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悠長的汽笛聲從遠處傳來。
伴隨著汽笛聲,一趟火車也從遠方緩緩駛來,進入了關南城的火車站。
待到火車停下后,一節節車廂里陸續走下了打扮不一的旅客。
這些旅客大多都穿著得體,即使其中有一些身穿長衫布衣,卻也收拾得非常整潔干凈,整個人的氣質也跟平民不同。
這個世界雖然有了蒸汽火車,但真正的平民卻是坐不起的,只有家中稍微有點家底的人才能坐得起。
蘇棱一身西裝皮鞋,頭上是黑色的沿邊帽,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拎著一個黑色小皮箱混在出站的人群中,腳步匆忙,沒有停留的徑直出了火車站。
關南城是整個關南行省最大的城市,比起南澤城來說大了很多很多。
火車站外,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蘇棱出了火車站后,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不少地方都還張貼著他之前“阿豪”形象的畫像,只不過,經歷了四個月的風吹雨打,這些畫像已經泛黃脫落,變得殘破。
隨意的在火車站外面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等客的黃包車,蘇棱對車夫說道:“去大帥府。”
關南城的大帥府人盡皆知,但同時,卻很少有平民敢靠近。
因為軍閥惡霸時常欺男霸女,平民們很怕不小心從大帥府路過便被里面的惡霸抓去折磨欺負玩樂。
這種事經常發生,所以那位車夫原本見到有生意上門還很高興,但在聽到蘇棱要去大帥府后,頓時面露難色。
蘇棱在快速看了這名車夫的人生經歷信息后,也沒有為難,補充說道:“到那附近就行。”
車夫聞言,這才如釋重負,重新喜上眉梢,應道:“好嘞~”
之后,車夫便拉起黃包車,向著關南城的大帥府而去。
一路上,蘇棱都沒有說話,只是觀察著關南城的風土人情。
約莫二十多分鐘后,黃包車夫從一條繁華的街道拐了個彎,來到了另一條街道。
然后,蘇棱訝然的發現,車夫拐進的這條街道比之前的街道都要寬,但卻人跡罕至,甚至可以說除了他們,沒有一個人!
同時,車夫也停了下來,賠笑著說道:“客人,這條街的中間,那座最大最氣派的府邸就是大帥府了。”
他生怕蘇棱叫他拉過去,所以姿態放得非常低。
“原來如此……”
聽到車夫的話,蘇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大帥府在這條街中間,這才導致這條明明很寬敞的街道卻沒什么人。
“好,我知道了。”
頷首點頭應了一聲后,蘇棱付了車錢,拎著小黑皮箱便下車朝大帥府走去。
黃包車夫在得了車錢后,立刻撒丫子逃離了這里。
“喲呵,今天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有人敢主動來大帥府。”
巍峨氣派的大帥府門前,站著兩名背著步槍的守門士兵。
這兩名守門士兵遠遠的便看到了走來的蘇棱,當蘇棱來到大帥府門前近處時,這兩名士兵當即解下背著的步槍,瞄向蘇棱,其中一人喝問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蘇棱也不慌,擁有“大師級槍械知識”的他,能看出這兩人的步槍保險并沒有打開,這般做派不過是嚇唬人而已。
這個世界的大多數普通人連槍都沒見過,更別提了解槍的功能,自然會被對方這番動作嚇到,但蘇棱可不會——在對方準備開槍的瞬間,他便能做出預判,從而在對方開槍之前先下手。
有恃無恐下,只見蘇棱笑道:“我是陳豪,特來見大帥,為他老人家送來一則好消息。”
“陳豪?”
兩名守門士兵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微微一皺,不禁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見狀,蘇棱笑著提醒道:“幾個月前,南澤城天臨門的梁少宗委托過大帥張貼懸賞通緝,那通緝的人就是我。”
“哦~”
聽了蘇棱的提醒,兩名士兵這才一臉恍然大悟。
四個多月前,他們曾大張旗鼓的到關南各個城鎮去張貼通緝懸賞畫像,天天的看著聽著“陳豪”這個名字。
但一晃四個月,通緝懸賞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才讓他們忘記了這個名字。
現在,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兩名士兵恍然大悟后,臉上便紛紛升起了一抹貪婪之色。
這可是一千銀元的天價懸賞啊!
然而,蘇棱早便預料到兩人會有這般心思變化,淡淡說道:“梁少宗已經被我殺了,你們想拿懸賞是沒希望了。另外,我這次既然敢以通緝之身來找大帥,自然是有著非常重要的事,若是耽擱了大帥的事,你們可吃罪不起。所以,收起你們那點歪心思!”
說到最后,蘇棱已是在嚴厲喝斥。
被戳穿了心中想法的兩名士兵,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可聽到最后,兩人卻又眉頭緊皺起來,眼底深處更是閃過一絲恐懼之色,強壓下火氣。其中一人沉聲道:“你等著,我去通報大帥!”
說罷,便轉身跑進了大帥府。
一路小跑,這名士兵穿過前院中院,花園亭臺,最終來到了大帥府的后院。
后院臥房中,鶯鶯燕燕的嬌笑聲不斷傳來。
一張巨大的臥榻上,一名穿著白色單衣,未系扣子,體型兩米多,渾身肌肉虬結猙獰,壯實到超乎常人想象的光頭男子,正側躺在塌,一手撐著腦袋,帶著笑意的享受著周圍六名艷麗女子的各種喂食。
在他面前,是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食物。
一旁,還立著一位氣質陰柔的年輕男子,其身上穿著副官軍裝,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士兵將桌子上的空盤收走,并換上新的食物。
這位光頭巨漢,便是整個關南行省讓人聞風喪膽的軍閥頭子,劉強,劉大帥!
“稟報大帥!外面有個自稱‘陳豪’的人找您,說是來給您送一則好消息!”
那名看門士兵來到后院后,沒有進門,而是就在門外,單膝跪地稟報道。
“陳豪?”
光頭巨漢劉大帥聽到這名士兵的稟報,眉梢一挑,“誰啊?”
一旁那位氣質陰柔的年輕男子,目光也望向了外面的士兵。
他是劉大帥的副官,平日里大帥府的一切事務都是有他負責。
梁少宗來委托通緝的事便是由他接洽處理。
不過,他一天處理的事務不要太多,陳豪這個名字又太普通,不說具體事件他也記不得是誰。
“稟報大帥,就是四個多月前,南澤城天臨門的門主梁少宗委托我們張貼通緝畫像那個‘陳豪’!”
聽到劉大帥的問話,那名士兵連忙快速的回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緊張。
“哦~”
一旁的陰柔年輕男子聽到這里,終于知道了是誰。
于是,他連忙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劉大帥。
聽完之后的劉大帥,眉梢再次一挑,嗤笑道:“哦?一個干肉票生意的小雜魚也敢來找我?”
說完,他將旁邊一名艷麗女子遞過來的一竄葡萄一口吃掉,然后邊嚼邊補充說道:“去抓起來,然后通知梁少宗拿一萬銀元過來換人。做人要講誠信,既然答應了梁少宗的委托,當然就要負責到底啦。”
“稟、稟報大帥,那個陳豪說,梁少宗已經被他殺了……”
那名看門士兵在聽到劉大帥的話后,小心翼翼的回道。
他不敢有所隱瞞,盡管這樣能將外面那剛才喝斥他的人抓起來好好折磨一頓,但他卻不敢這么做。
曾經便有人玩過這樣的小聰明,結果誤了大帥的事,然后,那人的下場非!常!凄!慘!
至今想起來,他都還會不由自主的打寒顫。
因此,他只能一五一十的照實說。
“嗯?!”
聽到看門士兵的話,劉大帥和陰柔年輕男子都不禁意外的看了過來。
梁少宗被殺了?
南澤城天臨門的梁少宗,實力雖然在關南行省排不上前列,但也算是一個人物,勉強算是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這樣頗有實力的人居然被一個干肉票生意的小雜魚給殺了?
“有意思。”
側躺在塌的劉大帥輕笑一聲,然后身形緩緩坐了起來。
隨著他坐起來,他兩米多高,渾身肌肉虬結猙獰的體型,宛如一座山一般,巍峨高大,遮蔽一切;又仿若嗜血野獸般,充滿了狂暴野性與強烈無比的壓迫感!
房間里的所有人,在他坐起來后,盡管早已見過多次,但仍然還是克制不住的心中一顫!
這是來自生命層面上的恐懼!
“叫他進來!”
坐起來的劉大帥,臉上仍泛著笑意,但配合上他的恐怖的體型,這笑意不禁變得森然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他能給我帶來什么好消息!”
也就在大帥府內,劉大帥聽到“陳豪”這個名字,并口中提及時,門外的蘇棱,腦海中驟然得到了自我全知的反饋!
劉強,男,黃種人,48歲,關中人士,職業軍閥元帥,出生時五斤六兩……
……十八歲參軍,參加多次戰役,立下赫赫戰功,晉升速度飛快……三十二歲國家遭遇外國入侵,外戰內戰喋喋不休,世道混亂中自立軍隊,四處抗擊……三十五歲時局逐漸穩定,成一方軍閥元帥,被官方賦予管轄關南行省職權……
……三十九歲,發現武功奧秘,欣喜若狂,率領手下持洋槍洋炮,掃蕩關南行省武林界,搜刮一百多種武功奧秘,苦練數年,至今身體強度高達常人十余倍!乃關南行省名副其實第一大高手!
一段又一段的文字信息,在蘇棱腦海中反饋而出,描述了劉大帥的一生。
看著這些信息,蘇棱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喃喃自語道:“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我能想到搜集武功奧秘,只練第一境這個不斷疊加的辦法,這個世界肯定也有人能想到……而軍閥頭子是最有可能做到的存在……”
面對無數黑壓壓的洋槍洋炮逼迫交出武功奧秘,試問除了交出和死以后,還有其他選擇么?
不過,這樣一來,這次的副本難度似乎就超過“困難級”了!
他現在就算通過查看這位劉大帥的人生經歷信息,也同樣獲得了對方搜刮的那一百多種武功,但想要將這一百多種武功練完第一境,不斷疊加屬性增效,還剩下的一年半時間根本來不及!
起算五天練成一門武功的第一境,五百天才能練一百門!
一年半時間也就五百幾十天。
他練到任務快結束也最多跟現在的劉大帥差不多。
這樣的難度,根本就已經不是“困難級”,而是看起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噩夢級”了!
但這場游戲,確確實實在一開始進來時,游戲系統標注的是“困難級”。
這樣的話……肯定還有其他快速提升實力的方法!
“高級武功么?”
大帥府外,蘇棱雙眼微瞇,想到了梁少宗練的《三恨絕煞功》。
《三恨絕煞功》這門武功是比其他一般武功要高級的武功,但不適合他。
不過,這世上應該還有除《三恨絕煞功》外的其他高級武功!
這一點,應該就是此次“困難級”難度任務的破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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