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汐瀾:、、、、、、、、、
顧拂云踩著積雪,移步而來,與朱乾福了福身子:“朱大哥好厲害的身手。”又問楚銳,“楚世子沒事吧?”
楚銳捂著臉,不肯放下,此時半邊臉木木地痛著,習武之人,已有了相當強度的疼痛承受力,只是怕自己腫起來的半邊臉嚇著對方。見顧拂云關心自己,沒由來地心中一熱,迅速放下捂臉的手,趕緊回答道:“這點小傷,算不得什么的。”
而楚銳的半邊臉已迅速腫了起來,把原本英俊的五官全給毀了。
此時朱薇已經吩咐身邊丫鬟去拿跌打損傷膏了:“習武之人,受傷是難免的。沒事,抹點藥就好了。我們家的藥可靈了,抹上去,保證半天功夫就能消腫。”
朱乾笑了笑:“衡山剛才應該只是分神了。”
楚銳道:“是有些分神,不過你這腿上的功夫,可真厲害。”然后呲了呲牙,“剛才我只覺整個腦袋都在嗡嗡嗡的響,甚至還有好一會兒沒法子反應。”
朱乾不信:“我這算什么?上回被你一腳踢到胸口,差點一口氣就提不上來。”
此時,小廝已拿了藥膏奔了過來。
趁著周青給楚銳上藥時,朱薇問朱乾道:“大哥,您和楚世子還要比試嗎?如果要比的話,可否給我們留點地盤?我和妹妹準備滑雪。”
朱乾笑道:“沒問題,反正地盤足夠寬大。”然后指了指西北處,對楚銳道,“我們去那邊比試。”
楚銳卻偷偷脧了顧拂云一眼,笑問朱薇道:“縣主還會滑雪?”
朱乾笑道:“會,還滑得相當好。”
楚銳則心中一動,下意識偷瞄了顧拂云一眼。不若早上見到的淑女裝,此刻顧拂云頭發挽成高髻,以白玉簪相綰。身上披著件大紅色白狐貍面的孔雀刺繡斗篷。白狐貍毛領襯得一張臉兒如美玉般溫潤動人,尤其那雙如黑珍珠般的眸子,撲閃撲閃的,如一汪清泉,亮若星辰。
楚銳呼吸情不自禁地慢了一拍,這顧五怎么越來越漂亮了?
顧拂云趕緊對朱薇道:“我只會溜冰,不會滑雪。”于佳慧是南方人,南方可沒有場地讓她滑雪,就算溜冰也只是溜的旱冰。
“妹妹說的是冰嘻嗎?呵呵,滑雪和冰嘻差不多啦。試一下吧,反正在雪地里,也摔不疼。”朱薇不由分說,讓人拿來雪橇和滑板,開始教顧拂云滑雪。
來都來了,也不好掃朱薇的興,加上確實沒有滑過雪,不試一下怎么對得起現存的機會呢?
于是在丫鬟的幫助下,踩到滑板上,固定好靴子,心想這滑雪應該與溜滑冰差不多,便試著往前滑,當下就摔了個狗啃泥。
朱薇已經站到滑板上,沒法子去扶她。青鴻趕緊上前去扶她,卻被楚銳搶先一步扶起顧拂云。
青鴻秀美的臉蛋兒猙獰了一下,火速沖上去,強行從楚銳和顧拂云中間的縫隙中生生擠了進去,隔離二人挨得過近的身子。一邊給顧拂云拍著身上的積雪,一邊道:“姑娘沒事嗎?”
顧拂云搖了搖頭,雪地上倒是沒有摔著,就是摔了個狗啃泥,面子上不大過得去。
此時朱薇滑了過來,對她道:“滑雪與冰嘻場地不一樣。滑雪一般不用腳腕使力,主要靠手上的支桿和下肢力量。你試著用支桿。”
顧拂云重新站穩身子,見楚銳在這兒礙手礙腳的,于是便道:“楚世子,您不是要與朱大哥比試嗎?我看朱大哥應該等急了吧?”
楚銳抿了抿唇,她這是在趕他嗎?
朱乾也笑道:“小姑娘滑雪,咱們就別在此礙手礙腳了。走吧,咱們去那邊。”小姑娘面皮薄,如何好意思在他們面前摔得四仰八叉?還是把人支開了,免得小姑娘放不開手腳。
連朱乾都要把他支開,楚銳就更不好留下來了,只得悻悻然地去跟著朱乾。
等楚銳朱乾走遠后,顧拂云這才放開手腳,試著用支桿撐地面,毫不意外,滑出去沒多久,就摔了個四腳朝天。好在,雪地柔軟,也摔不疼,顧拂云放開手腳,雖然狠摔了幾回,還是逐漸找到了感覺,在越挫越勇的拼勁下,還真讓她給學會了。等掌握了要領,身上已出了不少汗。便把斗篷給扯掉,放開手腳滑雪。雖然偶爾還是會摔跤,但只要小心不被分神,還是能正常滑行的,只是不敢滑太快了。
朱薇見顧拂云這么快就掌握要領,也還夸了她幾句:“比我當年可是強多了。”
顧拂云抿唇一笑,學會了滑雪,還是不枉此行了。
滑行了數圈,掌握了平衡后,顧拂云開始加快速度。滑行到西北方向時,剛好瞧到被朱乾一腳踹飛的楚銳。顧拂云心頭一顫,飛快地脧了一眼,只見楚銳躺在雪地上,四仰八叉的,暗罵一聲活該,迅速滑走了。
周青和狄龍趕緊上前扶起楚銳,世子爺這根本不在狀態,如何不被人家完虐?
朱乾渡著步子過來,看著已經是鼻青臉腫的楚銳,擰起秀氣的眉道:“看來你心思并不在此。”扭頭,看著遠去的那個纖細苗條的身段,搖了搖頭道:“別人在美人面前,是越挫越勇,你倒是好,反而背道而馳,也不怕小姑娘鄙視你。”
楚銳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已滑出老遠的纖細身影,脫掉斗篷的顧拂云,紅色小豎領束袖及膝短裙,鵝蛋青的汗巾子束腰,穿著及膝的羊絨長靴,寬松的大紅緞面的胡褲松松垮垮地扎進靴子里,身子微弓,動作靈敏,看起來是那么的英姿颯爽,如一只活靈活現的小鹿,動作迅敏,皓潔迷人。
剛才,自己被朱乾一腳踹飛的畫面,肯定被她收進眼底了吧。
她會不會在心頭嘲笑他技不如人?還是暗罵活該?
朱乾看了滑得正帶勁的朱薇二人,對楚銳道:“看來你也沒心思比斗,走吧,回書房下棋去。”
楚銳下意識就拒絕:“再來,這回保證不分心。”不能再讓顧五小瞧他了。
一定要讓她見識下他的厲害。
朱乾笑著搖了搖頭,對周青道:“你來勸勸你主子吧。”也不給楚銳說話的機會,就那么施施然往外院走去。
周青則在楚銳耳邊低聲道:“爺,聽朱公子的,不比了吧,與朱公子下棋也好。”
楚銳目光豁豁地瞪著他。這個混賬東西,虧他每月領五兩月銀,年底還給他封厚實的紅包,他就是這樣回報他的。
周青心頭直嘆氣,正要說話,哪知狄龍已嚷嚷道:“世子爺,您就別逞能了,這張臉都被揍得鼻青臉腫了。我要是顧五,肯定不會多看一眼的。”
腰間挨了一記,狄龍捂著痛處,不服氣地對周青嚷嚷道:“干嘛又拐我?我說的是實話嘛。世子爺這張臉都被揍成豬頭了,對顧五使美男計,適合嗎?”
周青捂眼,表示,這蠢貨哪來的?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狄龍后知后覺地想到自己又心直口快了,趕緊捂嘴可憐巴巴地道:“世子爺,我錯了。雖然您這張臉又腫又青,但依然英俊瀟灑,威武不凡。”
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隱隱作痛,楚銳臉色黑如鍋底,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扣你半年月俸。”然后大步流星地往朱乾離去的方向走去。
而狄龍還在放聲慘叫:“世子爺,您好狠的心。為什么每次都要扣我月俸?”嗚嗚,他的媳婦本又沒了,要何年何月才能娶上媳婦啊?
周青白他一眼,丟下“蠢貨”二字,也快速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