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走了,媽媽回到中窯去看三個小外甥女,奶奶從二叔家回來在給兩只羊喂玉米,今天就要賣羊了,多吃點有精神才能賣出個好價。
高寶生去了二叔家,割了一些水草做樣子,從空間拿出水草喂給兩只羊吃,看到有美味水草的兩只羊吃的很高興。
窯洞里沈若冰說話聲響起,三個外甥女也嘰嘰喳喳開始說話,自從來了他們家,三個孩子比以前開朗了很多,也喜歡與人交流,知道講衛生,高國良已經打算讓魏琪琪在高家灣上學,這一點高寶生很是贊同。
沈若冰教孩子能把琪琪重視起來,琪琪也是喜歡沈若冰,寶生有空了也能給孩子教點作業,回去了大姐大姐夫都忙,沒人能管的了孩子的學習。
看到兩只羊肚子已經圓鼓鼓的,寶生再給羊喂了點魚飼料,喝了點空間水,他正要回自己窯洞準備換衣服,今天過鄉會所有人可都是要穿好的。
沈若冰從窯內端著洗臉盆出來,窯洞微弱的煤油燈照射在院子,黑暗中沈若冰看到是寶生走過來,嚇了一跳!
“寶生,我醒來看到大姐三姐都不見了,你起來了怎么不叫我?”沈若冰有些不好意思。
“四叔送大姐他們先去鄉里擺攤了,她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沒有叫你醒來。”高寶生說道。
媽媽給三個外甥女穿好衣服,高寶生洗好臉等著車回來,待會兒等車回來大家一起去跟會,把車給四叔他還要去姬家溝呢!
“若冰,這五十塊錢你拿著,過會看想買啥買一點!”劉鳳嵐把東西準備好,拿出50塊錢給沈若冰。
“阿姨,我有錢又不是孩子!”沈若冰沒有接錢,而是看向寶生。
“拿著吧!我們這里都這樣,待會兒見了老四媳婦我也得給。”劉鳳嵐也是有些擔心,這錢的意義再明確不過。
寶生沒有表態,沈若冰想了下還是把錢收了起來,她雖然不想要錢但是這個時候拒絕了,劉鳳嵐肯定不高興。
看見沈若冰收下錢,寶生的奶奶從一旁過來,也是給了她20塊。看著奶奶小心翼翼的樣子,沈若冰更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來,你們三個,每個人一塊錢,琪琪你看著點可別讓妹妹們把錢丟了!”劉鳳嵐給三個外孫女一人一塊錢。
三個孩子高興的拿著錢舍不得放進口袋,高寶生從口袋里拿出三十塊錢,一人給了十塊錢。
“給一塊錢已經很多了,她們還是孩子,你給這么多他們丟了可怎么辦?”劉鳳嵐看到高寶生給三個孩子這么多錢,對他說道。
“琪琪你幫妹妹們拿著吧!到了鄉里想買什么讓你外公外婆給你們買。這過會孩子們身上帶點錢也是圖個吉利!”寶生笑著對媽媽說道。
正說著村里的雞已經開始打鳴了,頭鳴說明距離黎明已經不遠,寶生家院外三叔三嬸聲音響起,他們也已經收拾好過來了。
三叔的兩個孩子都是穿著新衣服,這衣服還是沈若冰扯的布給做的,寶生給兩個孩子每人十塊錢,兩個孩子高興地圍著寶生轉個不停。
過了一會兒義功一家人也來了,寶生給義功與他的弟弟妹妹都是十塊錢,這個時候沈若冰悄悄來到寶生身邊。
“咋了?”高寶生看到沈若冰臉色有些為難問道。
“二嬸、三嬸都給我50塊錢,她們本就不富裕,我還掙工資著!”沈若冰在寶生耳邊悄悄說道。
“給你你就拿著唄!農村就是這樣,以前過會新媳婦我們家都是10塊20的,這次給你50算漲價了!”寶生說道。
“啥新媳婦!我還沒嫁你呢!”沈若冰害羞說道。
孩子們在院子里高興的亂跑,很快汽車聲傳來,大家都向院外走去,四叔開車停在院外,寶生與媽媽牽著兩只羊走出去。
“寶生,我來吧!”高國銘下車看見就要把羊抱上汽車,這樣拉到鄉會上可是要賣掉的。
“這羊不怎么重,我姐攤位都擺起來了?”高寶生把一只羊抱上車廂,高國忠把另外一只抱上車廂,大家都上車,沈若冰把奶奶攙扶去駕駛室。
“我回來的時候你爸正幫忙擺貨呢!鄉里賣東西的攤位都已經擺開了,那些人比我們去的還早!”高國銘說道。
高寶生這次開車,他剛出村子天色漸漸放亮,路邊引弟一家正在走路去鄉里,寶生沒有停車。
上次看電影是晚上,夜路不好走。今天鄉里過會村里家家都有親戚到來,寶生可是不會再去隨意拉人了。
偶爾給人幫助那是做好事,要是今天他也拉村里人,四趟可能都拉不完,他可不做濫好人,這車廂坐了自己家十幾個人已經很擠了。
車到鄉里的時候太陽剛從天邊探出頭,高寶生看到鄉里街道燈還沒有熄,街道上到處都是賣東西的,其中賣飯的是最多的。
把車開到姐姐擺攤的地方,寶生看到大姐在賣文具、發卡這些小東西,三姐只賣兒童警察服與鞋底,已經有人在攤位上查看問價,但是卻還是沒有人買。
“爸,怎么樣?”高寶生下車,二叔三叔從后車廂跳下來,把車上孩子接下來,沈若冰把奶奶扶下來。
“才把攤位擺開,沒有幾個人,現在大家還都是看看沒有人買!”高國良說道。
“這天還沒亮,大家回家的時候才會買我們的東西。大家先去吃飯吧!我看那里有一家羊肉泡饃不錯,今天我請客!”高寶生說道。
“我就不去了,我先去姬家溝接春燕去!”高國銘這個時候說道。
“去吧!可別讓春燕等久了!寶生你和兩個姐姐先去吃,我在這里看攤位,咱們先把羊拴在這棵樹上吧!”劉鳳嵐說道。
寶生帶著大家去吃羊肉泡,這羊肉泡是屬于秦省乾縣、永壽縣一帶所吃的羊肉泡,饃是用石頭壓的吃起來很勁道,肉煮的很爛,湯是清湯沒有一點腥味兒。
寶生吃了兩大碗,讓大家不夠再要卻是沒有人再吃了。早上吃羊肉這在西北很多地方算是最好的飯,一碗羊肉泡才8毛錢,這可是比吃雜肝湯劃算多了。
鄉里過會賣東西,最關鍵是要便宜,縣里很多店鋪能把東西拉到鄉會上賣的,都是賣不出去積攢的陳貨,價格要比店里便宜的多。
很多吃的也是降價了,鄉會上人多,只要味道不差從早到晚攤位都有人,價格雖然低點但是賣的多,賺的也不會少。
吃飽喝足一家人都在攤位這里等姬春燕來,今天算是大家第一次見面,劉鳳嵐幾人是要給姬春燕錢的,這禮在村里可是不能少,要是少了姬春燕家人肯定有意見。
“當家的,你先拉羊去市場吧!我們幾個女的在這里就行。老二老三你們也忙你們的去,這里用不到你們。
寶生你也帶若冰玩去,九點了戲院唱大戲,聽說今天是秦腔表演藝術家任哲中要演他的拿手好戲《祝福》,你們去看等春燕來了我們就過來。”劉鳳嵐說道。
高寶生點點頭,他與沈若冰向著街道走去。
如今已經是早晨七點多,街道上已經人來人往,百姓們大多是吃了早飯才來的,家里經濟不寬裕的都是中午在街上吃一碗涼粉,就這樣寶生能夠看到的賣飯攤位上都有人。
“這里有賣貼畫的,還有賣衣服的,我們去看看!”沈若冰拉著寶生的手,看見人多的地方都想去。
高寶生跟緊沈若冰,這種鄉會人可是非常擁擠的,鄉里經常也會有二流子鬧事的,寶生可不愿女朋友在這里吃虧。
這貼畫都是薄塑料的,有很多電視明星也有偉人像,沈若冰只是看著也不買,到了一處賣衣服的攤位,她拉著寶生試了半天最后還是沒有買。
“這衣服做工很粗糙,棉衣里面都是黑心棉,看著厚其實不保暖。一件棉衣只要二十塊錢能有啥好東西,我們去那邊看吧!”高寶生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套圈圈的,對沈若冰說道。
“那里賣甘蔗呢!我們去買一根吧!”沈若冰看見賣甘蔗的,拉著寶生就去買。
說實話,這甘蔗并不便宜,一斤二毛錢,一根不長的甘蔗下來也要一塊多,比吃一頓羊肉泡饃都要貴,在南方這東西可能都是用頓來說的。
買了一根甘蔗,兩人一邊吃著,一邊在街上轉悠,這街道上有趣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很多東西都是帶有地方特有的民俗與文化,都能感受到當地老百姓濃厚的生活氣息。
甘蔗啃了兩節,看到有賣糖葫蘆的沈若冰又買了兩根糖葫蘆。糖葫蘆還沒吃幾口,前方又有一個賣棉花糖的,沈若冰又走不動路了排隊要買棉花糖。
這個時候一陣鑼鼓聲從遠處傳來,幾個踏著柳木腿的古服少年從街道西邊走來,他們的柳木腿大約有兩米多高,看起來很是危險,有大人拉著長長的扶拐在他們后面跟著,害怕他們掉下來摔倒摔傷了。
“社火開始了,我們去那邊的臺階上去吧!這里擠的人越來越多了!”高寶生已經看到龐大的社火隊伍在慢慢走過來,對沈若冰說道。
“好,我們去最上面那個臺階上,這人也太多了!”沈若冰看著擁擠的人群說道。
街道上人已經很難移動,社火表演隊伍過來,所有人都得給他們讓路,這樣讓本來擁擠的街道顯得更加擁擠,還好寶生早早搶占了有利地形,他與沈若冰在一個中心小學圍欄臺階上站著,一邊吃零食一邊看社火。
“寶生你看,那人站立在空中!”
柳木腿隊伍過去,鑼鼓隊跟著離開,接下來就是正式社火。沈若冰沒有見過社火,看見有人站立在拖拉機上方五顏六色的裝扮里,不由驚訝地說道。
“那里面都是鋼架,小孩被綁在上面。”高寶生說道。
“那多危險啊!你看那個孩子也太小了,應該都不到四歲。”沈若冰看到孩子被架在空中,便心疼了。
“這鋼架不安全怎么可能讓小孩上去,你看他的家人就在下方,這次經歷對于這么大的小孩也是難能可貴。
你重心是不是應該放在社火想要表達的意思上,你看那個是沉香壁山救母,那個是哪吒鬧海……”高寶生給沈若冰說著這個社火表達的意思,慢慢的社火隊伍遠去,最后面是全身穿著白色表演服的腰鼓隊,他們今天表演很是賣力,打起腰鼓來氣勢很是龐大,動作也是非常的整齊。
半個多小時社火隊伍才慢慢走到鄉政府門口,每年社火隊第一個去的必然是鄉政府,只聽到鄉政府鞭炮聲不斷響起,鑼鼓聲開始在鄉政府內響起。
這社火隊伍也不是白表演的,等隊伍過去后面有人拿著一個錢箱讓大家掏錢,有錢的給個一毛兩毛不算少,不給也沒關系。
“你怎么沒有給錢,我還以為你會給很多呢!”沈若冰看見寶生給收錢的人搖手示意自己不捐錢,沈若冰有些意外。
“他們這些服裝道具都是鄉里出的錢,這再收的錢肯定到不了這些演員手中,我捐錢不知道最后會肥了誰的肚子。”高寶生搖頭說道。
沈若冰點頭,他對孟家灣鄉政府如今印象也是很差,見過的有權領導沒有幾個是廉潔的,大家都是為了錢,有的時候甚至連臉面都不要。
“我們去套圈吧!那白色的彩像看起來挺漂亮。”沈若冰看見不遠處是石膏做的俑對寶生說道。
兩人來到套圈的地方,一毛錢十二圈,結果寶生與沈若冰套了五塊錢的,硬是一個東西都沒套上。
最后人家老板實在看不下去,把后面最大的那個一米高的送子觀音送給了沈若冰。
“這石膏像可真是脆薄,我就稍微碰了下,就破了!”沈若冰看到觀音像后面有一塊已經碎了,對寶生說道。
“這玩意就是石膏做的,一個成本五分錢撐死,你就是每一個圈都套上,老板人家也是虧不了的。這東西沒法拿回去,要不找個地方放下算了,佛像還是別輕易帶回家,咱不信佛就別碰。”高寶生對沈若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