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閑事閑話:
隋立敬抬頭看向寧佑北:
“只是,我與佑棣的認主儀式并沒有成功,因此龍禁衛就算不服從我的命令也沒有事,才有龍禁衛的叛出。”
隋立敬順便將當年龍禁衛因不服寧佑棣只有一半圖騰、因此一分為二之事說了出來。告訴寧佑北另一半龍禁衛在江城王手里。
寧佑北早就知道龍禁衛一分為二,也知道暗夜盟與龍禁衛有關,只是沒想到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那后來暗夜盟的人都是龍禁衛?”
隋立敬搖頭。
“龍禁衛一分為二已是三十多年的事情,副統領當時已有四十多歲的年紀,最小的人當時也有二十多歲,到后來有許多人都不在了。
當時的龍禁衛統領是我祖父,自龍禁衛一分為二后,祖父便將龍禁衛統領一職傳給了我。
而我因為不能和佑棣簽認主儀式,便沒有再新增加龍禁衛的人數,因此暗夜盟后來的絕大多數人都不能算是龍禁衛。
不過,我雖然沒有再新增加龍禁衛的人數,但一直按著龍禁衛的標準培養著后備的人,因此我手底下有一批人隨時可以補充成為新的龍禁衛。”
寧佑北又問道:“阿楚后來在戰場上殺掉了那么多暗夜盟的人,是否將暗夜盟的勢力全部滅掉了?”
隋立敬答道:
“屈將軍那一次基本上將暗夜盟的勢力消滅掉了,只逃走了幾個武功高強之人以及一些殘留下來的部眾。
那一次著實傷了江城王的根本。”
寧佑北還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那假若你現在認我為主,那些之前立下血誓、叛出去的人還會遭到反噬嗎?”
隋立敬是一個實誠人,他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我不知道,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之前每一代有血脈烙印的寧家人和龍禁衛統領都能順利簽定認主儀式,只有我和佑棣不行。
再說,他們都是和祖父簽訂的血誓,我能不能控制住他們也不知道。”
寧佑北仔細消化著今天得到的信息,而隋立敬在一旁也不打擾他。
過了好一會兒,寧佑北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當初和寧佑棣沒有認主成功,你們就沒想過其他辦法?”
隋立敬老實回答:
“第一次認主儀式沒成功后,我們又接著進行了第二次、第三次認主儀式,可是不僅沒有成功,我還遭到反噬,差一點送了命。
我猜想應該是佑棣圖騰不完整的原因,一直在尋找解決辦法,不過一直沒成功。
只是沒想到他不是命定之人。”
寧佑北道:“那你又如何認定我就是命定之人?”
隋立敬道:
“我現在和你近距離接觸,身上的血液在臣服,這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感覺。
是我和佑棣在一起時從沒有過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你十二歲那年就發生過一次,只是隨后不久我就去了東海戍守,因此才會忽略。
幾年前我去楚王府拜見你的那一次也感受到了血液在臣服,那個時候我就認定你是我的主子,只是那個時候王爺對我很反感,我也不好多說其他。”
這也是隋立敬之前沒怎么和寧佑北接觸過,否則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至于寧佑北十二歲那年的事,寧佑北自已肯定是沒有印象,但隋立敬后來想起來了。
那一天是現任皇上寧佑宇的生日,當時他還是三皇子。
先皇在宮里替他辦一個小型宴會,不僅寧佑北、荊王等一眾兄弟姐妹參加了,就是隋立敬也在席。
可那一天注定不平靜。
宴會辦到一半,一個倒酒的內侍突然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刀刺向寧佑宇,寧佑宇往邊上一躲躲過了一刀。
這內侍又刺出了第二刀,坐在寧佑宇旁邊的寧佑北已撲向內侍。
這一刀刺在了寧佑北身上,寧佑北當場就流了血。
后來侍衛將內侍制住后,護著荊王的隋立敬也跟在荊王身邊看望流血的寧佑北。
就是那個時候,隋立敬身上的血液有了強烈的反應,只是當時他疏忽了。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寧佑北身上也是有圖騰的人。
聽隋立敬講完這一段往事,寧佑北雖然大致相信了隋立敬的話,但他還是不想和隋立敬簽什么主仆協議。
也不怪寧佑北有這樣的想法。
隋立敬跟在寧佑棣身邊幾十年,現在突然說要認他做主子,換了誰都不會放心。
寧佑北問了一件他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那你知道父皇當年突然暈倒的原因是什么嗎?”
隋立敬只略微頓了一下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先皇當年是中了‘睡蝶蠱’。
‘睡蝶蠱’是南夷上任神司夫人培養的一種蠱蟲,中了這種蠱蟲的人會陷入沉睡狀態,不吃不喝然后身體衰竭而亡。
‘睡蝶蠱’是四皇子下的,但是是江城王替他牽的線、從南夷買回來的。”
寧佑北之前還以為先皇也是中的嬰木花毒,沒想到卻是睡蝶蠱。
“照你這么說,江城王早就和南夷有勾結?”
“是,老江城王到了江城不久就和南夷、南蜀有了聯系。”
寧佑北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隋立敬只要知道的就全部告訴了他。
比如:
老江城王一共養了五萬軍隊,養在長慶國境內,不過扮成了山匪,平時也劫掠過往商隊和路人。
只是老江城王到死也沒找到造反的機會,他將這支軍隊留給了現任江城王,現任江城王經過更新換代一直保持著五萬人的編制。
寧佑北道:“那如今躥入蓬洲的亂軍就是江城王的私軍嗎?”
“是。”
寧佑北沉思起來。
見寧佑北久久不語,隋立敬又說了一件事:
“其實先皇不知道的是:姑母早就知道先皇知道佑棣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一事,也將此事告知了我,說讓我無論如何都保住佑棣一命。
就算佑棣不是我的主子,他也是我的表兄,因此鎮國公府才會求陛下饒過他一命。”
寧佑北如今對寧佑棣已沒什么不放心的,他被阿楚砍斷了右臂,再也沒有登基為帝的可能,留不留他一命都無所謂,他只是感嘆皇室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