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忠看到他們態度這般冷淡。
也知道他們還在氣頭上,一時半會根本沒辦法一敘天倫。
想到家中兩個兒子成天借酒澆愁、脾氣又大,孫子……
行云他知道真相后就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已經不肯出來見他們了。
孩子大好的前程就這么毀了。
他也曾問過吳氏,如今楚家被反噬,你可滿意了?
然而吳氏絲毫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反而怪他當年沒有快刀斬亂麻,如今白眼狼力氣大了開始反咬了。
他氣得幾次都想翻臉。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
并不是他舍不得吳家的勢力,而是志杰和志勝還需要依靠吳家支撐。
不然,他們楚家就真的完了。
他這把年紀到沒什么,大不了回鄉下種田去,可志杰和志勝怎么可以?
他們一家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風光和權勢,豈能說敗就敗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請到神醫,先把志杰志勝和行云的腿傷治好。
長房兒孫埋怨他,他只能以后再去彌補了。
楚懷忠滿面愁容,想找舅哥們和張親家喝杯酒,敘敘話,卻沒想到也找不著他們。
明明是一輛馬車同去同回的,一起進了福全酒樓側院才下了馬車,怎么會找不著他們?
“老爺……”
老管事也跟著楚懷忠幾十年了,對楚家這點事兒也是知情的,此時遲疑著上前。
“屬下總覺得不對勁兒,今兒認親或不認親,分家或不分家,為何老爺一直很被動呢。”
“一開始屬下過來求見時,楚會元可說的不認識。”
“等老爺親自過來后,就靈位、舅老爺、老親家都出來了,顯然是有備而來呀。”
“唉,他們有備而來不是情理之中么,畢竟這些年他們過得這么苦。”
“我的長房兒孫差點被吳氏那惡婦害死,這本就是我虧欠長房兒孫的。”
楚懷忠喝著悶酒,很是無奈。
本以為這事已了,他可以和兩個孫子說上話。
沒想到被安置在包廂里,只能聽見外頭說笑聲,甚至都沒有哪位考生過來寒暄一下。
想到先前在酒樓外,那些考生全部站在默云后邊,對他是無聲的指責。
他也沒好意思以祖父身份自居,跑去與默云的客人打招呼。
楚懷忠哪有心情吃喝?
他喝了幾杯悶酒,見兄弟倆還是沒有過來管他,他便起身往外走。
一路還能聽見竊竊私語聲,多是在指責他偏心無情的。
這令他窘迫得加快了腳步,來到一層大堂時才遲疑地停下了腳步,詢問伙計。
“默云和星河在哪兒?”
“在招待客人。”伙計隨口回答。
“他們的舅爺爺和外公呢?”他又問。
“已經回去了。”伙計又道。
楚懷忠……
他想了想,再問:“可否請陸大掌柜一敘?”
“我們大掌柜早就不在福全這邊了,他還有其他鋪子要管,忙得很。”
這次伙計的語氣帶了幾分傲氣,想見他們大掌柜?
見伙計這態度,楚懷忠沉了沉眉。
但又想到,一個小伙計敢如此顯然也代表了陸大掌柜的意思。
如今真是什么人都敢來踩他一腳了!
他氣得甩袖而去。
伙計看著楚懷忠一行離開,連忙跑去通知楚默云和楚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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