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將話題轉移到了姬步遙的身上:“姬步遙不是已經死了?”
馮明君道:“至今警方都沒有宣告他的死亡,現在看來,死亡只是他用來逃避責任的一種策略,他是蘭花門門主,和多宗犯罪事件有關,如果他那個時候沒有選擇失蹤,等待他的也將是法律的審判。”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蘭花門從事什么生意他是清楚的,姬步遙能將藍星集團發展到如此規模,肯定不是全都依靠合法的手段,現在看來他失蹤是因為嗅到了危險,所以提前將旗下的產業變賣轉型,又利用假死和公司斷開關系,將已經洗白的財富合理合法地傳給了他的女兒姬佳佳。
馮明君道:“你和他是通過花逐月認識的?”
許純良點了點頭:“姬步遙有家族遺傳疾病,花逐月向他推薦了我,不過我并沒有給他治療。”
馮明君道:“他女兒姬佳佳也有這樣的病?”
許純良道:“姬佳佳如果不是遇到我,現在恐怕已經病發了。”
馮明君輕聲嘆了口氣道:“虎毒不食子,如此看來,姬步遙還算有些人性。”
許純良并不關心姬步遙,他只想知道花逐月是否平安。
“媽,能不能把花逐月現在的具體位置給我?”
馮明君道:“花逐月深得姬步遙的信任,否則他也不會在離開之后將整個集團委托給她,我不管你和花逐月是何種關系,都建議你還是不要和她牽涉太深,否則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許純良道:“作為朋友關心一下也不行?”
馮明君道:“你們應該不是普通的朋友關系,我不知道你怎么對花逐月,我只知道她對你隱瞞了很多,你不要以為現在的藍星集團是姬佳佳的,已經完全洗白,別忘了雁過留痕,只要想查,沒有什么事情可以永遠隱瞞下去。”
許純良知道馮明君說的全都是實情,但是他沒有因此而產生絲毫退縮的想法。
“我必須找到她。”
馮明君靜靜望著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許純良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她可能懷孕了。”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讓母親全力協助自己找到花逐月。
馮明君抿了抿嘴唇,稍感突然,不過一切又似乎合情合理,她嘆了口氣道:“你能斷定孩子是你的?”
許純良有些生氣:“您什么意思?”
馮明君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懷孕是真是假?在她失蹤之前你就知道這件事嗎?”
許純良道:“她離開之后我才知道的。”
馮明君伸出手指狠狠在許純良額頭上戳了一記:“跟你那渣爹一個德行!”
許純良道:“您也是未婚先孕?”
馮明君罵道:“沒心沒肺的玩意兒居然開起我的玩笑。”
“我哪兒敢呢,對了,老許有消息沒?”
馮明君皺了皺眉頭,顯然不開心他問及此事:“反正他活得好好的。”
許純良點了點頭,活著就好。
馮明君道:“好好的體制內工作不干,改行去拍電視劇,別告訴我你是為了蘇晴。”
許純良道:“我就是友情客串,沒打算在這行混下去。”
馮明君道:“干什么都無所謂,重要是守住本心,整個世界都是一個大染缸,哪里還不是一樣。”
許純良道:“您放心,我這方面沒問題。”
馮明君道:“有句話我本不想說,可你太喜歡沾花惹草,認識的女孩子一個個的背景又太復雜,不要只看她們漂亮,要記得紅顏禍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帶給你很大的麻煩。”
許純良這次沒有開玩笑,聽出母親意有所指,蘇晴的父親蘇天宇和姬步遙類似,也是突然之間神秘失蹤的,難道母親所指的麻煩就來自于蘇天宇?
爺爺已經去世了,父親許家軒也不在東州,母親來東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她沒有主動聯系過自己,應該是為了公事,難道和蘇天宇有關?
許純良心中開始警覺。
馮明君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太多了,嘆了口氣道:“你感情上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長大了,應該有足夠的能力去處理這些事情。”
許純良道:“您放心,我能夠處理好。”
馮明君點了點頭:“我該走了,花逐月的事情我會讓人跟進,有消息我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許純良笑道:“好,那我靜候佳音,媽,我請您吃飯。”
馮明君道:“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那輛車我先用幾天。”
許純良當然不會拒絕,車本身就是馮明君送給他的。
馮明君離去之后,許純良先去了一趟濟州博物館,辦公室里還有一些他的個人物品。
博物館正在進行搬遷工作,許純良在現場沒有看到陸云旗,問過之后才知道,陸云旗請了病假,陸云旗當初是許純良推薦給蔣奇勇的,蔣奇勇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認為留用陸云旗這種犯過錯誤的干部風險高于利益,所以跟陸云旗談了一番話,讓他知難而退。
東州博物館目前負責人換成了蔣奇勇新提拔的王志鵬,聽說是剛從省城調過來的。
許純良不認識也沒興趣認識,直接去自己的辦公室把需要的個人物品打包。
王志鵬目前只是代理館長,他很明智地沒動許純良的物品,當然,他現在已經搬去新文化中心那邊辦公,老博物館這邊他很少過來。
許純良整理物品的時候,他表哥周揚名聽到消息過來了,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許純良沒想到表哥會在這里出現,詫異道:“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你早就不在濟州了。”
周揚名道:“你還好意思說,不是你讓我當什么顧問,我前陣子去了趟川西,你們那個考古隊拼命打電話把我給叫過來。”
許純良道:“考古隊可不是濟州的,你別亂給我扣帽子,是薛安寧把你叫過來的對不對?”
周揚名沒承認也沒否認,拉了張轉椅在許純良對面坐下:“這是要搬家啊?”
許純良點了點頭:“我辭職了,今天過來把東西收拾下,以后就不來了。”
周揚名道:“能耐啊,你把我給推下火坑,自己爬上去了。”
許純良笑道:“反正你跟薛安寧藕斷絲連,說不定還能舊情復燃呢。”
周揚名道:“你小子少拉郎配,我跟她斷了就是斷了,不可能再有什么了。”
許純良道:“你也別把之前的事情當成一種負擔,當時你答應擔任顧問是給我面子,現在我都不干了,你但凡覺得有一絲不高興,大可拍拍屁股走人。”
周揚名道:“人做事得善始善終,就算走,我也得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許純良笑道:“看看,我就說你接這個顧問不是沖著我。”
周揚名道:“我也不是為了薛安寧,最近我查了下水下沉城的資料,發現這處地方還真是有些奧妙,趁著這次機會可以跟著一探究竟。”
許純良道:“什么奧妙?”
周揚名道:“我還沒確定,等我搞清楚了再說。”
許純良道:“就會賣關子,反正跟我也沒啥關系,對了,我昨天遇到薛安寧了,她跑到巍山島,找人聯系要參觀那里的酒廠古窖池。”
周揚名道:“我沒聽說過。”
許純良道:“要說這個古窖池還是有些門道的。”他把過去古窖池被盜賊盯上的經歷說了一遍,周揚名聽得津津有味,馬上提出讓許純良帶他一起去現場看看。
兩人聊天的時候,又有人過來找許純良,這次是圣泉君臨的經理胡蕓,她也辭職了,目前和濟州博物館合作文創項目。
胡蕓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帶著她新成立的團隊拍博物館展品,從中篩選部分作為博物館的鎮館之寶進行重點宣傳,打出知名度,接著才是圍繞鎮館之寶一系列的文創產品開發。
文創產品開發是個漫長的過程,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和運作。
胡蕓也聽說許純良正式辭職的事情了,在這一點上她做得還不錯,沒有像多數人那樣人一走茶就涼,而是主動過來打招呼,并向許純良表達了謝意。
其實許純良并不認為自己幫她什么,主要是蔣奇勇打過了招呼,胡蕓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應該是蔣奇勇。
胡蕓道:“許主任以后如果有時間去新博物館,別忘了去我那里坐坐。”
許純良道:“沒問題,也祝胡總生意興隆。”
胡蕓笑道:“文創生意不賺錢的,我之所以辭去工作選擇這一行,無非是圖個清凈。”
許純良道:“咱倆想法一樣,所以我辭職了。”
兩人都笑了起來,胡蕓道:“不知許主任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請您吃飯,表達一下心情。”
許純良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晚上還有要緊事,等以后有時間我去你店里喝咖啡。”
胡蕓道:“那就一言為定。”她看了一旁的周揚名一眼道:“周先生有時間也要過來啊。”
周揚名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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