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英這次來倒是沒有耍什么幺蛾子，坐的時間也不太久，他們本意就是想套梁奶奶關于種子的事！
無奈梁奶奶什么都不知道。
趙氏說了一句：“你們見了曉南的那個對象問問吧，他弄來的種子。老蕭還想搞些高產種子給生產隊呢，種子哪里那么好搞？”
臨出門，趙氏又奇怪地問張望：“張望，你要種子干啥？你又不種地。”
張望頓了一下,笑著說：“大娘，部隊里也要種糧，也有田有養殖場。”
“哦，你在部隊里種地啊？”
“在部隊里種田、養豬也是一種鍛煉，以后也能升職。”
王翠英一伙人走了，蕭紅玉拉著梁曉南出來，趙氏和梁奶奶說：“你有沒有發現，張望的那個媳婦和別的新媳婦不一樣？”
梁奶奶說：“我也沒看出來啥不一樣,就是看著她一聲不吭，低著頭，大過年的怎么好像哭過了？”
趙氏說：“就是，我看她眼圈紅著的，臉上還浮腫著，是不是王翠英磋磨她了？”
才剛結婚沒幾天就挨打了？
梁奶奶嘆口氣，說實話，她真的管不起，人家也不會搭理她。
趙氏和蕭紅玉哪里也沒有去，一上午就坐在梁奶奶這里說話了，今天幾乎全村的人都來家里串門了，所有的人都說著吉祥話，梁曉南也沒有吝嗇東西,桌子上放著三個簍子，一簍子花生,一簍子瓜子,一簍子糖,只要來拜年,都可以抓一把。
一天時間在忙忙碌碌中過完,因為過年都起得很早，說是“起得早，過得好”，到了傍黑，都困得睜不開眼，早早地想睡覺。
傍黑的時候，街上人煙稀少，周嚴騎車來了。
進來先給梁奶奶拜年，梁奶奶實在沒想到他會來，他來拜年，是必須要給紅包的。
梁曉南偷偷包了一個很大的紅包，叫梁奶奶給他，周嚴一看，紅包足足有半拃厚，這哪里是紅包，簡直是巨款，他不肯接。
梁曉南笑嘻嘻地看著他：“長輩給的不能辭，拿著唄。”
周嚴接了,避開梁奶奶的眼，就塞給她：“你替我存著。”
梁曉南不接：“這是給你的,哪有我保存的道理？”
“我聽外婆說你前天去我家里了，有什么急事嗎？我昨天晚上才回來，今天早上才聽他們說，可早上要出去拜年，我一天沒有跑出來。”
梁曉南給他說了魏揚帆來的事，說：“按照我的想法，我是不想和魏家的人來往的，可是他說的部隊里都吃不上也是事實，他是來道歉，也是來找門路的。我本來想著你出面，和他談談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周嚴說：“我自己都很少種地，哪有什么門路，不過我有一個朋友，過了年要在虎陽市注冊一個進出口公司。你還記得靈隆市的鄧又君吧？他已經回京都去找關系了，進出口公司批下來基本沒問題。我朋友找我們幾個幫忙，問有沒有什么業務給他開個張。我忽然想到你前幾天說的黃花蒿的事，你可以通過我朋友那個公司和市里藥材基地去交易。你就可以把自己摘出去了。”
鄧又君就是市里要黃花蒿時，一起來大坑村的周嚴的朋友。
這真的是瞌睡找個枕頭，鄧又君的背景，靈隆市沒人敢鬧幺蛾子。以后所有的種子、果苗甚至糧食，都可以從這個公司走合同走賬了。
“周嚴，個人要是批個貿易公司難度大嗎？”梁曉南說，“實在不行我自己批一個公司？”
“不好批，但是法律不允許，實際上也沒有抓得很死，我朋友批的公司性質是國營的，承諾創匯上交國家，鄧又君又在京都找了人，才有可能批準了。”
要有足夠的門路和理由，才能批出來一個進出口公司。
個人批個公司難度系數很大很大。
周嚴忽然說：“你可以批個國營苗木育種場什么的，公司不允許，但是辦個集體的或者國營工廠、農場是可以的。”
就是全部利潤上交，工廠派駐書記一把手來管理，這個廠子/農場算“國營”農場。
利潤上交，上面也會把財政資金下撥，經營好了，可以辦自己的學校、醫院等各種福利設施。
一切看經營情況，沒錢啥事都不好使。
但是，要辦“國營”工廠/農場，梁曉南的錢不夠吧？
她忽然發現她的那點錢又不算錢了！
必須要賺錢，賺錢，賺錢！
周嚴看她的樣子就大概猜到她心里的想法，說：“你也別急著去注冊進出口公司，那個也不好注冊，很難批。與哪個公司合作、業務在哪個公司名下都無所謂，只要實惠拿到就好了。”
梁曉南點點頭：“那過了年我見見你那個朋友？”
“行，到時候我和他聯系了告訴你。”
梁曉北從外面回來時，周嚴拉住他，三個人在曉北的房間里，周嚴才悄悄地說：“給你們說個事，你們心中有數就好，張望已經被開除了，他頂替張厚兵的事被人舉報了……”
梁曉北非常高興，活該！
“估計年后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回來了。”
怪不得他那么急匆匆地先和王香玲結婚了，要是知道他被開除了，只怕這門親都要斷掉。
王香玲臉色很難看，估計是已經知道真相了。
“我覺得你要小心一點，他隱瞞了事實，悄悄回來，勢必要先有個光彩的身份才能給村里人說他被部隊開除的事，不外乎兩個，一個是投奔張心怡，在那邊即便是給人刷鞋掃街，在村人面前也能裝一裝，另外就是很可能種地，想辦法偷我們的高產土豆。”
梁曉北一聽氣得握拳說：“年后，摩都我不去了，我要在家里看著，我看他怎么偷我姐姐的成果。”
梁曉南想到今天梁奶奶的話，撲哧笑起來，說：“我們奶奶今天已經給人家支招了。”
把梁奶奶的話說了，把周嚴和梁曉北笑得要死，一麻袋黃豆去給胡蘿卜做肥料，真虧梁奶奶想得出來。
周嚴在天完全黑下來后就立即走了，因為今天大年初一，各家要串門拜年，他也起床起得很早，現在就有點困了。
梁曉南小聲和他說著話，把他送出大坑村，現在家家戶戶連狗都沒有，看家的大鵝也沒有，倆人悄悄地走著，別人也不知道。
在村口，周嚴悄悄親了她一下，說：“你快回去，太冷了。”
周嚴在回去的路上，先是高興一會兒，接著就不高興了，魏揚帆是個什么東西，小媳婦兒都和他定親了，他還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