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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疲累不堪的眾人,或躺或坐,全都氣喘吁吁,狼狽不已,一臉劫后余生的釋然表情。
突然聽到不少悶哼聲,還有幾個壓抑不住劇痛,叫了出來,都是受傷頗重的弟子,未受傷的弟子正在為他們包扎。
隊伍中只有一個稍微有點醫術底子的人,完全不夠用。
好多弟子血染紅了衣裳,等著他救命,其余人只能打下手,受傷嚴重者,根本插不上手。
程肖肖見此情景,立馬上前道:“讓我來幫忙吧。”
“你行嗎?你學過醫術?”
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師兄不確定問道,他正在幫一人止血,可是那人腹部貫穿好大一個血口子,怎么止也止不住。
程肖肖利索的從背包里拿出了紗布、鑷子、針線和消毒酒精。
“師兄,麻煩幫我按著他的四肢,可能會有點疼。”
那人看程肖肖手上動作利落,不知覺便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即便看上去不靠譜,也只能相信對方,因為此時他已然束手無措,萬分焦慮。
消毒、止血、清理傷口、上藥粉,程肖肖手法嫻熟,快而不亂,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三下五除二便將這人的血止住了,并將傷口縫合了起來。
驚得兩位幫忙按壓的師兄目瞪口呆,傷口還能這樣處理?
他們也有專門的止血藥,只是這人傷的太重,止血藥不怎么管用,他們還有口服的丹藥也有止血消炎的作用,只是效果沒這么快。
他們沒想到如此嚴重的傷,這么快就被處理好了。
師兄們驚喜過望,拉著她又到另外一個受重傷的人面前。
這人腳折斷了,還留下一個長長的口子,背上還有幾道深深的抓痕,血肉模糊,確實傷的不輕。
對于處理這樣的外傷,程肖肖駕輕就熟,立馬動起來。
在她專心致志救治傷員時,有一道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這人不會是三皇兄派來的奸細吧!
不然身手好,又會醫術的人才,怎么可能讓他遇上。
這樣盡心盡力的救人,難道是他猜錯了?這人真是煙霞峰的人。
可之前也未曾聽說煙霞峰有這號人物。
對于不好的猜測,袁毅心里開始動搖,是否是他太過草木皆兵了。
隨即思緒微沉,萬一這人所圖不小,這會兒露這一手,目的就是想取得眾人的信任,好打入他們內部,然后分而化之呢?
想到這里,他雙眼微瞇起來變得危險,如果是那樣,對方所圖不小,此計謀也太過惡毒了,更不能放過。
看著師弟們對她感激道謝,對方露出真誠的笑容。
如此純粹,燦若驕陽。
他又不確定起來。
心里兩個小人站在對立面,相互言語攻擊,甚至打了起來,各自有各自的道理。
矛盾至極。
不管怎樣,他今天救了這么多弟子的命,只要他不做危害松鶴峰的事,不傷害其他弟子的性命,他會善待,要是存了別的心思,也不要怪他心狠。
“二師兄,你的傷口崩開了。”
旁邊一位師弟關切的看著袁毅,他的手臂傷口也很長,之前已經包扎好。
可能是因為剛才他思緒過于緊崩,下意識捏緊了拳頭,讓包好的紗布又沁出點點血跡。
“無礙,小傷而已。”
眼看殷紅的血漬越染越大片,快要將整條布巾染紅,旁邊的人坐不住了。
“我去讓那位小師弟來給您重新包扎,我看他技術挺好的,好多人都被他救過來了。”
他也不等袁毅回話便跑了過去。
“小師弟,小師弟,你快給二師兄看看,他的傷口崩開了。”
由于程肖肖年紀小,個子小,身體也瘦弱,這里的人都喊他小師弟。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小小瘦弱的身子里面藏著悍勇和兇猛,對付起雛鹋來毫不手軟,身體也十分靈活多變,快速而凌厲,比很多人都強。
經此一役,她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此時,她還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讓他們更加欣賞和喜歡。
袁毅也知道,經過這幾次的接觸,那小弟子在隊伍中贏得了不少好感和認同。
長此以往,恐怕大家對他都沒有什么防備心,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年齡這么小,臉上洋溢著純真又柔和的笑容,很難讓人懷疑其用心,看著一點也不像心機深沉的人,
希望是他想的多了吧,不然此人就十分可怕了,小小年紀便隱藏的如此好,如此之深。
心思微轉,師弟已把對方帶到了他的眼前。
他禮貌的回以微笑,“麻煩小師弟了。”
“袁師兄真的不用這么客氣,大家都是師兄弟,不分你我。”
程肖肖嘴上說著客氣的話,手上動作也不停。
麻溜的拆了紗布,那血紅中翻肉異常猙獰,傷口確實有些深,確實需要縫針。
“袁師兄,你忍著點,傷口比較深,縫合一下好的快些。”
“嗯,沒問題。”他坐直了身子,嚴陣以待。
看著對方認真忙碌,忍不住開口,“冒昧問一句,小師弟醫術師從何人?這種技藝,整個天元城恐怕沒有人會。”
問完這話,袁毅一瞬不瞬盯著程肖肖的眼睛,仿佛要看出點什么。
程肖肖面帶微笑,心中卻暗自罵娘。
這人是懷疑她了。
真想撂挑子不干,老娘盡力救你,你卻還懷疑起人來。
從那勾心斗角地方出來的人,果然沒一個簡單單純的。
“這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醫術,前幾年跟著一游醫學了兩三年的醫術,這些東西都是他臨終前傳給我的,我也算是他半個徒弟吧!可惜他老人家天人五衰,沒活到百歲便去了,哎!”
程肖肖感嘆著,神情默默哀傷起來,一副很難過悲傷的樣子。
“不好意思。”
“沒什么,他老人家走得也算安詳。”吸吸鼻子,露出勉強的笑容。
她隨口杜撰一個死人出來,看他還能說什么。
就算回去了查無此人,那他也得費一番功夫,到時候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是嗎?”
袁毅一臉懷疑。
“嗯!”
程肖肖裝作沒看見,輕輕嗯了一聲,便專心翼翼縫起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