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別說我找不到她，找到她我都不好意思給她要那么多了，黑市10塊錢一斤，你給人家1毛錢一斤，爺爺，你當人家是傻子嗎？”
董學軍大大咧咧地說：“她帶那些糧食和大蒜，估計都是家里人積攢的，她本來可以在黑市賣個大價錢，現在你給她1毛錢一斤，我估計著家里人打死她也沒準……哎呀，怪不得沒影了，是不是真被家里人打死了？”
他說到這里真的是急了，眼圈都紅了，那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要是被打死了……
董全柱愣了一下，他還沒想到這個問題。
梁曉南看著很年輕，估計都未成年，他一通“為國為民”的教育，小姑娘熱血沸騰都接受了，可是人家家人未必接受！
麻煩了。
“那你在這里好好守著，遇見她，你給她好好說，我會爭取補償她。”董全柱心情很沉重，那姑娘看著很善良，他怕不是害死了人家了。
董全柱走后，小希慢慢地走到董學軍跟前，笑著說：“你們說的是不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
董學軍本來要走到飯店里繼續等，看著小希眼生，警惕地說：“你說什么呀？什么姑娘？”
小希說：“你和你爺爺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你爺爺的大蒜不是黑市嚴打來的，是那個姑娘給你們的對不對？”
“什么玩意兒，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黑市，什么姑娘，聽不懂！”董學軍只是二，他又不是真傻，眼前這個穿軍裝的在套他話呢！
小希還想問他話，他一轉臉走了。
他不管怎么說，也是一個大少爺呢，啊，不能說少爺，這個是犯錯誤的，他好歹是干部子女，不會蠢得被人牽著鼻子走。
小希也走了，路上一邊走一邊皺眉，心情十分復雜，懊悔得頓足捶胸。
他能肯定董全柱的50噸大蒜絕對不是來自什么黑市突擊，一定是梁曉南弄來的。
她說過她有很多大蒜，她不會撒謊的，小希信她。
回到部隊招待所，周未予和魏揚帆都在，看見小希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地回來，魏揚帆說：“你跟著董全柱，聽到什么消息了沒有？”
小希被魏揚帆吩咐跟蹤調查董全柱，本來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他們都是為了流腦的控制。
他偵察出身，跟蹤調查最拿手，巧了，董全柱自己出去找孫子，他以為在車邊說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沒人聽見，即便聽見也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偏巧被小希這個有心人聽去了。
小希說：“我跟了，虎陽肯定不是在黑市繳獲50噸大蒜，而是有其他進貨渠道，不過聽起來，渠道也沒有貨了。”
小希原本想說應該是梁曉南供貨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想把梁曉南說出去，再說，他剛才確實沒有聽到“梁曉南”三個字！
“董全柱是個滑頭！”魏揚帆皺眉說，“不過他官聲不錯，如果他真的有大蒜，不會捂著不給，他現在拿不出，就說明真沒有。”
周未予一聲不吭，他從與梁曉南分開回到招待所，就一直沉默不語。
“表哥，虎陽這邊確實沒有大蒜了，我已經給這邊后勤部打了招呼了，叫他們盯著董全柱，只要這邊有大蒜就截住一批給我們。我們在這里多待無益，要不還是先回去，再打聽一下其他地方有沒有。”
魏揚帆那邊很忙，來這一次其實很后悔，來的時候他是聽小希很肯定地說梁曉南那邊有大蒜，而且現在來虎陽了，所以他立馬給周未予打個電話，倆人一分鐘都沒有耽誤就千里驅車來了虎陽。
誰知道什么也沒有拿到不說，梁曉南根本都不稀罕搭理他們。
小希說：“我們再找小梁同志談談吧，哪怕她能給1噸也行。”
周未予不等魏揚帆說話，沉著臉說：“不必！”
魏揚帆和小希都不解地看著他。
“她已經離開虎陽了。”周未予不想說她和謝浩勻在一起，想著就來氣，這個姑娘，太不自重。
“那我們去魚縣找她，反正都到了虎陽，不差下面一個縣。”小希立馬說，“我們去她家里，興許她家里還藏著一些大蒜。”
魏揚帆也有這個想法，他出來了，不想空手回去，更重要的是，他要去魚縣調查一下梁曉南和張心怡、王翠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未予說：“要找你們自己去找吧，我回摩都，今天就走。”
周未予不知道梁曉南跟著謝浩勻去了哪里，跟蹤他們是不可能的，謝浩勻若知道周未予跟蹤自己，弄死他都有可能。
魏揚帆和小希去了魚縣，周未予回摩都了。
曹原開車帶著謝先生和梁曉南回摩都，他們出了虎陽市，就有四輛車跟上來。一輛東風大解放，三輛和謝先生一模一樣的小轎車。
梁曉南沒有注意前后的車輛，她好奇地看著車外的風景，沒有高速公路，也沒有設卡收費什么的，路況非常的差，路上不僅有牛馬驢車，路人也很多，根本開不快。
路邊就是田地，一塊塊很整齊。現在快12月了，虎陽這邊田地里一片昏黃，綠色很淡，估計冬小麥才冒芽，裸露的土地還是黃色為主。
曹原專心開車，謝先生做老大的時候，身邊一直沒有女人，盡管一直有人想方設法給他送女人，也是女人來巴結他，討好他，他根本不會哄女人，所以一路上，他捏著佛珠也沒話。
梁曉南一直看著路邊的田地，滿腦子里都是如何種田，去哪里找田。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車里實在是太安靜了。
謝先生是不是喜歡熱鬧，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和他打交道這幾次，她覺得謝先生是渴望正常人的生活的。
對，就是正常的老百姓之間的毫不設防的那種輕松和自在。
現在的伏爾加汽車座位是沒有枕頭的，就和家里的沙發差不多的那種椅子，梁曉南在后面輕輕敲敲謝先生的椅背，笑著說：“謝先生，我給你變個魔術怎么樣？”
曹原聽了這話，頭沒轉，卻心里跳了一下，從后視鏡里偷瞄了她兩眼，看她只是笑嘻嘻的，毫無心機，純粹是打破過分的安靜，就接口說：“梁小姐你想給我們變什么魔術？”
梁曉南說：“你好好開車，我給謝先生變個魔術。”
謝浩勻捏著佛珠，轉過頭來，說：“你想變個什么魔術？”
梁曉南說：“變別的魔術不算本事，大冬天的，我去王母娘娘那邊給你偷兩個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