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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垚神還瞧見幾頭強壯的狼妖夾緊尾巴,躲進了建筑的陰影處。
城內沒有任何妖怪,膽敢直面地母的怒火!
小石頭人身體一坐,沉進了城墻當中,消失不見。
兩個天魔見怪不怪,這小石頭人不過是地母的分身罷了,可以自由出現在玉京城內外的任何地方。
大概是小半盞茶后,兩天魔忽然聽見城北一角起騷動,不知什么東西發出了慘叫聲。往那里一看,是大群妖獸扎堆,吵吵嚷嚷,還有類似鬣狗的妖怪發出了尖細瘆人的笑聲。
顯然有妖怪被“懲處”了,其他的都圍過去看熱鬧,幸災樂禍。
不一會兒,妖獸群就散了,昔瑀神好似瞧見其中五六頭嘴里叼著血淋淋的肢骸,其他妖怪都沖去奪食,而地上只剩幾灘血跡。
看來,這玉京城里還真是什么都不會浪費呢。
然后,就有五頭獨角巨人押著兩人走了過來。
瞧過了剛才那一幕,這兩人嚇得眼珠子都外凸了,在眾多妖怪的包圍下,其中一人的褲子都濕了。
昔瑀神訝然:“我們不是帶來三個人嗎?還有一個在哪?”
小石頭人又從邊上的石墻冒出來,硬梆梆道:“沒了。”
這兩個天魔帶三個凡人進玉京城,交給妖怪們看管,結果這幫小犢子沒忍住,監守自盜偷吃了一個!
地母不在乎它們吃人,但不能容忍它們背著自己行事!
因此它狠狠處理了那幾個偷吃的妖怪,才把剩下的兩人帶了出來。
“你們,怎么會進盤龍廢墟?”
這兩人知道自己不回答就是死:“十幾年前,我們都在黑水城軍戍邊。申王還是賀郡守時,他們父子和鳶國的兩位貴客進入盤龍廢墟冒險。當時……”
他們遂將當年舊事說了一遍,從頭到尾。
地母概括:“所以賀氏父子和姓孫的,其實是通過廢墟的水池子進入一個秘境?”
“是、是的。”其中一人答道,“幾年之后,賀郡守升官成了賀大將軍,手握重權。他又帶著長子回到黑水城,又去了一次盤龍廢墟。我,我也跟著進了那個秘境!當時,秘境里還有其他人馬。”
不用地母追問,他又全盤托出。
最后他道:“后來賀大少戰死,秘境也把我們推了出來,賀大將軍就帶兵返回了黑水城。”
昔瑀神在邊上補充:“這個賀靈川沒有戰死,他就是后來建立了蒼晏國的九幽大帝!”
地母眼里紅光微閃:“所以,賀氏父子其實是兩次都平安進出那個秘境?”
“不錯。而且據我們所知,賀靈川與大方壺的關系最為密切。他雖然遠在閃金平原,但與大方壺可能存在某種跨越距離的緊密聯系。賀氏父子第二次返回這個盤龍秘境,很可能是賀靈川布設的一個圈套。”
“上古遺址之中,有些也會產生這樣的秘境、幻境。它們區別于現實,往往是時間夾縫當中的一小段舊日時光,由守護靈控制。”地母緩緩道,“如果真像你們所言,大方壺這樣強大的法器竟會和一個廢墟廢墟緊密綁定在一起,那么這個秘境很可能就是二者之間的緩沖。”
把兩樣東西強行綁定在一起,這就需要一根繩子或者松緊帶。“虛實迥異的物體互相關聯,是需要一點鋪墊或者緩沖的。”
兩個天魔都覺得這個角度有點新奇:“你是說?”
的確,盤龍秘境里的一切,聽起來就像盤龍城剛剛滅亡不久的場景。
可不就是時間夾縫中的一幕?
“想想原本控制盤龍荒原的那一股力量。”地母分析,“這個所謂‘秘境’,應該就是它們為自己開辟的空間,以躲避現實的殘酷。而它們的存在本身,也是廢墟與大方壺連接的紐帶。”
巫垚神聽出了端倪,地母特別在意這個“秘境”,好像把它當作了突破口:
“你的意思是,只要破壞掉這個秘境,我們就能擊碎盤龍廢墟與大方壺的連接?”
“有這種可能。”地母露牙一笑,每顆牙都鑲了鉆,亮閃閃地又尖又透明,“何不試一試呢?”
“怎么做?”
“廢墟就交給我了,你們不用管。”地母安排工作,“一旦有其他力量插手,就輪到你們對付它。”
兩個天魔點頭:“好!”
“還有,靈虛圣尊不會光派你倆下來吧?”不是它地母瞧不起這兩個小天魔,靈虛眾神要是派不下更厲害的力量,那這趟就洗洗睡吧。
巫垚神也不生氣:“放心吧。靈虛眾神的威能,人間根本想象不到。”
小石頭人咧嘴,雖然面無表情,卻讓人感覺到出奇地殘忍:
“這幾天荒原上的修行者越來越多,總來窺探!”方才還弄死了它的吸血雀群!“他們的落腳點,一般選在不遠處的黑水城。我們先過去,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放眼整片荒原,黑水城的設施最齊全,服務最周到,人也最多,遠勝其他驛站和村鎮。修行者也不會沒苦硬吃,黑水城就是他們的第一選擇。所以這幾天,黑水城的含仙量明顯升高。
昔瑀神卻搖頭道:“我正要跟你說,這盤龍荒原所在的申國,誠心敬奉剎利天多年。你占走荒原就罷了,暫且別去侵擾黑水城及南部區域。”
他們兄弟倆,一個在剎利天,一個在靈虛眾。奈落天已經通知昔瑀,要它阻止地母在申國大開殺戒。否則這些惡妖吃起人來,都是按城算的。
地母瞇起了眼:“你在教我做事?”
“我們先集中力量拿下盤龍廢墟,其他小事以后再說。”這地母不就是想吃人么?還要找個借口。巫垚神心中鄙夷,但不表現出來,“請地母約束手下,他們到處吃人惹事,容易給我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去找麻煩,麻煩就不來找我么?”地母冷冷道,“黑水城里糾集的仙宗和修行者越來越多,他們待在那里,可不單是修心養性的吧?他們就在城里盤算著對付我,難道我要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