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應雪如此說,寧佑北便在旁邊替她圓場:
“這位是曼陀山莊的蘇莊主,是屈將軍的朋友,看在屈將軍的面子上特意護送本王一程。”
辰欽華聽話知音,可不敢真的將蘇應雪當成普通護衛。他連忙吩咐人帶著蘇應雪去貴賓房休息。
東方盈想了想,跟著蘇應雪走了。
護國公身為兩大城的總督,還是有些家底的。護國公府雖然不說富麗堂皇、但也是極盡富貴與風雅。
擺設的花瓶、物件,墻上掛的字畫、用的茶盞……無一不是精致奢華。
凌霄閣雖然是江湖第一名門正派,但終究只是一個江湖門派,東方盈何曾見過這樣的富貴排場?她的舉止不禁有些局促起來。
她的眼睛瞟了瞟邊上的蘇應雪,卻見她舉止從容、行動隨意,對這些精致奢華的物件視而不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這樣想著,東方盈便也努力做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來。
蘇應雪不是裝出來的。
曼陀山莊是大虞國最大的藥材商,培植了許多新的藥材品種,種植的藥材不僅在大虞國出售,還銷往了西邊各部落。而且曼陀山莊還擅長制毒、解毒,有的毒藥、解藥是千金難求。
因此,曼陀山莊很、很有錢。
再加上創建曼陀山莊的人是大虞國的公主,從小錦衣玉食長大,見慣了各種大排場、過慣了奢靡舒適的日子,曼陀山莊怎么可能不奢華?
蘇應雪就是金堆玉砌、膏粱錦繡中長大的。單論物質享受,絕不亞于大虞朝的任何一位公主。
護國公府這些物件在蘇應雪看來就是還過得去的標準,因此她不可能因為這外在環境而局促、自卑。
另一邊
屈楚隨著寧佑北去見護國公夫婦,寧佑北鄭重地介紹了屈楚。
屈楚身著將軍服飾,見到護國公夫婦只簡單抱拳問了聲好。
不管護國公夫婦心中做何感想,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護國公還說了幾句“英雄出少年”之類的恭維話。
辰茵語之前在蘇應雪那里吃了癟,如今見屈楚見了自己的父母也只抱拳問好不禁心生忿怒。她微笑道:“屈將軍不愧是陛下親封的楚王妃,規矩禮儀學得挺好。”
屈楚像是沒聽見這話,寧佑北的臉色卻不好看起來。
辰欽華暗嘆:
自家小妹還是太嬌慣了,盡管有一定的心機,但還是耐不住性子。剛才吃了癟現在就想找回來,只可惜沒找準!
他連忙笑著圓場:“屈將軍此行有任務在身,自不能像平常一樣。”
按軍規:身穿將軍服時見了皇帝也無須下跪行禮,更不用說面對一個國公爺。
而屈楚平常的性子,就算不著將軍服時,她對其他任何人都是抱拳行禮。因為按照規矩:只要不是皇帝,哪怕是七品官員見了尊二品的親王和皇后都無需行跪禮。
屈楚性格剛硬,又不屑于討好任何人,她自不會自降身份。
見辰欽華打圓場,寧佑北也不好再發難。畢竟對方是他的舅舅家。但是他也沒有心思再與他們周旋。
寧佑北淡淡說道:
“一路舟車勞頓,本王有些乏了,不知表兄能否領我去休息?”
見狀,護國公也只好吩咐辰欽華:“既然王爺累了,你就領他先去休息。”
寧佑北和屈楚離開后,辰茵語不高興道:“表哥這是什么意思?”
對于自家這個小女兒,護國公一向頗為縱容,但此時他卻繃著臉訓人:
“你還敢問?屈將軍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資格出言諷刺她?
不說屈將軍身著將軍服可以免一切禮節,哪怕她是常服在身,就憑她的軍功,她也可以無視一切禮節。
再說,她已經是陛下親封的楚王妃了,哪怕還沒有正式成親,也不應該拿禮儀來為難她。
你平日的道理都白學了?”
見護國公生氣,辰茵語不敢再惹怒他,只默默地聽著。
訓斥完了辰茵語,護國公又嘆了口氣:“語兒,你不要將心思再放在楚王身上了。楚王妃已不可能,護國公的女兒不可能給親王做側妃。”
辰茵語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想當楚王妃想了許多年,如何甘心?
“父親,你說屈楚這個楚王妃有沒有可能是皇上用來安撫她的?”
護國公嚴肅了神情。
“不管屈將軍是因為什么原因被賜婚為楚王妃,她都是不可改變的楚王妃。你不要妄想在身份上壓過她。而護國公府要的不僅是權勢、還有身份。”
護國公夫人也在一旁勸說:
“語兒,我剛才在旁邊觀察,楚王還是很敬重屈將軍的。你才說屈將軍不懂禮儀,楚王的臉色就拉了下來。我看你還是歇了嫁給楚王這份心。”
“就是”,護國公接過話,“沒見楚王都提前告乏了。”
父母都這樣說,辰茵語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再說什么。
在護國公府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吃過早飯寧佑北就提出告辭。
臨走的時候,辰茵語拿出一個荷包送給寧佑北:“表哥,這是我親自做的,上面繡了你最喜歡的竹子圖案。”
不等寧佑北有所反應,旁邊已經伸出一只手接過。
“你難道不知道嗎?楚王最喜歡的圖案是桃花,尤其是死纏不休的爛桃花。這個竹子什么的與他太不相配了。我有個丫環倒是很喜歡竹子,這個荷包我就替她收了。”
聽著蘇應雪夾槍帶棒的嘲諷,辰茵語的臉色再也掛不住了。
“表哥,你就這樣看著我被欺負嗎?”
蘇應雪一臉無辜。
“我怎么就欺負你了?如果你是說我不該收你的荷包,那還給你好了。說實話,這繡工還真的不怎么樣,我家丫環帶的荷包繡工都比這好。”
辰茵語恨恨地看著蘇應雪,眼睛里透著一絲陰狠之色。
蘇應雪是什么人,哪里會怕她?
見自家小妹一再被羞辱,而楚王和屈將軍卻不發一言,辰欽華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王爺,我們就送到這里。”
寧佑北也不想事情變得更難看,點點頭,“好,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