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閑事閑話:
安平大長公主的視線又飄向蘇應雪,只可惜這個女人本事太大,明昱的那點成熟在她面前毫無用處。
果然,蘇應雪說道:“曼陀山莊在洛府的分舵剛傳了消息來。”
“什么消息?”
曲冰玉和鄧明昱異口同聲問道。
“屈屈已將洛府的危機解除,說是殺了幾千人,抓捕了八千多人。
不過這八千多人已全部由洛府的華家接手,和華府簽訂了雇工合同,替他們建瓷器基地。”
“什么是瓷器基地?”
這是好奇寶寶鄧明昱問的。
蘇應雪搖搖頭,“我也不懂,不過既然招了這么多人手,估計和我們的藥田性質差不多,反正是雇人做事。”
安平大長公主道:“八千人可不是小數目,華府好大的手筆。”
蘇應雪沒太在意。
“其實替曼陀山莊種藥、采摘藥材、炮制藥材的人加起來也有幾萬人,只是曼陀山莊不是采用雇傭的形式,而是出租土地、收購藥材的形式。”
安平大長公主被蘇應雪的話噎住。
這女人,不顯擺會死嗎?
可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安平大長公主再不滿也只能憋著。
蘇應雪還真不是顯擺,她只是實話實說。
曲冰玉卻沒有這么多心思,“阿楚還真是厲害,她去洛府才多久,輕而易舉就將洛府的危機解除了。”
這句話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安平大長公主雖然不喜蘇應雪,但她對屈楚卻是一等一的佩服。
“屈將軍鎮守北方的時候,狼國哪里能打進大虞國來?她不鎮守邊關后,狼國都打到虞都去了。
也怪朝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們,說什么屈將軍是女子,又說她有狼國血統不讓她領兵。
可現在,不照樣還是要屈將軍來收拾殘局?”
幾人說話間,“蹬蹬、蹬蹬”地跑進來兩個男孩。
兩個男孩進來后分別撲進蘇應雪和曲冰玉的懷中。
蘇應雪拿了手絹替蘇重九擦汗,“干什么去了?怎么這么多汗?”
蘇重九還沒回答,曲冰玉懷中的蘇晉榮已迫不急待地回答了。
“蘇姨姨,我和哥哥剛才去看鱷魚了,老爺爺在取鱷魚血,鱷魚的嘴巴都被捆住了。”
蘇晉榮說的老爺爺是畢神醫,他取鱷魚血是替屈楚的母親娜朵長公主治病。
娜朵長公主幾十年前被屈老夫人喂下毒藥,雖然當時有人替她解了毒,但也因此留下病根,從此后身體大損。
畢神醫替她看過后,發現鱷魚血對她的身體恢復很有療效,便每隔五天喂她喝一次鱷魚血。
曲冰玉也拿了手絹替蘇晉榮擦汗,“怎么只有你們兩個人,慶裕慶珩呢?”
話音剛落,就傳來嬌軟稚嫩的聲音:“我在這呢。”
來的正是小鸞鳳公主寧慶珩,她被嫣紅抱在懷中。
寧慶裕則安靜在跟在嫣紅身邊。
嫣紅笑道:“他們兩人跑得真快,叫他們慢點還是一個勁地往前跑。”
蘇應雪對寧慶裕道:“慶裕到蘇姨這里來。”
說完將蘇重九一推,“去你鄧叔叔那里。”
鄧明昱連忙起身過來牽了蘇重九,“等會鄧叔叔帶你玩去。”
寧慶裕走到蘇應雪身邊站好,露出一個淺笑,“蘇姨。”
蘇應雪一把將寧慶裕抱了,“幾個孩子我最喜歡慶裕,瞧他多懂事。”
蘇應雪這話還真是真心話,不僅因為寧慶裕最像屈楚,年少老成、沉默寡言,也最懂事。
安平大長公主嘴角撇了撇沒說話,只將懷里的鄧華寧抱著更緊了些。
管你喜歡誰?我的孫子有我疼就夠了。
寧慶裕呆在蘇應雪懷中,抬頭望向她:“蘇姨,娘親還要多久才來接我們?妹妹想她了。”
蘇應雪憐惜地摸摸寧慶裕的頭,知道他是想屈楚了。
再穩重的孩子畢竟也是孩子,而且還那么小。
“你娘親正在外面領兵打仗,等她將敵人打敗就會回來接你和妹妹。”
北方邊界
何將軍陣亡后,北方邊軍暫時交到了鄭將軍手中。
鄭將軍跟著屈楚去收復南蜀南夷后,就升了品階成了何將軍的副手,可是鄭將軍畢竟不像樊將軍、何將軍等人獨立帶兵多年,驟然接手有些力不從心。
好不容易左支右絀支撐了這些時日,鄭將軍覺得自已就要倒下的時候,屈楚到了。
鄭將軍心里的喜悅無以言表。
他恭恭敬敬地將屈楚迎到主帳主位上坐下,“將軍,我此刻恨不得向你磕幾個頭才好。”
鄭將軍旁邊一將軍也道:“老鄭,別說是你,我也想向將軍磕頭。”
屈楚道:“那接下來我要帶你們做一件大事,你們可敢?”
鄭將軍道:“將軍,別說是一件大事,就是你要我的腦袋我也愿意。”
屈楚似笑非笑,“話別說得太滿,萬一我真的要你腦袋,看你到時給不給?”
鄭將軍道:
“將軍,你要是再不來,我的腦袋估計也保不住多久,與其將腦袋送給狼國人,還不如送給將軍。
以前跟在將軍身后打仗尚不覺得狼國有多厲害,那時聽從將軍的命令行事,輕松就將狼國軍隊打敗。
可現在要自已發出指令去面對他們,我就覺出狼國軍隊的兇殘厲害之處。
每一個指令我都下得戰戰兢兢,生怕一個錯誤就斷送掉士兵們的命。”
另一將軍也道:“可不正是如此,自何將軍陣亡后,我們這些日子支撐得很辛苦。”
屈楚沉默了一下方道:“老何陣亡前有沒有怪我?”
鄭將軍道:
“將軍說的什么話?又不是將軍不愿上戰場,是朝廷那些官員不準將軍上戰場。要說有怨,我們也是對朝廷那些官員有怨。”
屈楚深吸口氣:“其他的話不說了,等陳將軍帶兵到了,我就帶你們殺去黑山城。”
鄭將軍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表態:“我都聽將軍的。”
其余幾名將軍也道:“是,我們都聽將軍的,替何將軍報仇。”
要是以前,大家可能還會有些踟躇,可這一次,身邊死的將士太多了。
看著身邊交好的袍澤死在狼國人手中,恨意一天累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