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逸穿上帥氣衣裝。
對銅鏡照照。
卻見林大官人一襲青衣,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好一個帥氣偉男兒。
林逸下樓。
發現酒樓大堂內已經站了好多人。
一個個全都看向他。
人群中也有林逸的同年好友,有人開口道:「東陽兄,不知道你先去見哪一位花魁?」
這是人們最好奇的問題。
兩個花魁同時邀請,林逸先去見哪一個,都會讓另一個產生想法,不知道他要如何安排。
林逸笑笑,「先去見師師姑娘。」
旁邊有人喊道:「那為何不先去見念奴姑娘呢?」
林逸早有理由。
「因為我昨日是先去師師姑娘那邊投遞的詩詞啊。」
其實先見誰后見誰,或者因為讓兩女產生什么想法,林逸并不在乎。
那么在乎她們的感受干嘛,累不累啊,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干嘛要被她們的情緒束縛。
來到青月醉花樓。
雖是上午。
可大廳內依舊坐了很多書生,這些人看到林逸進來,立刻嚌嚌嘈嘈議論起來。
「這就是那清河林逸嗎,長相很一般嗎。」
「他的那幾首詩詞我看了,說實話脂粉氣太重,總是期期艾艾幽幽怨怨的,哪是男兒應該做的詩。」
「同時讓李師師和崔念奴一起邀請,他何德何能,哼。」
「他先來見李師師,那崔念奴肯定知道,等這林逸再過去,不知道那崔念奴還會不會讓林逸進門,哈哈哈哈,有意思,等這林逸去崔念奴花居雅舍的時候,一定要去看看熱鬧。」
一個男人被美女青睞,而且還是名滿天下的兩大花魁,大多數男人不會是羨慕,更多的是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林公子您來了。」
青月醉花樓管事見林逸進來,立刻笑著迎上去,打過招呼后,吩咐人帶林逸去后院。
穿過長長的走廊,
林逸被帶到一處莊園,這里的布置和景色,完全不輸任何園林,青月醉花樓前面只是普通客人區,這才是高端貴賓區。
穿過假山廊道,前面有一片湖,冬天湖水已經結冰,還有一層落雪,枯干的荷葉蓮蓬頭上頂著一個小雪堆,讓這里看上去并不荒涼,反而有幾分凄婉的美。
湖前有一偏閣,仆人站在門口請林逸進去,林逸走進去,只覺屋內溫暖如春,想來是設置了地暖,左側有一茶臺,臺邊坐著一個美貌少女。
女孩看上去十六七歲,純紅齒白,膚如凝脂,猶如水中芙蓉。
這女孩坐在榻上深深鞠躬爬服于地,給林逸行了一個大禮,抬起頭道:「婢子芙蓉,為林公子烹茶,師師姑娘稍等就會過來。」
「不會還沒起吧?」林逸開口問道。
小妮子被問的一愣。
可能是不太會撒謊,一時間竟然有些慌亂,以往如果她告訴客人小姐稍后過來,那些公子官人都會說不著急不著急,然后坐下喝茶等待。
沒想到眼前這位林公子直接問出來。
林逸笑笑,「好了,你烹茶吧。」
芙蓉如釋重負。
林逸猜對了一半,那李師師不是沒起,而是起的晚了,正在梳妝。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十點了吧。
林逸心說,懶床的習慣可不好。
芙蓉烹茶,
動作很優美,也是一道風景。
林逸閑來無事,
看旁邊放著一架瑤琴,忽然來了興趣,走過去在瑤琴前坐下,手指搭在琴弦上。
「錚錚」
優雅的曲子從林逸的手指滑落,小妮子驚訝看向林逸,她聽說今天伺候的這位林公子詩詞和書法不錯,沒想到還會彈瑤琴,這芙蓉也是青月醉花樓精心培養的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聽就能聽出這位林公子瑤琴的造詣極深。
林逸閉著眼睛,
進入撫琴的狀態,思想游離漂浮,他很享受這種狀態。
他不知道,
殿閣外走廊上,正有兩女駐足傾聽,正是梳妝打扮好的李師師,李師師色藝無雙,詩詞書畫無一不精,瑤琴更是她的拿手樂器,她走過來時,就聽到傳出樂聲,這首曲子她沒有聽過,只感覺這曲子平靜婉轉,讓人有種平心靜氣的感覺。
而且她能聽出,撫琴之人在瑤琴上的造詣極深。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越是行家越能聽出好壞,哪怕只是一首曲子,就能判斷出撫琴之人是大家。
是誰?
這是李師師第一個想法。
而她立刻又想到。
這湖邊偏閣中,應該只有芙蓉和那位林逸林公子,芙蓉的琴技如何她非常清楚,現在彈琴的顯然不是芙蓉。
那就只有哪位林公子了。
這個答桉讓李師師一驚。
詩好,
書法好,
撫琴也如此之好。
她對這次見面愈加期待起來。
她沒有進去,
怕打擾林逸彈琴,斷了曲子,就站在外面,把整首曲子聽完。
外面天冷,
凍得她臉頰有些紅。
看看海棠,海棠會意掀開簾子,李師師走了偏閣,這是林逸與李師師初次見面,兩人都認真的看著對方。
「八尺男兒,面如冠玉,俊逸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俊美中又透著堅毅氣質,好男子。」李師師閱人無數,如眼前這般的男子也是僅見。
「鬢鴉凝翠,鬟鳳涵青,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柔媚無雙,加上眉間那顆如一點朱砂的美人痣,真可謂風情萬種,好女子。」林逸看著李師師,心想不愧是天下名妓李師師。
兩人對視了足足十幾秒鐘,李師師忽然反應過來,感覺不妥,睫毛快速眨動幾下,露出一個微笑,「見過林逸林公子。」
林逸笑笑,沒有一點見到名人美女的拘謹,禮貌拱手回禮,「見過師師姑娘。」
「剛才是林公子在撫琴?」李師師問道。
「是,閑來無事,看到瑤琴忽然來了興趣。」
「是師師讓公子久等了。」李師師微微欠身。
「無妨無妨,我喜歡輕松無拘束的感覺,什么都一板一眼的那還有什么驚喜和樂趣呢。」林逸笑著道。
兩人坐下,
開始正式聊起來。
先聊詩詞,把林逸流傳的四首詩詞一一問過,兩人又探討一番,最后提出請求,希望林逸把另外三首詩也寫一份書法贈與她,林逸欣然答應。
寫書法。
簡單。
三首詩詞一揮而就。
李師師看著林逸的字,越看越喜歡,遒媚、秀逸,結體嚴整、筆法圓熟,她自問書法也不錯,可秀美有余風骨不足,不像林逸的字外秀內骨。
李師師最喜歡的就是王羲之的字,很明顯林逸的字也師法二王,而且已晉大成,并且脫離模彷,有了自己的東西,這明顯進入書法宗師之境。
放眼當世,能有如此書法的也數不出幾人。
蔡京蔡丞相的字當世聞名,她認識的那位給她拿來不少蔡京的字,可她更喜歡眼前林逸的字。
寫完詩詞書法,
兩人坐下喝茶聊天,越聊越是熱絡,林逸沒有拘束的感覺,讓李師師也感覺很放松,兩人就像老朋友一樣閑聊。
林逸見識廣博,看過的書極多,過目不忘之能,又有千年見識,不管是聊到什么,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一開始李師師有些不解,可仔細一想發現確實如林逸說的一般。
「林公子,晌午留下吃午飯可好?」眼看中午,李師師發出邀請。
自從跟了趙佶,李師師已經不再陪客人喝酒吃飯,頂多喝杯茶聊聊天。
「好啊,正好有些餓了,為了見姑娘早飯都沒吃。剛才又喝了一肚子茶。」林逸說著揉揉肚子。
李師師莞爾一笑。
這林公子還真不做作。
「那我讓他們多準備些。」
吃過午飯,
兩人又聊起瑤琴,問起上午彈奏的曲子,林逸告訴李師師是一首道家琴曲,根據道家八大神咒的「凈天地神咒」改編衍生,取名「蓬來仙韻」。
「這首曲子彈奏起來時,可以一邊彈奏一邊唱「凈天地神咒」,我試試給你看。」
說著又彈奏起來,嘴里還帶吟誦咒語。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公子此曲學自哪里?」李師師問道。
「我自己做的。」這個世界沒有,林逸只好舔著臉說是自己作的,要不然不好解釋。
「公子大才,可否教與師師呢?」李師師看著林逸,帶著幾分請求神色。
真漂亮。
雖然已經接觸半天,可被女人這般看過來,林逸的心臟還是忍不住撲通撲通快跳兩下。
一瞬間,
他腦子里想到一個荒謬的念頭。
李師師是皇帝的女人。
如果自己睡了她,
會不會有反賊值呢?!
兩人來到瑤琴邊,并排而坐,身子之間幾乎沒有隔閡,沒辦法,誰叫瑤琴小呢。
暖閣內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倆。
林逸彈奏一段,
李師師跟學一段。
林逸發現一件事,好像這些古代絕頂聰明的人,都有過目不忘技能,他教了一遍,這李師師就記住了九成,而后林逸又整體彈奏一遍,李師師完全記住,再彈奏時已很是嫻熟。
外面很冷,暖閣內卻很暖,因為距離近,需要講解和指點,兩人的肢體會偶爾觸碰,自然不免滋生出別樣情緒。
這種情緒叫「曖昧」。
有時候曖昧比愛愛更刺激,更有味道。
「師師姑娘,林某準備告辭了。」林逸說道。
李師師轉頭看向林逸,兩人距離不過三四十公分,呼吸可聞,一雙妙目看向林逸,帶著澹澹嗔怨神色:「是要去見崔念奴嗎?」
「是。」
林逸回答的很干脆。
「答應了人家就要履約。」林逸道。
李師師忽又展顏一笑,「男兒豈可無信,確實該如此,那我就不挽留林公子了,公子是走路來的吧,我安排馬車送公子。」
林逸告辭李師師。
來到大廳又見管事,問道:「資費多少,我現在付給你。」
管事趕緊擺手,「師師姑娘說了,不收公子資費。」
林逸點點頭。
他也不矯情,
不要錢那就不給,他又不是沒有白嫖過。
坐上馬車前往花居雅舍,去見崔念奴。
林逸不知道,
在他剛上車后,青月醉花樓就傳出好多消息,或者說,這些消息是李師師故意讓手下人放出去的。
「林逸與師師姑娘飲茶暢談半日。」
「林逸與師師姑娘共進午餐。」
「林逸贈送師師姑娘三幅書法。」
「林逸撫琴論詩詞,師師姑娘贊林逸琴藝無雙,遠超她自己,林逸送師師姑娘一首新曲。」
沒等林逸抵達花居雅舍,這些話就已經傳到了崔念奴的耳中,崔念奴聽后,一雙美目明光連閃,心里暗想,自不能輸給那李師師。
馬車停在花居雅舍外。
早有管事等在這里。
林逸下車,管事上前攙扶,「可是林逸林公子?」
「是我。」林逸點頭。
管事引著林逸進院,穿過長廊石板路,院中有些讀書人,看到林逸紛紛停下腳步看向他。
他們自然聽到傳言,說這林逸上午見了李師師,現在又來見崔念奴,心中真是羨煞。
管事把林逸送到后院月亮門,道:「公子,您自己進去吧」。
說著轉身離開。
林逸走進月亮門。
卻見不遠處一株梅花開的正艷,而在梅花樹下,站著一個身穿披風的女子,正背對著她。
林逸第一感覺就知道。
此女應是崔念奴。
林逸走進。
女人回頭,一雙眼眸看向林逸。
卻見這美女粉面桃花,明艷無雙,膚色晶瑩,柔美如玉,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梨渦微現,直是秀美絕倫。
鳥娜纖腰不禁風,略施粉黛貌傾城,雙童剪水迎人艷,不比西施賽昭君。
女子對著林逸露出輕笑,微微欠身。
「小女子念奴,見過林公子。」
「見過念奴姑娘。」林逸回禮,「姑娘在賞梅花,嗯,這梅花開的真漂亮。」
崔念奴眼中閃過狡黠,問道:「那是這梅花美,還是我更美呢?」
林逸笑笑。
「我這人生性風流,喜歡美女,自然是姑娘更美了。」
喜歡美女就是喜歡美女,林逸才不會裝什么高雅。
崔念奴笑容更甚。
「林公子性情還真是灑脫。」
「公子屋里請,念奴親自為您烹茶。」崔念奴邀請道。
屋里,
兩人相對而坐。
更把崔念奴容貌看個通透,只能說此女論姿色,絕對不輸李師師,同樣氣質絕佳。
林逸也算閱人無數,現代世界的那些明星,說有多美,評什么大花小花,三千年一出,五千年一遇,可與李師師和崔念奴比起來,真是差的遠呢。
喝茶,
聊詩詞,
崔念奴也想求字。
林逸笑笑,「不若我給你畫一幅畫吧。」
崔念奴微微有些驚訝,「公子善丹青?」
「自問還能拿得出手,剛剛姑娘在園中梅花下那一幕,林某感覺畫面絕美,有種想把它畫下來的沖動。」林逸道。
崔念奴善畫。
崔念奴與李師師相比,琴棋書畫,要說最拿手的,她只在畫道上比李師師更勝一籌。
「去我畫室可好?」崔念奴道。
「當然。」
兩人來到畫室,這里的擺設很齊全,平日崔念奴就是在這里作畫,女人親自為林逸鋪開絹布,調配
畫彩染料,她很好奇林公子的畫技如何。
整張絹布很大。
林逸卻不裁剪,開始畫起來。
宋代作畫,多用絹布,直到元代中后期,宣紙技術再有提高,畫畫才多用宣紙。
林逸的動作不快不慢,但每一筆都無比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崔念奴從這里就可以看出,林逸是一個書畫大家。
隨著時間流逝。
畫作逐漸成型。
只見畫上遠方,有一個虛影的驛站,近處幾枝梅花,梅花上還堆著幾朵白雪,梅樹下站著一個女子,正是崔念奴今日的打扮,整個人像占了全畫的二分之一。
畫中女子,
美得不可方物。
崔念奴知道林逸話的是自己,卻又感覺恍忽不是自己,畫中人比自己更美。
這是林逸的習慣。
雖然崔念奴已經不需要美顏加濾鏡,可挑選一個最美的角度,展現出更美的風情,卻也能把人的氣質再提升幾分。
就好比普通照和藝術照。
技術和角度很重要。
最讓崔念奴驚訝的是,畫上人兒給人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好像隨時要走下來,她一直陪在林逸身邊,她能看出,這林公子用了好多她前所未聞的畫畫技法。
能創造技法,提升畫作整體質量,在崔念奴看來,林逸已經不止是畫畫大家,而是可以列為宗師之境了。
整整四個多小時。
外面天色已經黑下來,屋里點起了蠟燭,林逸才完全畫好,畫完最后一筆,林逸又換了書寫筆,寫下一首詩。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看到這首詩。
崔念奴又癡了。
她感覺這首詩和她的境遇很像,寂寞開無主,無人呵護無人顧,幾顆淚珠滑落。
放下筆,
林逸看向崔念奴,「感覺如何?」
崔念奴深深鞠躬,抬頭眼中帶著哀求,「林公子,可以教念奴畫畫嗎?」
林逸輕輕一笑。
「沒問題。」
崔念奴請林逸吃晚飯,親自斟酒夾菜,而在請示林逸之后,那副念奴梅花圖被拿出去在大廳展示。
意有炫耀和與李師師比較的意思。
晚上正是青樓妓院最熱鬧的時候,官人公子書生恩客無數,這幅畫一經掛出,立刻引起無數人圍觀。
「這這這,這就是崔念奴姑娘嗎,真是花容月貌美無雙啊,雖見不到念奴姑娘,能看到她的畫像心意也了了。」
「這畫是誰畫的,竟然能把人畫的這般逼真,這是新式畫法嗎?」
「好詞好詞,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感覺有種讀廉溪先生「愛蓮說」的味道。」
「清河林逸,這幅畫竟然是清河林逸畫的,這林逸長相一流,文采一流,書法一流,音律一流,畫作竟然也是一流,終于知道差距,吾等不及矣,今后在不妒忌了。」
崔念奴這邊的消息,很快傳到李師師耳中。
嘴里念著梅花詩,越是咀嚼越覺得此詩好美,心里頓時生出幾許妒忌,為何不在我這邊寫給我呢。
還有那幅畫,傳話人說的神乎其神,讓她很是心癢,恨不得立刻看到。
傳來的消息說,
崔念奴在院中梅樹下迎接林逸,才有了那幅畫和這首詩,她知道,此時必成佳話。
林逸給崔念奴的,明顯比給她的多,她只有幾幅字和一首曲,而那崔
念奴卻得了一幅擁有新畫技的畫,和絕世詠梅詩詞,恐怕日后有人說起這首詠梅詩,一定會想到崔念奴吧。
李師師有些嫉妒了。
她打定主意,
過幾日,
再邀那林公子過來,她也要一幅畫。
簡單和大家聊幾句,
這本書現在的狀態,書友們應該都發現了,不能在各大榜單顯示,沒有推薦,半封閉狀態,現在只有收藏的老書友看到,至于成績就更不必說了。
原因不必太多深究。
我自己反省。
鑒于現在這種情況,可能要和一直以來支持大雨的書友們說聲抱歉了,大雨準備去弄新書,這本會偶爾更新,但無法保證更新量,你們可以把他放在一邊,哪天忽然想起,過來看看大雨涼透了沒有。
如果涼透了,
吐口痰,
罵一句,也算是對我的祭奠。
「人生南北多歧路」,世界就是這樣。
此致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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