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一間房間內。
搖晃的床榻,若有若無的嬌吟,持續了好一陣后才漸漸斂息。
隨后,床榻上,女人一臉回味的趴在男人胸膛上,柔聲道:“老爺這段時間怎么如此有興致?”
然而,男人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甚至在被女人問及后,臉色不由陰沉了起來。
“你的廢話真多!”
說罷,便霍然掀開被子起身,開始穿衣服準備離開。
女人被男人的舉動嚇到,驚得也不顧春光乍泄的坐起身,看著男人,小心翼翼道:“老爺,我哪里說錯話了么?”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天臨門的門主,梁少宗。
而女人則是他的三房姨太太。
聽見女人的話,梁少宗沒有說話,只是臉色的陰沉更加深了一分。
四個多月前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以自身兒子的性命締結《三恨絕煞功》第三境的突破儀式,誰知道家中老仆同樣是看著那小子長大的,下不去手,于是找了兩個不入流的肉票小癟三。
但沒想到,其中一個小癟三竟然如此狡猾,早早的便警覺到了危險,不僅坑殺了同伙跑路了。
而且,竟然還彷佛提前預知了他會派人去他老家用親人威脅他一樣,早早埋伏,將他派去的兩波弟子都給坑殺了!
雖然他不知道那小癟三是怎么做到的,但自己派去那四名弟子的的確確是沒了消息。
當他意識到不對勁,不顧會引起他不愿意的關注,親自動身去那個小癟三的老家時,發現那個小癟三的親人竟然已經跑路了!
這讓他大為惱火!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以自己兒子性命締結的突破儀式,就這么白費了!
發布的高價懸賞這么久都沒找到那小癟三,現在又沒了親人的羈絆,那個小癟三恐怕更不會現身了!
說不定現在早就跑路去其他行省了。
想到這里,梁少宗就如鯁在喉。
在確認難以找到那個小癟三后,這兩個月來,他房事頻繁,只為了再生一個。
人的道德底線一旦被打破,那么就不會再有相關方面的顧忌。
已經下過決心,將養育了二十多年兒子親手葬送,以締結突破儀式的梁少宗,現在心中早已沒了這方面負擔。
這次他準備再生一個,然后親自雇兇,守在一旁等締結突破儀式!
唯一麻煩的是,就算從現在開始懷上也要等起碼八九個月,太浪費時間。
但也沒辦法。
只是每每想到放走了那個小癟三,自己賠了兒子和家中老仆不說,還花了那么多錢給劉大帥,梁少宗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三房姨太太的話就是讓他想起了這點,這才觸怒了他。
“這兩個月注意自己的身體,如果有懷孕的癥狀立刻告訴我。”
穿好衣服后,留下一句話,梁少宗便離開了房間。
原本因為觸怒了梁少宗,心中忐忑的三房姨太太聽到這般“關心”話語后,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來他還是關心我的,想讓我給他生個孩子留后。
想到這里,這位三房姨太太心中便甜如蜜般。
離開房間后的梁少宗,面無表情的向著練武場走去。
清晨時分的練武場,天臨門的弟子們早早便已起來練功。
在看到梁少宗過來后,這些弟子們練得更加勤奮了。
可惜,梁少宗根本就沒心思看他們練功,只是來到自己經常以“考察”名義坐的位置,然后吩咐一名弟子泡了壺茶來,一邊喝,一邊想著九個月后,突破了《三恨絕煞功》的第三境時,如何去尋找當初那些讓天地門分崩離析,并且帶走了天地門“地卷”武功的仇家,將“地卷”武功奪回來。
天地,天地,有天自然便有地。
《登天臨神功》是“天卷”,歷代天地門門主口口相傳給子孫,是武林中為數不多能增慧的武功。
但“地卷”才是天地門強身健體,練武殺敵的根本。
而天地合一,才能真正發揮出天地門武功秘技的威力!
只可惜……
就在梁少宗想得入神時,忽然,一陣吵鬧聲自外面響起,打斷了梁少宗的思緒。
只見他眉頭一皺,喚來兩名弟子,吩咐道:“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是!師父!”
那兩名弟子聽后,立刻應聲向練武場外走去。
然而,兩人才走出練武場的拱門,還沒走出多遠,便突然傳來這么一段聲音:
“你是什么人?!”
“大膽!竟敢擅闖我天臨門!”
“砰砰!”
“啊!”“啊!”
伴隨著最后的兩聲痛嚎,兩名弟子的身形從練武場的拱門倒摔了進來。
這一幕,頓時引起了練武場內,天臨門數十名弟子的目光注意,紛紛停下了練拳的動作。
同時,原本坐著喝茶的梁少宗也緩緩起身,目光冷冽的看向了練武場的拱門處。
這幾個月他心中已經夠窩火了,竟然有人敢這個時候來觸他霉頭!
找死!
在梁少宗和一眾天臨門弟子的注視中,一名身穿西裝皮鞋,頭發用發蠟往后梳得一絲不茍的青年從練武場拱門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這般似乎有些身份的穿著打扮,那些天臨門弟子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沖上來動手,而是目光看向了梁少宗。
然而,梁少宗眼中的冷冽之色并沒有減少多少,他冷冷的看著來人,問道:“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這里是哪里?知道不知道擅闖這里的后果是什么!”
聽到梁少宗的話,來的這名身穿西裝皮鞋,將頭發往后梳得一絲不茍的青年笑道:“這里不是天臨門么?”
說罷,他的目光掃視練武場一圈,然后最終來到梁少宗身上停下,再次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么?怎么我來了你反而不認識了?”
來的青年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蘇棱!
他直接選擇了最符合“極道武癡”這個人設的登門挑戰!
“嗯?”
梁少宗聽到蘇棱的話,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從沒見過蘇棱,只有家仆給的一張照片,在關南各個城市鄉鎮縣張貼得到處都是的那些畫像,便是用那張照片找畫師畫的。
但是那張照片里,蘇棱所投身的“阿豪”一副短褂短打扮相,頭發外貌也沒有任何打理,整個人給人一種碼頭工人的感覺,與眼前西裝皮鞋,頭抹發蠟的青年完全是兩個模樣。
因此,梁少宗沒有認出蘇棱。
可在聽了蘇棱的話后,他仔細觀察辨認蘇棱,慢慢的,他終于將眼前的蘇棱與那張照片里的“阿豪”結合了起來。
“陳!豪!”
只聽梁少宗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個名字,看向蘇棱原本冷冽的眼神瞬間變得炙熱,“你竟然敢來找我!有種!不過,該說你不怕死呢?還是膽子大呢?”
說到后面,他臉上已滿是失而復得般的狂喜之意。
而蘇棱聽了梁少宗的話后,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伸手從腰后拔出兩把短刃,以雙手反握的姿勢,架于身前,說道:“今天我是來踢館的!”
“咱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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