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對于禹帝的功績,世人皆知,當年洪荒大地破碎后,洪水滔天,生靈涂炭,三皇五帝率領人族斬妖除魔,平定四海,對后世生靈造成了深遠的影響。
火云洞的諸位人皇,皆擁有浩大功德,無一例外都有成圣之機,若有那一絲鴻蒙紫氣,洪荒恐怕要多出幾尊圣人。
不過為了不影響洪荒的格局,于諸圣爭鋒,再造浩劫,他們選擇了隱退火云洞,不再出世。
但這不代表著,他們對人族遭受壓迫之事一無所知。
人族本來尚有人皇可以與天庭對抗,只要人皇在世,天庭就不可能做大做強,地上所有人族的命運終歸是由人族自己掌控。
卻因帝辛殘暴無道,被天庭佛門和人闡二教抓到了把柄,廢去了人皇之位。
妖族更是被鎮壓下去,無翻身之日。
如今的洪荒天地,已經別天庭和佛門瓜分,謀利無數。
火云洞三皇五帝遵從古約,沒有制止,畢竟帝辛禍亂洪荒,才致使封神之亂,只得吃下了大虧。
實際上封神大戰,三皇五帝曾出手幫助武王伐紂,希望武王代替紂王成為新的人皇,引領人族走向繁榮昌盛。
奈何武王卻圖己利,成了諸天神佛的代言人,不僅自廢人皇,還主動降格成天之子,將人族全體的命運拱手讓與天庭和佛門,才導致人道蕭條。
如今人道好不容易燃起了新生的火苗,禹帝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它熄滅?
「禹帝,你們火云洞的諸位人皇不是應該遵循古戒,不得擅自離開么?也不得擅自干預三界的走勢,結果你不僅出世,還干預佛門與天庭維護天道秩序,你怎敢如此!」
藥師尊王佛當即給禹帝扣了頂天大的帽子,直接指責禹帝干涉天道大勢,破壞洪荒古約。
兩頂帽子扣下來,禹帝卻不慌不忙。
他能來這里,便早就料到藥師會說什么。
「李靖,藥師!
你們天庭和佛門剝削人類數千萬年,奴役妖族,過得屬實不要太滋潤,但莫要把三界當做你們天庭和佛門的后花園了!
現在人族一有了崛起的苗頭,你們就要斷了人族的活路。
你們當真以為我等不知?
今日我到此,只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公平!
只要天上的神佛能看書,人族和妖族就有同樣的權力!今日我就坐鎮此地,隨你們怎么打過來,這太虛天,我保定了!」
這!!!
見到禹帝不打算離開,李靖面露苦笑之色。
他是人族,對三皇五帝都帶著崇敬之心,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不可能拋卻跟腳,所以夾在人族大義和天庭利益之中,李靖兩頭不是人。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自古忠孝兩難全!
到了這一步,李靖已經沒什么發言權了,只能看佛門怎么走。
對藥師尊王佛來說,也盡顯頭疼。
這禹帝脾氣可不如其他幾位三皇五帝,此人乃是莊稼漢,是三皇五帝當中最親民的存在,當年能扛著鋤頭,與人族和妖族一同將九州大地的洪水治理,同時也是三過家門而不入的狠人。
換句話來說,他認個死理,不像別的人皇一樣還能講情面。
禹帝認準的事,就沒有迂回的道理。
但要他們佛門就這樣撤走,那真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并且收繳《大圣傳》的工作也得就此作罷。
所以藥師尊王佛此刻也是進退兩難。
眼見雙方就這么僵持著。
陸壓嘆了一口氣,此事與他無關,他還是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當即朝禹帝拱了拱手,便下
了太虛天,去尋陸鴉去了。
陸壓徑直走下太虛天,心中不僅沉思。
他在女兒身上寄存了一道大日金焰,一來能庇護她的安全,二來能追蹤定位。
誰知道這傻丫頭竟然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位周師,一路飛來他也有所耳聞。
此人神通廣大,著一本《大圣傳》就讓天庭和佛門恐懼萬分,更是教化人族和妖族,可謂是真正的大神通者。
如此人物若說陸壓不好奇,那都是假的。
他下了太虛天,遠遠便見到強盛熾烈的功德金光,普照整個太虛天,將偌大的空間庇護。
外界的一切喧囂和紛爭,都被屏蔽。
這里才是人間惟一的樂土,是眾生精神寄托之所。
「好······好強大的功德之力!」陸壓震撼。
他當年插手封神量劫,為的是獲得幾分功德之力。
當年上古三族攪起龍漢量劫,致使洪荒布滿業障和煞氣,量劫告終之后,三族都遭受了極其恐怖的天道懲罰,不僅被削弱了跟腳和血脈之力,還罰他們三族受限于苦寒之地。
其中龍族鎮守四海,鳳族鎮守南明不滅火山,而麒麟受困中州之地。
而三足金烏與巫族挑起封神大戰,實際上也招來了天道的懲罰。
那就是三足金烏一族的后裔,化形極其困難。
如他的女兒陸鴉,直至現在都無法化成先天道體。
不得已之下。
陸壓這才身赴量劫中,為女兒求來功德之力,助其化形。
天道懲罰,本質上就是一種先天禁制,于先天靈寶上的禁制有異曲同工之處。
因此用功德沖洗,能洗凈身上的天道禁錮,方可化形。
可惜陸壓在封神大戰得到的功德之力并不算太多,勉強能讓陸鴉化形,前提是她的修為得跟上。
只不過還沒等她踏入可以化形的階段,這丫頭便自作主張跑去下界,還正好碰上了量劫。
看到眼前如此恐怖的功德之力,陸壓也是徹底震撼了,他從未見過有人能擁有如此強盛的功德金光!
這究竟要做多少好人好事,教化多少生靈,才能收攬如此浩瀚的功德力量!
簡直讓他無法想象!
「陸壓前輩!」
看到陸壓從天邊飛來,楊戩起身,朝陸壓深深一拜。
當年封神一戰,陸壓乃是他的前輩,當年連趙公明這樣的大神,都敗在了陸壓的手上。
此人神通之廣大,楊戩難以斷言。
只知道哪怕自己修成大羅金仙,也絕不可能是前輩的對手。
「楊戩小友,沒想到你也在此。」陸壓略感驚奇微微點頭道。
「不錯。」楊戩直截道,「本來有公務在身,正好遇上周師講道,便聽了全場。」
他以為以陸壓這樣的絕世大能,三界內外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應該知曉周師的跟腳。
然而聽到楊戩的話,陸壓更是驚訝了,「這周師,究竟是何許人也?」
「連前輩也不知?」楊戩一怔,不由問道。
「我亦不知!」
陸壓沒有裝逼的習慣,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當即搖頭表明自己也不認識這位周師。
他接著道:「不過此人神通之廣大,恐怕尤在我之上,傳道三界,布局洪荒,這等大手筆,真有曠古絕世之能!」
楊戩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連陸壓前輩都這樣判斷,想來不會有假。
輕嘆一聲,陸
壓道人朝前方飛去,不管怎樣,即便對方獅子大開口,他也要忍痛將女兒帶回家,
往前飛出一段距離,終于看清了前方的全貌。
只見有數萬妖族,齊齊站立,各個精神抖擻,有龍虎之相,目光皆無比崇敬地看向高臺之上。
在那高臺處,是一位氣度恢宏、溫潤親善的男子,舉手投足間似有一股撼動寰宇和周天星辰的力量。
他周身為金光籠罩,猶如大日煌煌,更襯托他威勢磅礴,宛如一代帝皇!
「如此景象·····如此景象······」
陸壓身軀猛然一顫,口中喃喃說著什么。那是他記憶深處的畫面。
他自小起,曾在太陽星上見過一面。僅僅只是一面,卻讓他記憶尤新。
當年他與諸位兄弟姐妹,私下洪荒,在下界,有大巫手持彎弓,將他的師兄弟一個個全都殘忍射死。
唯有他,幸免于難。
而當時他的父皇龍顏大怒,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整肅億萬妖族于太陽星上。
還處在年幼時的他,見到了那絕世的一幕。
數不清的妖族,遍布太陽星上,千軍萬馬都不足以描述,他們各個驍勇善戰,磅礴的氣息直沖天斗。
父皇偉岸的身軀屹立在扶桑木上,抬手間萬妖整齊劃一,對天怒吼,聲音震碎星辰寰宇。
有妖族抬碑上前,那是妖族的七殺碑,其上赫然鐫刻著七個醒目的血腥大字。
殺!殺!殺!殺!殺!殺!殺!
頓時眾妖齊吼,殺聲震天。
同時有周天星辰大陣,布置于空,只見星辰斗轉,億萬顆大星隕落,萬道星河自九天垂落,蒼天翻覆,大地在頃刻間滄海桑田!
一代妖皇,便與眾將下了太陽星。
但陸壓直到后來,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么。那是他與父皇的最后一面。
他才知道,即便是溫文爾雅的妖皇,在得知兒女被巫族射殺時,也會露出兇悍殘暴的一面。
那道記憶定格,成了陸壓腦海中永恒的畫面。而今時今日。
他居然在這太虛天,見到了相似的景象。
「這······這真的是······」
陸壓看清前方萬道金光之中的身影,瞠目無言。
「前輩,怎么了?」見陸壓一臉震撼,楊戩輕聲問道。
「不,沒什么。」陸壓搖頭道。
這一幕實在太震撼了,和當年父皇揮斥方遒的霸氣之景,如出一轍!
但在小輩面前,陸壓即便再怎么不可思議,也要維持基本的鎮定。
見到陸壓道人也表露出震撼,楊戩心中更是堅信,周師絕非常人!
而是與陸壓道人······甚至比他還要強大的存在。
陸壓搖了搖頭,把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拋開,便下了太虛天,朝臺上一步步走去。
此時。
周玄正站在臺上,解答著眾多妖族的困惑。
有妖族見到周玄和顏悅色的臉龐,忍不住低下了頭顱,不敢望向他的臉,覺得此為大不敬。
許多妖族,自命低賤,覺得前方的男子完美到了極點,猶如天神下凡一般,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對此,周玄也很無奈。
這個世界的妖怪,地位實在是太低了。
就算他姿態放得很低,妖怪們也會感到自卑。
這是觀念的問題,有人給他們灌輸「妖怪就算低賤」這種不人道的想法,才讓他們習慣性地妄自菲薄,自輕自賤。
周玄想的是,只能慢慢通過教育的方式,動搖他們這
種觀念,告訴他們人人生來平等,方能一點點改變這個世界。
在太虛天傳道,能影響的范圍終究有限,所以他要離開太虛天,傳教四方,如此才能把眾生平等的理念傳遍大地之上!
「周師,不知您眼中的妖怪,究竟是怎樣的?」有妖怪上去小心翼翼道。
在諸天神佛眼中,他們妖怪是至輕至賤的存在,人人都可屠殺,人人都可剝削,是洪荒的三等賤民。
所以他們想知道,周師是如何看待他們的。
聽到這個問題,周玄知道,這些妖怪很在意他對妖怪的看法。
可以說,他現在是這些妖怪心中的一道光,因此他的回答,對于妖怪來說十分重要。
而所有妖怪十分忐忑,又十分期待地望向周玄。
「如見青山。」
周玄緩緩開口,身上涌現出無比玄妙的氣息。
他的聲音猶如神明一般,卻帶著天然的柔和與輕松,舒緩著眾人的情緒。
「我見青山多俊秀,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我見眾山皆草木,唯有眾生是青山。
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亦無需在意他人的流言蜚語,從此刻開始,為自己而活吧都是自在之身,行得正坐得直,為何需要他人置喙?」
周玄深深說道。
他知道這里的妖怪,大多出生卑微,人格并非完全獨立自主。
他們太緊張,太敏感,別人的一言一行,都能紊亂他們的心境,影響他們的想法。
這個問題,不論是夸贊還是貶損,都不好。
對這種人格而言,你夸他,他會飄飄然不能自已,你貶他,他會惶恐不安,敏感到極點,完全無法接受。
所以,他不希望自己對妖怪的看法,影響到他們自己的判斷。
他要告訴全天下的妖怪,不為他人的目光,而是為自己而活著。
剎那間,一道光輝顯露,無窮的功德之力,逐漸凝聚成一道金輪,在周玄后方顯現而出。
金色的光芒照耀所有的妖怪,讓他們沐浴在光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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