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閑事閑話:
寧佑北也隨著人流避到了街道兩側,發現百姓是給中間的一輛馬車讓道。
這輛馬車并不如何奢華,只在馬車上有一個徽記,是家族或身份的象征。但馬車四周有十幾個侍衛相隨,個個膀大腰圓,一看就是身手強悍的那種。
葉玉安問了身帝的一個百姓,“兄臺,我們是給這輛馬車讓道嗎?”
“是,這是娜朵長公主的馬車。”
“娜朵長公主是誰?”
“娜朵長公主是前國主的妹妹,她是最近幾個月才來黑山城的,現任國主對她很尊重。”
葉玉安道:怪不得了,只有受國主看重的公主才有這個氣派。
這一刻,葉玉安神奇地想起安平大長公主來。
安平大長公主每次出行也是前呼后擁,隊伍龐大。
不過與娜朵長公主不同的是:安平大長公主的車側旁除了侍衛還有嬤嬤和侍女,而這相娜朵長公主的車側竟然沒有一個侍女。
這樣看來,倒顯得有些奇怪。
葉玉安深思起來。
這個時候,娜朵長公主的馬車停了下來,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看,這就是娜朵長公主的附馬。”
看到這個男人,不僅葉玉安感到訝異,寧佑北更是乍然一驚。
這個男人在街道旁的一個小食攤停下,買了幾盒糕點后返身上了馬車。
寧佑北的視線一直隨著這個男人移動,男人似有所感,視線銳利地掃向寧佑北。
寧佑北戴著面具,臉上表情沒有變化,但心里卻疑惑重重:
為什么這個男人與阿楚這么像?只不過阿楚的皮膚是小麥色的,而這個男人的皮膚白了許多。
阿楚曾說過她與她父親有七、八分相似,她母親是狼國人,不會這個男人就是阿楚的父親吧?
可阿楚父親不是戰死了嗎?
而阿楚的母親也被屈老夫人毒殺,那封寫明阿楚身世的信也沒說阿楚的母親是狼國公主啊?
直到馬車走了好遠,寧佑北的視線還沒有收回。
“玉安,剛才那個附馬你看到了嗎?”
葉玉安看到了,也驚訝于這個附馬長相與屈楚相像,但他并不知道屈楚的身世,寬慰寧佑北:
“只是長得像吧?天下相像的人有許多,你之前不也遇到過一個嗎?”
葉玉安說的是寧佑北的那個替身。
“可是他與我也只有六分像,靠的是化妝。但剛才那人有七、八分相似。”
事關屈楚,寧佑北決定要弄清楚。
另一邊
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后,馬車上的男人見寧佑北只是盯著他的馬車看,并沒有跟蹤上來,才說道:
“阿朵,剛才有個戴著面具的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那個樣子不像是認識我,倒像是看到相似的人的眼神,有誰與我長得那么像?”
“你怎么知道他戴著面具?”
一個五十來歲的女子緩緩問道,聲音柔弱而無力,像是大病初愈。
她就是狼國的娜朵長公主。
“他看到我時眼神里流露出了驚訝,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
娜朵微蹙眉:
“如果不認識你,說明之前并沒有見過你。你的兄弟們早就不在,就算還活著,他們也與你不像。或許只是巧合吧?”
男人沉默了一會方道:
“阿朵,有件事我沒有與你說,前幾天我見了魯答,向他打聽一些事情。
他告訴我大虞國如今最厲害的將軍是女人,姓屈,今年三十幾歲,你之前說我們的女兒和我長得很像,你說會不會是?”
“你說什么?”
娜朵聲音顫抖,全身也在發抖。
男子握住娜朵的手,“我原本是想打聽清楚再告訴你,免得你有了不該有的希望再失望。”
娜朵道:
“當年我那樣的情況都能活過來,女兒也有可能活著。我事后打聽過女兒的下落,一直沒有見過她的尸身。”
“都是我害了你和女兒。”
說起當年的事情,男人很愧疚。
娜朵伸手握住男人的手,“當年的事情不怪你,是我自已的選擇。再說,當年我也對你隱瞞了我的身份。”
男人黯然。
娜朵也沒說話,馬車透了一點光進來照在娜朵臉上,明明滅滅,似幻似真。
“我在圣女峰住了三十多年,之前從來沒離開過,可前些日子,喀木突然將我們接來都城。
雖然他嘴上說得漂亮,但我感覺他是將我們當成人質。
之前我還懷疑是我太敏感,我們如今沒有做人質的價值,可假若那位屈將軍真是我們女兒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男人——屈仲亨道:“我了解了一下黑山城最近的動向,確實在調兵。”
“阿亨,假若那位屈將軍真是我們女兒的話,我寧愿死也不成為她的負累。”
屈仲亨沉默了一會道:“只恨我武功全失,如今如同一個廢人,什么也做不了。”
兩人皆沉默下來。
黑山城是建立在茫茫草原間的一座城池,四月份,草原上空的星星還不是很多、也不夠明亮,映照得黑山城朦朦朧朧。
三更過后,黑山城的街道上穿梭著三道人影,他們很巧妙地躲開了街上的巡邏,往王宮而去。
黑山城的王宮不像大虞國的皇宮一樣有高大的城墻,房子也是石頭和特制的泥土混合建成,只是比黑山城中的房屋更牢固更氣派。
這三個人動作迅捷地避開王宮的守衛,進入王宮,他們每到一間房屋,就往房屋里吹迷煙,再到房間搜索。
就這樣一間間地搜尋過去,終于在一間房內找到了目標。
這三個人是寧佑北、葉玉安和侍衛隊長,他們要找的人是屈仲亨。
寧佑北讓侍衛隊長在大門外守著,他和葉玉安進了房間。
寧佑北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在屈仲亨鼻子下晃了晃,屈仲亨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誰?”
寧佑北拉下臉上的蒙臉巾,“別緊張,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問你。”
屈仲亨認出是今天白天盯著他看的人,他心里生出一陣波瀾。
“我們去另外一間房說,不要吵醒了我妻子。”
寧佑北葉玉安隨著他到了另外一間房。
“你是狼國的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