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航道:“我早就想開了,有些錢注定不是你能賺的。”
甄純對他的這句話表示認同:“我爸也說過同樣的話,他還說人一輩子賺多少錢都是注定的,達到一定的程度,無論你怎樣努力,都無法改變,有些時候努力反倒會適得其反。”
周德明笑道:“這有點唯命運論了。”
甄純道:“你不信命嗎?如果不是命運安排,我們怎么會認識?”
許純良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倆是通過我認識的,啥意思?搞得沒我一點功勞?”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詹天航道:“純良,我聽說你去了濟州,那邊工作還順利嗎?”
許純良笑道:“老黃歷了,我已經脫離體制了,目前待業中。”
甄純也不知道這件事,吃驚的呀了一聲:“表哥,我怎么不知道?”
許純良道:“我目前在休假,等我確定好方向馬上就辭職,想那個時候再昭告天下。”
詹天航道:“你不覺得可惜?”
許純良道:“沒啥好可惜的,就許你轉變經營思路,不準我更換賽道?”
詹天航笑道:“那倒也是,以你的能力不管做哪行都會成功。”
許純良端起酒杯道:“借你吉言,我要是混不下去就來投奔你。”
詹天航連連點頭:“我雙手歡迎。”
甄純道:“我表哥不是做生意的料,他把錢看得太輕,商人都是重利的……”
周德明聽到她說錯了話,悄悄踢了她一下,甄純怒視周德明道:“你踢我干什么?”
周德明滿臉窘態:“我不小心的。”
詹天航哈哈大笑:“甄小姐說得對,也不全對,商人也分很多種。”
此時甄純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卻是外面下起了大雨,許家文提醒她要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甄純告訴母親自己和許純良、周德明在一起,讓她只管放心
許家文聽說外甥來南江了,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失落,高興的是又有機會和外甥見面了,失落的是姑侄之間的關系比起過去生分了許多,許家文也沒讓許純良接電話,讓女兒轉告許純良,晚上讓他們一起回家住,她并沒抱有太大的希望,可沒想到許純良居然答應了下來。
當晚許純良護送甄純回家,他本以為甄純出門的時候就把自己來南江的消息告訴了小姑,沒想到甄純只字未提。
許純良問起小姑最近的感情狀況,甄純告訴他,母親還是孑然一身。
許純良記得隋東軍一直都在追求小姑,不知兩人發展到了何種地步,長輩感情方面的事情他也不好過問。
聽到門鈴聲,許家文就迎了出來,握住侄兒的手,眼圈都紅了:“純良,你來南江怎么都不告訴我。”
許純良笑道:“我也是突然遇到事情,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問題解決,所以就沒先到這兒看您。”
甄純道:“媽,這一點我能給他作證,他去找周叔叔了。”
許家文點了點頭,知道許純良身在體制,肯定要以工作為主。
甄純接下來的話又讓她有些擔心了:“我表哥要辭職。”
許家文愕然道:“好好的,為什么要辭職?”
許純良笑道:“小純,你嘴可真夠快的,小姑,你別聽她瞎說,我目前在休長假。”
許家文道:“這丫頭整天說話沒個把門的,把我嚇一跳,純良工作多好,怎么可能辭職呢。”在她眼中自己的這個侄子前程一片光明,體制之路前途無量。
甄純撇了撇嘴,自己先去洗澡了。
許家文給許純良泡了杯桂花紅茶,房間在許純良過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了。
許純良把打算重開回春堂的事情告訴了許家文,雖然小姑沒有學醫,可于情于理也要跟她通個氣。
許家文道:“重開回春堂當然最好不過,你爺爺生前就希望回春堂能夠一代代傳下去,可惜我們這一代沒有人能夠繼承他的衣缽,你有這樣的想法,他在天之靈一定會倍感安慰。”
說到這里,許家文想起女兒剛才的話,望著許純良的雙目道:“純良,你該不是因為這件事要放棄這么好的工作吧?”
許純良搖了搖頭:“和這件事無關,就算我重開回春堂也不可能親自去坐診,畢竟我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
許家文道:“對了,你最近有沒有跟大姑聯絡過?”
許純良道:“沒有,我前陣子工作實在太忙,不過現在好一些了。”
許家文嘆了口氣道:“你別生大姑的氣,她也是遇人不淑,上次提出分家產也不是她的主意。”
許純良道:“小姑,過去的事情咱們不提了,我也沒生她的氣。”
許家文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大姑他們家當時遇到那么大的麻煩,還是你幫忙解決的,還有……如果不是我,你爺爺他……”她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許純良道:“小姑,都說不提過去的事情了,您要是這個樣子我可呆不住了。”
許家文趕緊抹淚:“不說了,我不說了。”
許純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趕緊打岔道:“我看小純和德明相處不錯。”
提起這件事許家文頓時開心起來:“德明是個好孩子,小純那個刁蠻脾氣也就是德明能夠遷就她。”
許純良笑道:“小純對德明也是很不錯的,她刁蠻的一面都留給咱們了,溫柔的一面都給人家了。”
許家文道:“所以說女兒都是給別人養的。”
許純良道:“我爺爺也這么想。”
許家文看了侄子一眼,和他一起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睛里不禁泛起了淚花,父親活著的時候自己給他的陪伴太少了。
許純良其實并沒有想惹小姑傷心,看到她的樣子,意識到小姑仍然在為爺爺的死而自責。
不知是不是因為環境的緣故,許純良今晚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眠。
在爺爺的心目中自己始終都是他的寶貝孫子許聰,周圍人也都這么認為,可許純良知道,他只是取代了許聰。
莫長卿的出現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件事證明,從那場雷暴中來到這個時代的不僅僅是他一個。
從時間線來看,莫長卿的到來比自己還要早了二十多年,許純良不知為何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也許在穿越時空的過程中發生了微小的變化。
此前許純良以為達到先天境就可以睥睨天下,獨步江湖,可現在發現,達到先天境界的不止他一個,至少莫長卿達到了,而墨晗在短時間內也突破了先天境,無疑是莫長卿幫她達成的,足見莫長卿實力之強大。
還有至今沒有現身的姜玉城,他既然能夠將已經達到先天境的莫長卿困了二十年,可見此人實力之強,他大概率是先天境的高手,不然也不會將目標鎖定在《通天寶典》的上面。
許純良雖然沒有和姜玉城正面交鋒,可是梁上君、孟連清、袁弘平這些人的出現都帶著明確的目的性,或許姜玉城已經懷疑自己就是當年的五毒教主許純良。
許純良意識到自己和這些人之間早晚必有一戰,危機感讓他不敢再像過去那般懈怠,他必須在短時間內達到自身的巔峰狀態,也唯有如此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南江的清晨在一場暴雨中拉開了序幕,許純良在小姑家用完早餐,就起身告辭。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南江往東州的高鐵班次很多,許純良剛上高鐵就接到蘇晴的電話,問他事情是否辦完了,這邊還有一場戲等他補拍,本來屬于許純良的戲份已經拍完了,是成于五覺得不太滿意,決定重新來過。
許純良把車次告訴了蘇晴,蘇晴表示馬上出發來接他。
許純良掛上電話,有位帶著墨鏡的女子來到他身邊坐下,許純良聞到一股熟悉的蘭花香氣,轉臉望去,那女郎臉朝著窗外,故意不去看他。
就算她不看自己,許純良仍然從這熟悉的體香中判斷出她是白蘭。
白蘭行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許純良對她這種突然現身的出場方式已經見怪不怪,清了清嗓子道:“打擾一下,我看你有些面熟啊?”
白蘭用春蔥般的手指扶了扶墨鏡道:“你都是用這種方式搭訕的?太老套了吧?”
許純良笑道:“那我換一種方式,能不能把你的車票給我看看?”
白蘭笑了起來,掏出車票在許純良眼前晃了晃,她的座次不是這里的。
許純良道:“看來你坐了別人的座位。”
白蘭道:“空位很多,沒人規定我不能在這里坐。”
許純良道:“你什么時候開始跟蹤我的?”
白蘭輕聲嘆了口氣道:“自作多情,我說是巧合你相信嗎?”
許純良道:“相信。”
這時候有乘務員推著小推車走了過來,白蘭有些夸張地將頭枕在許純良的肩頭。
許純良總感覺她有些趁機揩油的意思,也沒有抗拒,等乘務員過來的時候,他買了一盒現切水果。
乘務員走后,白蘭馬上直起了腰肢:“買給我吃的?”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