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洛:、、、、、、、、、
喬蕓回去時趕得比較急,總算在來乾和谷雨起床之前回到了家。
云雪媚還沒回來。
她趕緊著手把今天需要的食材拿了出來,又取了半成品面團,烤了兩爐芝麻胡餅。
芝麻胡餅的香味引得西廂房的兩個人被生生餓醒,紛紛都起了床。
于是,早膳喬蕓也不必準備別的東西,只熬了一鍋米湯,把芝麻胡餅筐了一籃,切了一碟咸菜。
“這胡餅真香啊!”來乾捧著一只胡餅大嚼特嚼。面脆油香,又韌又有嚼勁,他覺得自己干吃餅都能吃到撐!
“是啊,東家的胡餅一直做得比外面的好。”谷雨也捧著手里的胡餅感慨道,“可惜就是賣得不怎么好,要是能有更多人嘗一嘗就好了。”
“這有何難!”來乾哈哈一笑,夾了個咸菜疙瘩就著胡餅咬了一大口,邊嚼邊道:“讓我擱門口吆喝吆喝,保準有數不清的人來買!東家,你這胡餅怎么賣?”
喬蕓想了想,說:“每文錢兩個。”
“那你能烤多少?”
“多少都能烤。”喬蕓道。
“那麻煩東家您先烤上兩百個!剩下的交給我!”來乾把胸脯拍得震天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喬蕓有點好奇,這要怎么吆喝?
這時,云雪媚回來了。
喬蕓笑道:“回來的正好,快來吃飯。”
云雪媚點點頭,把背簍放下,洗洗手、擦了把臉就坐到桌邊。
喬蕓眼尖地瞧見她后頸領口處的布料顏色有些深,顯然是被汗水浸濕了。不由得莞爾,看來她真的出去練功去了!
谷雨見那背簍外頭露出一截桃花,遂問:“這里頭是什么?”
“桃花。”云雪媚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字,就捧起米湯呼嚕呼嚕地先吸溜了一大口。
喬蕓接過話:說道:“這是我用來熬面膏的。”
“東家你還會熬面膏呀!”谷雨十分驚訝,東家這么小小年紀怎么什么都會的樣子!太厲害了!
她有心想問問是怎么樣的面膏,但又覺得這恐怕是東家自己的秘方,她未必肯教。而且自己還要忙店里的事,也沒有時間注意這面膏,便閉上了嘴,繼續嚼香噴噴的芝麻胡餅。
幾人吃過了飯,收拾收拾準備開始營業。
到了開店的時候,喬蕓就知道來乾要怎么吆喝這胡餅了。
只見來乾在鋪子門口支了個桌子,把裝胡餅的筐往桌上一擺,站在旁邊就扯著嗓門叫賣起來:“又香又耐放的白面芝麻胡餅,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自家隔壁驟然傳出吆喝聲,驚得賽大娘趕緊出來看了看。
看到來乾后,賽大娘面色古怪地挑了挑眉。
不是說人手夠了么?這喬家丫頭怎么又雇了個伙計?還是說寧肯從外頭雇人也不肯聽她的推薦?
賽大娘走上前去,想看看這胡餅什么樣,誰知就看見了鋪子里正跟著谷雨一起忙著低頭切菜的劉家二丫。
賽大娘的心里頓時有些不太舒坦。
好個喬小娘子,這跟她說的分明是店里不缺人手了,怎么一下子又越過她把二丫找了來?這是在打她的臉嗎?
賽大娘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嗬,這胡餅聞著就香!來,給我裝四個。”
來乾笑道:“好嘞!”一邊笑,他一邊拿油紙包了四個胡餅。賽大娘要伸手接,來乾卻不急著遞過去,而是說:“一文錢倆,這一共是兩文。”
賽大娘面子上頓時有些繃不住。
她干笑道:“咱們關系這么近,還錢不錢的!一文兩文的,喬家丫頭哪回在乎這個?”
“一文兩文都是錢呀!”來乾不動聲色,面上仍然保持著客氣的微笑,“何況這胡餅都是白面的,白面什么價您也知道,東家給得起,我們做工的可賠不起。若這是高粱面餅子,那我肯定做主請您了!”
賽大娘本來心里就帶著點火氣,聽來乾這么一刺,面子里子的惱意一齊就上來了。
以前她跟喬丫頭處得多好哇!自己來她家拿幾個肉籠餅、胡餅什么的從來記個賬就行,再說了,喬蕓之前來她店里拿個針頭線腦的自己也沒管她要錢啊!
雖然比起那些白面大肉包子或者肉醬湯餅來說,區區一點針線確實不值幾個錢,拿著一根針幾卷粗麻線,無論在哪都不可能換一籠白面肉籠餅或者鮮肉大餛飩。
“往日擱你家吃那么好的東西,喬丫頭都沒要過錢,不過是幾個餅子,值什么?喬丫頭呢,你讓她出來,我跟她說!”
“東家在后頭辛辛苦苦烤餅呢,這個天湊在爐子旁邊,小臉上烘得都是汗,讓人怪心疼的!大娘,您也別讓我們為難。”來乾道,“我也知道您跟東家關系好,您也心疼心疼我們東家這么操累!俗語說親兄弟還要算明賬呢,何況非親非故的,您總來吃白食,傳出去讓您面上也不好聽,您說是不?”
賽大娘大為光火。
吃白食這幾個字說的也太難聽了!
而且他前頭那幾句話是什么意思,敢情自己要是不給錢,那就成了不體貼人了?
然而這會兒二丫還在屋里,她也不好讓親家小姑子看自己笑話,只好忍氣吞聲從錢袋子里摸出了四文錢遞過去,哼了一聲,接過胡餅就走了。
這出鬧劇讓二丫看得目瞪口呆。
她悄悄問谷雨:“這大娘每次來這吃飯都不付錢呀?”
“可不是!”谷雨也低聲抱怨,“你也看見了,那么好的肉醬湯餅,她要白吃一碗還不算,還要再舀一勺喝肉醬湯!”
二丫驚奇地砸了咂嘴。
她家就是賣豬肉的,她在家煮飯同樣也免不了做肉醬之類的,自然知道這肉醬多實在!
二丫的嫂子正是賽大娘的女兒,為此二丫陷入了沉思,她覺得嫂嫂那個人雖然也挺勤儉持家,但也沒有臉皮厚到這個程度啊……
這是個小小的風波鬧劇。
喬蕓正在后廚烤餅,全神貫注,前頭店門口的小鬧劇她根本沒聽見。
云雪媚多年習武,聽力極佳,在院子里聽了個全程,不由得勾起唇角。
來乾繼續吆喝。
他吆喝的臺詞不多,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然而卻頗有效果,很快就有兩個獵戶來到鋪子門口駐足。
“你這餅怎么賣?”
來乾笑著把喬蕓之前的價錢說了,又道:“我看幾位壯士也是來曲沃獵野豬的吧!我們家的胡餅又香又韌,幾位客官不信,現嘗一嘗!嘗一嘗不要錢!”說著,他拿出一個胡餅,撕成兩半,給兩個獵人一人遞了半邊。
兩個人咬了口胡餅,果然噴香美味!
于是,其中一個笑著說:“給哥兒幾個來十文錢的!”
“好嘞!”來乾麻溜地用一小塊布裝了二十個胡餅,齊齊整整地包裹好,系了個結:“您拿好!小心燙!”
獵戶遞來了十文錢,爽快地走了。來乾還能聽到他們的低聲交談:“這么些胡餅夠咱哥倆吃到晉州了吧。”
“不止……省著點吃能起碼能走到汾西……”
在來乾的吆喝下,很多即將離開曲沃的獵戶都來買喬蕓的胡餅做干糧了。
那些走著來的人買的相對少一些,騎馬來的人能買稍微多一點。至于那些駕著車的達官貴族,存放東西的地方多,要吃飯的嘴也多,買的餅子就更多了。
喬蕓這一下午“烤”出了好幾爐胡餅,賺了將近四百多文。
眼看著天要擦黑了,來乾才停止了吆喝。
谷雨趕緊端了一大碗白開水遞給他,心疼地說:“快,喝些水,瞧你,嗓子得多累啊!”
來乾嘿嘿笑笑,接過碗痛痛快快地一飲而盡。
喬蕓知道來乾忙活了一下午掙了將近四百多文的時候,有點哭笑不得。
來乾裝銅錢的箱子輕輕晃了晃,燈光下,四百多個锃光瓦亮的銅子兒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分外悅耳。
可她現在又不缺這幾百錢!
喬蕓收下了這些錢,又從里頭拿出了一百文遞過去:“給你,今天干得不錯,你的獎勵!”
來乾欣喜若狂,沒想到只是幫忙吆喝了一下午賣餅,就能得一百文的賞錢!
他接了錢,連連作揖。
“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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