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必須要雨露均沾!”
墨晗認為他的這句話不懷好意。
許純良似乎怕她誤會,補充解釋道:“你別誤會,剛才表達可能有點不恰當,我的意思是撒大網,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墨晗道:“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分別,只是同時對付那么多人,你的精力夠不夠?”
許純良一臉壞笑的反問道:“你指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墨晗道:“五毒教主原來是個下流坯。”
許純良道:“那你還整天纏著我?”
墨晗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那是因為你有利用的價值。”
“具體點,你到底想利用我的哪一部分?”
墨晗道:“目前來說,全部!”
許純良道:“夠貪心的,對了,最近沒見孟婧媛露面,她藏在什么地方?”
墨晗道:“閉關調養,該出現的時候她自然會出現,你現在最關心的人應該是姬步遙,說句不客氣的話,你現在對他并無任何優勢,他在法律的層面上已經死亡,現在無論官方還是江湖中的那些人人關注的目標都是你。”
許純良道:“有些事情應該重新浮出水面了,對了,你送我去一趟國子監,我約了人。”
墨晗道:“我又不是你司機?你憑什么指使我?”
許純良道:“既然是全方位合作,就得好好配合,再說,我還沒有開始對你個人提出任何的過分要求。”
墨晗最終還是選擇老老實實配合,她將許純良送到國子監附近的一間茶社。
許純良讓她找個地方等著,回頭還得送他去另外一個地方,墨晗意識到,這廝的合作概念里自己可能就是個司機的角色。
許純良在茶社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劉海余,劉海余是應約而來。
許純良坐下后點了一壺茶,劉海余顯得有些不安,時不時望向窗外。
許純良道:“你還有其他事?”
劉海余搖了搖頭,低聲道:“你約我見面的事情有沒有告訴馮主任?”
許純良道:“為什么要告訴她?”打量了一下劉海余:“你因為上次的事情受到處分了是不是?”
劉海余道:“你怎么知道?”
許純良道:“一臉的衰相,不問也知道。”
劉海余嘆了口氣,他最近工作很不如意,他帶了那么多人,居然讓許純良、蘇晴帶著蘇天宇的尸體從眼皮底下逃走,事后,所有的責任都落在了他的頭上。
許純良端起茶盞喝了口茶:“在馮主任手下討生活不容易吧?”
劉海余又嘆了口氣:“你要認清形勢,蘇晴這么年輕,不可能永遠藏起來,有問題不怕,只要解釋清楚,一切都能夠得到順利解決,你就算不信我,也得相信你……馮主任對不對?”
許純良反問道:“你相信她嗎?”
劉海余被他給問住了,苦笑道:“其實我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我的級別能做的就是執行任務,小許,關于那件事的報告我寫了好幾份,總算讓她感到滿意。”
許純良提醒劉海余:“老劉,你該不會給我上手段吧?”
劉海余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許純良是提醒自己不要偷拍偷錄,他也端起茶盞喝了口茶:“你強調咱們這次是私人性質的見面,我的人品你了解,我不會那樣做的。”
許純良道:“老劉,希望你言行一致,其實你怎么干我都無所謂,反正我有辦法治你。”
劉海余聽到這里被茶嗆了一下,扭過臉劇烈咳嗽起來,每當他咳嗽的時候,總感覺如鯁在喉,似乎有幾根刺狠狠扎入他的喉嚨和胸腔,深入淺出,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他的肉體。
這種現象是許純良那次逃離之后發生的,劉海余認為許純良在他的身上動了手腳,他和其他幾名隊員事后都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結果顯示并無異常,可身體的異樣感覺仍然存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見好轉,劉海余并不相信醫生說的什么心理作用,這種刺痛的感覺非常真實。
劉海余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動了手腳?”
許純良倒也坦白,點了點頭道:“不只是你,還有幾個。”
劉海余的反應并不激動,反而舒了口氣:“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許純良道:“你們能做初一,別人不能干十五?跟你們這幫人打交道,不多個心眼不行。”
劉海余道:“小許,其實馮主任對你還是網開一面的,報告中根本沒有提到你……”
許純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我叫你過來不是說廢話的,老劉,記得姬步遙嗎?”
劉海余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許純良道:“他沒死,還活著。”
“你跟我說這件事是什么意思?”劉海余的確不明白姬步遙和許純良、蘇晴他們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許純良道:“老劉,你們為什么要抓蘇天宇?甚至在他死后,連他女兒都不放過?”
劉海余道:“蘇天宇背叛了組織,出賣國家利益……”
許純良笑道:“他背叛了誰?出賣了誰?以他的能力,既然都已經暴露了,為什么不想方設法逃出去,還選擇留下,甚至娶妻生子,你覺得這一切合乎邏輯嗎?”
劉海余被他問住,停頓了一下道:“也許他覺得自己的使命尚未完成,所以才選擇潛伏下來。”
許純良道:“你知不知道李若溪?”
劉海余點了點頭:“他是重犯,犯下了多起惡劣罪行,當年蘇天宇就是因為想幫他逃走才暴露。”
許純良并不清楚劉海余對秘密檔案接觸多少,不過這并不重要,他見劉海余的目的是要引起他們對姬步遙的重視,這也是某種意義的禍水東引。
許純良低聲道:“李若溪和姬步遙是同伙!”
劉海余聞言一怔:“什么?”
許純良遞給劉海余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名單:“這上面是我查到的可疑人物。”
劉海余伸手去接,許純良卻又收了回去:“你來見我的事情她知道嗎?”
劉海余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馮明君,他用力搖了搖頭。
許純良道:“你有多久沒見老許了?”
劉海余道:“許老先生出事之后,他回來了一趟,后來就再也沒見過了,過去我在他手下工作,我們這個部門保密性很強,你應該有所了解。”
許純良道:“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劉海余道:“不清楚,據說是去執行新的任務。”
許純良道:“我把名單給你,你打算怎么辦?”
劉海余道:“我會先進行核實,如果性質嚴重的話,我必須向上級領導匯報。”
“就這?”
劉海余抿了抿嘴唇:“你放心,我一定會重視這件事,在調查清楚之前,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消息。”
許純良這才將材料交給了他。
劉海余拿到材料之后沒有當場打開,他也沒有逗留太久,很快就起身告辭。
許純良目送劉海余出門,拿出手機給墨晗發了條消息,這妮子不是擅長跟蹤嗎?剛好發揮她的長處,本來他想自己親自盯梢劉海余的,現在可以交給她了。
許純良離開茶社后,接到葉清雅的電話,葉清雅讓他來自己的工作室,說要介紹一位老朋友給他認識。
許純良知道葉清雅在社會上的朋友不多,平時也很少浪費時間在社交上,心中難免有些奇怪,這位他們都認識的老朋友到底是誰?
來到葉清雅的工作室,葉清雅打開房門,向他笑道:“你猜猜誰來了?”
許純良心中最希望是花逐月現身,可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走進去一看,卻是因傷去海外治療,痊愈歸來的汪建成。
汪建成上次在東州遭遇車禍傷的很重,斷了一條腿,連睪丸也碎了一個,許純良記憶中的他簡直是慘不忍睹,不過眼前的汪建成可以用浴火重生來形容,至少在外表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殘缺。
汪建成微笑著站起身,向許純良走了過來,他的步伐穩健有力,如果不仔細觀察,看不出和正常人的分別。
許純良快走幾步,主動握住了汪建成的手臂:“建成,哈哈,恢復的不錯,歡迎歸來。”
汪建成道:“多虧你幫我,不然我可沒有勇氣活到今天。”
這時候一位妙齡女郎端著水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汪建成為許純良引見。那是他的未婚妻黃允兒,是他在半島治病的時候認識的,兩人已經訂了婚。
許純良打量著黃允兒,覺得她的眉眼有些熟悉,再結合她的國籍身份,不難聯想到一個人,試探著問道:“請問黃小姐認識黃有龍先生嗎?”
黃允兒點了點頭道:“他是我父親。”
許純良第一反應就是汪建成很可能被套路了,折騰了一圈,又跳進樂星集團的坑里去了,黃允兒是黃有龍的閨女,意味著她外公就是樂星集團董事長李秉星。
按理說汪正道不會不知道黃允兒的背景?這種涉外婚姻,汪家肯定會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