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現在除了看看琴譜、撫撫琴,確實有些懶洋洋的,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致了。
那就……干脆只用外頭的藥材吧。
她給墨池先生的方子,若做起來不也只能從外面采買材料么。
想通了這一點,唐簡有些無奈,也有些恍然。
感覺自己太容易理想化,卻又總忘記現實就是這么真實。
當她細細說明這個問題,耷拉著腦袋已經低垂到楚默云胸前了。
楚默云含笑將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掌抬起,撐著她的下巴緩緩支起她的頭,仰起她的俏臉。
她靦腆地笑著,為自己拖泥帶水的計劃感到不好意思。
“媳婦兒,其實怎樣都好,畢竟你手里掌握那么多手藝,就是本事。”
“這么有本事的我媳婦兒,有什么好懊惱的?那是別人家媳婦羨慕不來的呢。”
“嘖我家夫君大人都快成夸夸教主了!”唐簡被男人囂張的話給逗笑了。
晚上的郁悶也一掃而空。
她在他懷中撐起身,伸著手去捧起他的臉頰,傾身上去吧唧了一口。
楚默云看著小媳婦收了愁云,綻放出笑臉,也松了口氣,不過……
媳婦兒竟然說他是夸夸教主?
這新鮮名詞他可是第二次聽說了呢,就是在嘲笑他拍馬屁唄。
“好啦,那我的教主夫人高興了沒?我們去隔壁看他們學琴去。”
楚默云眉眼彎彎地拉起小媳婦,要往外走。
剛才那邊的琴聲從一道變成兩道了,不太整齊,這會兒到是齊了些。
應該是幾人讀了譜,正摸索著練習呢。
幾人不同不同節奏、不同音階地練習,還沒有受到對方干擾而亂了自己的方寸。
其實是很厲害的。
非常厲害!
就像多重奏,層出不窮、雜而不亂。
倆人剛出來正要往正院去,就見楚揚拽著爹爹過來了。
“二叔!二嬸!”
一見到楚默云和唐簡出來,楚揚立刻開心地喊了起來。
“我和爹爹說啦,我要學笛子!”
原來小家伙剛在這邊聽琴呢,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兒,就跑去跟爹爹說。
楚星河聽說還有笛子,也是一愣。
聽兒子說是買琴送的,便有些恍然。
不過,他也多年沒吹過笛子了。
似乎是從二弟不再吹笛子還將笛子送與了表弟之后,他也不再吹了。
因為他理解二弟的心情。
那是從光明大道墜落泥沼的無力感,內心有多絕望就有多頹廢。
這樣的心情怎么吹得響笛子?
二弟從小是跟他學的笛子,如今二弟將笛子放在書房里,對揚兒說寫完了字,就可以吹笛?
一時之間,太多往事涌上心頭,心神恍惚之間,就被兒子拽過來了。
小家伙哪里知道,今天二叔對他做的事情,也是當年爹爹對二叔做過的事情呢?
那時少年兄弟都是意氣風發、充滿理想、懷揣著目標的。
就算他們知道有個祖父在京城做官,也并沒有念想過。
因為他們包括爹和祖母都清楚,其實他們已經被祖父遺棄了。
而這也是他們兄弟曾經奮斗的動力之一。
那就是要讓他們這被遺棄的一脈,將來要平步青云成為人上人.
要讓京城那人知道,他遺棄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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