其是每當有關于生命技術的突破,總是讓他最為興奮的時候。

是的,威廉·理查德偏愛生命科學,并希望科學的進步能讓他活得更就一些,因為那樣他也許能有機會看到英國再續曾經日不落帝國的榮光。

周一,小雨。

倫敦的雨很多,且分布的很平均。

好在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的人們早已經習慣了時不時落下的雨水。

尤其是對于生活在這里的紳士們來說,一把精致的雨傘就跟他們的皮鞋一樣,是出門必須準備的。

威廉·理查德如同往常一樣,提前十分鐘來到了雜志社編輯室自己的辦公室里。

比他來得更早的秘書已經在他的辦公桌上擺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黑咖啡。

這樣他便可以悠閑的一邊喝著咖啡,用十分鐘時間瀏覽一下周末發生的新聞。

對于一個嚴謹的紳士而言,威廉·理查德是不屑于在工作時間摸魚的。

十分鐘很快過去,喝完了一杯咖啡后,精神奕奕的主編打開了雜志社的投稿系統后臺,開始按順序開始瀏覽雜志社編輯們完成了初審的論文。

“靈長類動物大腦發育的綜合轉錄圖譜?神吶,一道雷劈死這些褻瀆靈魂的邪惡科學家吧。等等,喬恩·哈金斯教授?好吧,看來我得收回剛才的話。”

“人體腸道微生物影響宿主血清代謝組學和胰島素敏感性,嗯,不錯的研究課題,不錯的成果……”

“人工操控雷電以及對雷電落點的精準控制,現在的科學家們太有想象力了,讓我們來看看這又是哪位小可愛的成果……嗯?華夏的……寧?”

威廉·理查德看到這個名字后,微微的愣了片刻,然后下意識的翻到作者單位的介紹。

嗯,果然是華夏燕北體育大學。

“該死的,這個年輕的家伙不是數學家嗎?”

是的,這些日子隨著NS方程在學界的廣泛討論,寧孑的名字也早已經在整個學界傳開。

雖然《自然》并不是專業的數學期刊,但畢竟也是有數學板塊的。而且作為世界頂級期刊的主編,本就是離世界學術界最近的人,當然也早就聽說過這個神奇的華夏東方小子。

甚至跟多米尼特·鄧肯一樣,這些日子,寧這個姓氏已經讓他耳朵快起繭了。

他的老朋友,倫敦國王學院的數學學院的愛德華教授,昨天一起喝酒時會提到過這個神奇的華夏小子。并很確定的告訴他,寧孑的證明過程肯定是正確的,數學界很快會達成共識。

威廉·理查德當然知道能解決NS方程在數學界是什么樣的成就,所以對這個華夏的年輕人同樣充滿了好奇。因為如果真的按照老朋友的說法,學界很快達成了共識也就意味著明年的菲爾茲獎大概率會頒發給這個幸運的小子。

誰敢想,昨天他還跟老朋友感慨著這個帶著一絲傳奇色彩的年輕人,今天他便在投稿系統里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投稿,題目還是如此的神奇……

哈,一個華夏最好研究型的大學跟華夏體育大學聯合培養的超級天才……

等等,想到昨天跟老友在酒吧里聊的內容,威廉·理查德專門又將鼠標向上拖了拖,再次確認了這篇論文的投稿單位。沒錯,的確是只剩下燕北體育大學,沒有了前面那一長傳串看著便讓人心累的前綴。

這就挺有意思。

不過一轉念,威廉·理查德便猜到了寧孑的想法。

所以這是只有數學論文才會署上那兩個燕北大學的內部單位么?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其實對于寧孑的情況,西方學界已經聽說了不少故事。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某個人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時候,全世界的人都會下意識的打探關于他的一切,甚至連他穿什么牌子的內褲都想知道。

當今學界又恰好是最為崇尚交流的,華夏的頂級學者、教授,大都有著出國留學的經歷,更少不了在各種國際學術論壇、會議上交流的機會,通訊錄里最少都有那么三、五個國外友人。

再加上還有電子郵箱助攻,學者們之間的交流更是一件極為頻繁的事情。

關于寧孑那些瑣碎的事情,自然很輕易的便從華夏流傳到了國外。當然傳言這種東西,只要經過了幾個耳朵跟嘴巴,八成都會朝著更為傳奇的方向發展。更別提這次還是不同母語之間的交流,平時或者沒什么區別,但具體描述某件事的時候,往往會出現用詞方面的誤會。

所以關于寧孑為什么去了燕北體大的傳言,一個傳得比一個離譜。比如威廉·理查德聽到的版本就是少年一怒為紅顏,為了心儀的女孩兒,放棄了燕北、華清給出的優渥條件,一定要去上體育大學。

以寧孑的年紀來看,其實是可以理解的。在荷爾蒙的刺激下,本就是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年紀。

讓威廉·理查德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燕北、華清兩所大學太不知變通了。

如果是帝國理工或者國王學院,哪怕是寧孑喜歡的那個女生智商是負值,為了這么個苗子也值得給特招進去。

誰會介意給能改變世界的天才開個小后門呢?

可惜了,他的老朋友給寧孑也發了郵件,但是從沒回應。

不然如果把兩人都邀請到英國來留學也是極好的。

思緒飄了一會,威廉·理查德終于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寧孑的論文上。

鑒于寧孑目前在學界的名聲,這篇論文他看得非常仔細。

中間摘過三次眼鏡……

直到論文完結,還在發愣。

所以可以精確控制雷電?

威廉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窗外,如果這是真的,那倫敦每天都能過得很精彩,因為這座城市經常會被厚重的烏云籠罩著……

也許他應該給寧孑回一封信,邀請這位少年天才來倫敦,在唐寧街10號再次重現這個實驗,不需要太多,進行個十來次就夠了,只要把在唐寧街10號里工作跟生活的人們都趕出來,讓他們集體接受一番雷電的洗禮,英國就真的有救了。

可惜了……

這孩子為什么就不是英國人呢?

回過頭,將注意力再次放在了電腦上,突然看到還有編輯發來的信息,點開一看,說明了跟論文搭在一起的還有完整的試驗過程錄像,已經以附件的形式發到了他的郵箱里。

這便讓威廉·理查德更感興趣了。

很快,他便下載好了視頻,開始了觀看。

過程沒什么好說的,但很快,他便按下了暫停鍵。

然后仔細的看著視頻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多米尼特·鄧肯?

威廉·理查德揉了揉眼睛,隨后非常確定,跟在那個年輕人身后的家伙,肯定就是多米尼特·鄧肯。

這位哈佛的教授去年曾受邀來過帝國理工大學開了為期一周的短期課程跟一場報告會,威廉·理查德受邀參加了那場報告會,會后還跟多米尼特面對面的聊過十分鐘,并一起共進了午餐,所以對這位年輕的數學家印象非常深刻。

神吶,多米尼特·鄧肯怎么會到華夏了?還跟在那個天才孩子后面一起進行了一場跨時代的試驗?

抱著好奇的心態,威廉·理查德打開了哈佛官網,仔細尋找,果然從官網某個角落里找到了這次哈佛跟體大的學術交流活動的信息。

所以這是偷偷跑去華夏做了交換教授?

威廉·理查德瞬間興奮起來。

當他看完整個視頻,則更興奮了。

這是什么?

兩個世界級年輕天才的對決?

又或者兩位天才的聯合?

很快威廉·理查德便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論文立刻發表!

就為了這寶貴的試驗記錄視頻也要盡快把論文發出去。

主編的權限不就是在這個時候用的嗎?

學術界也死氣沉沉這么久,也該熱鬧一下了!

華夏,京城,燕北體大。

伴隨著暑假即將過去,校園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對于寧孑來說,剛剛過去的八月收獲更是巨大的。

通過對于寧氏思想數學基礎的學習,讓他對整個數學體系有了全新的認知。

如果說之前他還曾擔心過小貓是不是對湍流算法的設計太過自信,現在他真的沒那種擔心了。精巧的構思,跟領先這個世界多年的數學思想,的確是很難破解的。

寧孑這段時間看過許多相關的數學論文,都是這個時代頂尖數學大拿的研究成果,他已經能夠從中看到差距。

數學思想是很奇妙的,無法直接比較,但當奇妙的數學思想轉化為數學工具,便能區分出高下了。超越了一個時代的思考,讓許多在現在看來極為困難的問題,變得簡單。

就好像已經被證明的龐加萊猜想。曾經的數學證明過程,需要一篇上百頁的論文來證明。

但如果將寧氏思想中許多前置數學工具以論文的形式發表并成為大眾認可的定理之后,大概只需要十頁就能將這個問題闡述清楚。

這就是學習跟開創的區別了。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時代所有的理論數學家、物理學家其實都是站在偉人的肩膀上前行的。比如應用極廣的傅里葉變換……

最讓寧孑感覺興奮的大概還是,三月正式通知了他,單純的數學學習課程終于可以結束了。接下來的課程數學將不在是主要課程,而是結合課程。

同時下階段的任務也出來,這次三月給出的任務非常具體,通過設計一種光學計算模式,挑戰NP完全伊辛問題。

怎么說呢……

單純的挑戰各類數學難題其實沒什么意思。

這就好像當小朋友好不容易組裝好了一個工具之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去使用這些工具。

寧孑現在就好像已經將諸多工具爛熟與胸,自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這些數學理論跟工具去解決實際問題。畢竟對于寧孑來說,單純的在理論研究領域有所建樹從來都不是他的人生追求。

多米尼特·鄧肯這段時間則一直把自己關在招待所的小房間里。

本是很好的學術研究時間,但他始終靜不下心來。

來到華夏的第一天帶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對于一個驕傲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接受的。

曾經他已經習慣的,只要肯卷就一定能贏的節奏,似乎突然一去不復返了。

他開始反思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懈怠的,更開始回憶起小的時候,他輸了那些需要對抗的體育競賽后,沮喪的心情。

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他回家會有父母的安慰,但現在,只能默默的自己舔舐著傷口。

好在多米尼特·鄧肯骨子里其實是個樂觀且具備百折不撓精神的人。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他終于從失落中走了出來,并下定決心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要挑戰極致的數學難題來證明自己。

只要摘下那顆數學界耀眼的明珠,他依然能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數學家。好吧,最多后面加上之一。

是的,多米尼特·鄧肯幾乎跟寧孑同時將目光看向了NP完全問題。

歷史總是如此巧合。

到了開學季,范振華也開始忙碌起來。

他到不需要去確定那些繁瑣的教學任務,更不需要去歡迎新生,但今年他還有些別的事情。

體大那邊已經確定了,今年數學系只有寧孑一個學生。

這倒是解放了他不少工作。

只有寧孑一個學生就不需要安排課程了。

不然的話還很麻煩,因為燕北大學數學院的課程肯定不適用體大那邊——對寧孑來說太過簡單,對其他孩子來說又太難了……

沒有學生,也就意味著把數學院的課表抄過去一份就行了。

教授們其實不需要真的跑去上課,到不是大家懶得跑,主要是去了沒啥好交的。

范振華已經跟寧孑說好了,每周會有一次交流活動,燕北國際數學研究中心跟數院有時間的老師會組團去體大,大家一起就最近的研究成果做交流,就當是授課了。

也挺好。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最忙碌的時候又接到了盧正月的電話。

“嘿嘿,老范,忙呢?”

“嗯!”

最近聽了盧正月的聲音其實他便很心煩,他是真沒想到這個老家伙竟然從華清辭職,跑到了體大,所以接電話的語氣自然不會太客氣。

能“嗯”一聲已經很客氣了。

如果不是不擅長拉臉,他甚至都不想接這位的電話。

然而一向脾氣火爆的盧正月這次卻絲毫不氣惱,還很開心的繼續說道:“這一期的自然看了嗎?”

“怎么了?”

“嘿嘿,去看看呀,官網上也有!看完你就知道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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