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不用去特意去感受，他都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有多快。
謝晨轉頭垂眸，視線落在將頭靠在他肩頭的女孩身上。
或許真的如林森所說，她就是個壞蛋，故意這樣親近他，撩撥他。
她什么事也沒有，只留他一個人兵荒馬亂。
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個扶手，扶手剛好擱在墨芩腰部上面一點的位置。
似乎是很不舒服，女孩不安分地動了動。
謝晨心里自暴自棄地想，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他將人扶起一點，把橫在兩人之間的扶手給收了起來，兩人之間瞬間沒有了任何阻攔。
接著，他又移了移位置，這樣可以讓墨芩靠得更舒服一點。
謝晨才剛一松手，女孩就無意識地整個人都湊了過來，將頭搭在他肩上不說，還往他懷里湊了湊。
女孩柔軟的身軀靠在他懷里，明明沒什么重量，卻壓得他不敢大聲喘息。
暖暖的，軟乎乎的。
謝晨僵在原地，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任人施為。
明明是已經入了秋，外面還在下大雨，頭頂的中央空調也盡職盡責地幫謝晨降著溫，可他的身體還是燥熱的。
從沒有過如此難耐又讓人心癢的感覺。
像是吃到了一顆喜歡的糖，甜甜的但總有吃完的時候。
好一會兒，他才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脖子，卻發現過道對面一個大媽滿臉慈愛地瞅著他們，還對他曖昧地笑了笑，然后大媽披著一件披肩閉眼休息了。
也正是這個舉動，謝晨才有點明白，為什么女孩會往他身上湊了。
太冷了。
他抬頭望向窗口上方的空調出風口，果斷伸手……將風調大了一點。
果然，女孩又往他懷里湊近了一分，甚至還直接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幾乎都窩在了他懷里。
謝晨：“！！”
他方才調出風口的手蜷縮了一下，身體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他猶豫再三，又抬手將人整個攬住，抱得更緊了。
就像是情侶之間親昵的擁抱一般。
至于心里那一點的罪惡感，對此刻的他來說微不足道。
謝晨：是她先靠過來的，這不能怪我。
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兩人要去地方這趟高鐵的一個中間站點，福柳鎮。
墨芩早就預料到會睡著的可能性，設定了一個到站前十五分鐘的鬧鐘。
見懷里的女孩要醒了過來，謝晨連忙閉上雙眼，佯裝自己也睡著了。
發覺自己抱著謝晨的時候，墨芩有些驚訝但也僅此而已。
她輕手輕腳地從男人懷里退出來，確定自己不會吵醒謝晨，卻敏銳地發現謝晨這廝睫毛顫了兩顫。
這是在裝睡？
墨芩沒有拆穿他，而是整理了些許凌亂的頭發。
至于兩人中間的扶手何時被放了上去，以及空調為什么比之前還要大上一分，這兩件事她當然能知道是謝晨的干的。
但到底也沒有懷疑謝晨的用意。
因為若是換個人坐在她身邊，她是怎么也不肯可能滾到別人懷里，還緊緊抱著不放的。
在這個站下車的人并不算多。
稀稀拉拉幾個人，帶著各自的行李行色匆匆地往外走。
謝晨垂眸低首，一言不發地落后墨芩半步，看起來像是沒睡醒有起床氣的樣子。
他現在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反而有些生氣。
自己也說不清是因為墨芩明明抱了他卻滿不在乎而生氣，還是因為他那一點卑劣的行為而生氣。
一個聲音在心底提醒他：她有喜歡的人，他不應該這樣。
不應該再接近她，這樣會讓他陷得更深。
心里悶悶的。
很難受。
一路上，謝晨一句話都沒說。
墨芩覺得有些不對勁，特別是他還刻意避開了眼神接觸，她很快意識到謝晨在鬧別扭。
為什么？
也不像是害羞呀。
為了驗證她的想法，她還‘不小心’去碰謝晨的手，果然，謝晨他躲開了。
計程車開到酒店門口，下車后，謝晨微微吸了一口氣，話說到后面聲音越小：
“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距離，之前在高鐵上……對不起。”
墨芩微微挑眉，“保持距離，為什么？”
“因為……男女授受不清。”
“哦～”
墨芩說完就進了酒店大門，這讓謝晨的心又沉了一分。
這是同意了？
同意了好，對，要保持距離。
墨芩去酒店前臺換了房卡，她拿著兩張房卡，并沒有將謝晨的那張給他，而是直接帶著人上了樓。
現在說保持距離，那之前為什么不推開她？
她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當然了，這種事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呢，得找個地方單獨說！
叮——
電梯來到八層。
墨芩沒有給房卡，謝晨也就沒有開口要，只是一言不發地跟著人，直到墨芩刷開了自己的房門，謝晨才忍不住開口。
“你……”
一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墨芩給拽進了房間里。
房門被順手關上，墨芩伸手將房卡插進門口的卡槽，只打開了門口處的一盞小燈，謝晨背后是墻角。
他就這樣被堵在小小角落里。
墨芩逼近一步，抬頭看他：
“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墨芩向來不喜歡那些彎彎道道的東西，人心復雜，可是她只是一株草啊。
有話直說，才是她會選擇的方式。
她能感覺到謝晨對她是不同的，應當是喜歡她的。
她不明白為什么謝晨要說劃清界限的話，但她得將這件事說清楚。
如果謝晨不喜歡她，拒絕了她，那她當然也可以在這個世界和他做普通朋友。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對嗎？”
謝晨此時腦子有些發懵，不，應該說從今天晚上開始就沒有清醒過。
后背微涼的墻壁讓他退無可退，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說出的話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墨芩：“？”
都吹了一路的冷風了，居然問她是不是沒睡醒？
這是在說她做夢的委婉表達方式？
被拒絕了？
她又問了一遍，“你喜歡我嗎？”
謝晨沉默片刻，從他記事起就沒有了父母，師父好心將他養大，為了不給師父添麻煩，他從來不會提任何要求。
不表達喜好，不代表沒有喜好。
但那些曾經想要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