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閑事閑話:
這把玄鐵短刀連刀柄共一寸半長,呈彎刀樣式,刃極薄,隔著一些距離都能感受到森冷殺氣。
屈楚是極愛這把刀,不過她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后便放回盒子中。
“刀是極好,我也很喜歡,只是無功不受祿,這么好的東西隋將軍還是自已留著吧。”
隋立敬道:
“不瞞將軍,這把短刀我得到已有好幾年,之前是想留著自已用,可是這把刀太沉,我用起來覺得費力。
聽聞將軍天生神力,這把玄鐵刀正適合將軍。”
隋立敬這話原也不假,這把玄鐵刀有四十余斤重,一般的人拿著都挺費勁,更不用說舞動起來殺敵。
可剛才屈楚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拿了起來,舞的幾招也異常輕松,可不正適合她嗎?
見屈楚喜歡,寧佑北便道:
“隋將軍是使劍的吧,我收藏了幾把好劍,雖然不如這玄鐵刀難得,但也是稀世寶劍,等會隋將軍挑兩把。”
隋立敬沒有推辭,“那就多謝王爺。”
有了這一出,幾人之間的氣氛稍微和睦了些。
隋立敬這才說了他的另一個來意:“我想見一見佑棣,不知王爺能否準我去看他?”
寧佑棣被圈禁以后,皇上下了旨:沒有他同意誰也不能見寧佑棣。但寧佑北想見的話自是沒人阻攔。
按理說,剛得了人家的好處,這么一個要求自然不好不同意,可寧佑北卻不賣帳。
“這事你和皇兄說去,我不管。”
隋立敬也不是真讓寧佑北幫他見寧佑棣,他只是表明自已的態度,征求一下寧佑北的意見。
來的目的已達到,隋立敬便出告辭。
如今寧佑北對他還有抵觸情緒,想要認寧佑北為主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隋立敬走后,柳嬤嬤過來對寧佑北說:“鎮國公世子帶了好幾件珍稀禮物過來,還有些日常特產,要如何處置?”
寧佑北問道:“是些什么?”
“一人高的血紅珊瑚樹,品相極好;一架東海白玉屏風;象牙雕件,這三樣最貴重,都是千金難求的寶物。”
寧佑北看向屈楚,“有沒有喜歡的?”
屈楚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沒有,你看著處理就好。”
寧佑北想了想,“將血紅珊瑚樹檢查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送給皇兄,其它的留下。”
寧佑北說的檢查是檢查有無下毒之類。
柳嬤嬤應了。
皇上收到柳嬤嬤親自送來的血紅珊瑚樹后問道:“佑北這又是收的誰送的寶貝?怎么不自已留著,還巴巴地給朕送來了?”
柳嬤嬤回道:
“是鎮國公世子,他送的禮物中最值錢的就是這顆血紅珊瑚樹,王爺說只有這件皇上或許才看得上眼,便讓老奴給皇上送過來。”
鎮國公世子啊!
這是忙著和佑北拉近關系去了?
皇上戲笑道:“佑北怎么不給他媳婦留著?”
柳嬤嬤露出個笑臉,“不瞞皇上,王爺問過王妃喜不喜歡?王妃說不喜歡。不過王妃挑了一把刀。”
皇上這才笑了起來,還真是佑北和屈將軍的性格。
想著屈楚對著這些寶物不屑一顧,卻拿著把刀細細把玩的情景,皇上就覺得想笑。
佑北討了個這樣的媳婦也好,省錢。
不像他后宮中的那些妃子們,金銀珠寶、首飾頭面什么都要,太費錢。
雖然這顆血紅珊瑚樹貴重,但皇上也不是沒有,他更看重的是寧佑北的心意。
“你回去和佑北說,朕的內庫中有不少寶貝,讓他以后得了好東西自已留著。就算屈將軍不喜歡,以后還有小王爺小公主們,留給他們也是好的。”
聽到皇上說小公主們,柳嬤嬤喜上眉梢。
這當然不是皇上口誤,皇上的意思是王爺有了女兒可以破格封為公主。
沒想到一顆血紅珊瑚樹換了個公主,還真是劃算!
“老奴知曉了,回去后一定把陛下的話帶給王爺。”
柳嬤嬤走后,皇上搖搖頭,這些個老貨,個個都是人精。
不過,也得虧有幾位這樣忠心的老奴。
像柳嬤嬤對佑北,像葉嬤嬤、容公公對自已。而他們幾人都是母妃生前留給皇上兄弟倆的人。
另一邊
隋立敬在求了皇上同意后見了寧佑棣。
如今的寧佑棣斷了一條胳膊,神情頹廢,哪里還有一點往日的意氣風發。
隋立敬在寧佑棣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佑棣,這是我欠你的道歉。”
寧佑棣恨恨地盯著隋立敬,“沒想到最終我被自已養的狗反咬了一口。”
隋立敬站了起來。
“佑棣,你知道鎮國公府的職責和宿命,我之前幫你并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表兄。”
寧佑棣道:
“我知道,你之所以認我為主是因為我身上的圖騰,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背叛我?”
隋立敬沉默了一會方道:
“你還記得我曾經幾次和你簽認主儀式都沒有成功嗎?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錯,直到皇上帶楚王去了鎮國公府后我才明白。”
寧佑棣當然記得,為此他也耿耿于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隋立敬這才直視寧佑棣的眼睛:“楚王身上有完整的圖騰,而我只要挨近他就能感受到血脈的臣服。”
什么?
寧佑棣像是沒聽清楚,反問了一句:“你說寧佑北身上有完整的圖騰?”
“是,楚王才是寧家皇位命定之人。”
寧佑棣愣住,好一會兒,他才狂笑出聲:“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那這樣說,他的一生豈不是個笑話?
他自以為他生來就比別人高貴,因為他是天命之人,哪知道他原來是個殘次品!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也就安安份份當他的親王,不至于落個今天這樣斷臂又被圈禁的下場!
這事對寧佑棣的打擊很大,他陷在自已的情緒中走不出來。
隋立敬嘆了口氣離開。
他從小就奉寧佑棣為主,雖然寧佑棣對他并沒有多好,但這么多年過去,情份總是有的。
不過他剛才仔細觀察過,皇上在飲食起居上并沒有苛待寧佑棣,這樣他也可以不用太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