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汐瀾:、、、、、、、、、
回到宏雅大師的禪房,顧遠山和宏雅大師都各自松了口氣,顧遠山向她招手:“去看書怎的看這么久?”
顧拂云走進來,看了棋盤一眼,不答反問:“下得如何?”
顧遠山一言難盡地看了宏雅大師一眼。
宏雅大師則說:“貧僧學藝不精,慚愧,慚愧。”
顧遠山說:“大師一心向佛,佛法深厚,想來并無時間對弈,棋技生疏也情有可愿。”
顧拂云左看右看,忽然明白過來,很是不厚道地偷瞄了宏雅一眼。
宏雅羞愧難當,卻只能自咽苦果,故作鎮定地問顧拂云:“施主紅光滿面,雙眸清亮,想來此去藏書閣,應該收獲頗豐。”
顧拂云一本正經地道:“這是自然。若非夜色已晚,睡意來襲,還真不想離開呢。”
顧遠山與顧拂云一道回了院子,顧遠山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問顧拂云:“妹妹棋藝如何?”
顧拂云實話實說:“還成吧,倘若與二哥哥對弈,讓我五子,我應該能夠堅持一盞茶。”
顧遠山:“……”良久,他才喃喃道,“難怪宏雅大師要找你下棋。”兩個臭棋簍子,難怪能臭到一起。
顧拂云再也忍不住,捂唇大笑:“二哥哥能把宏雅大師的臭棋藝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真讓我大長見識。”
剩下顧遠山一個人時,顧遠山還在喃喃自語:“清新脫俗?這詞兒倒是新穎,只是……有這么用的嗎?”
顧拂云關了房間,揮揮手,讓迎上來的書晴邊兒去,迫不及待地對青鴻說:“趕緊的,把那匣子給我。”
青鴻無語地從厚實的袖子里,拿出已被她捂得熱烘烘的紫檀木匣子,匣子精美,雕了花開富貴如意云紋,中間還用細細的寶石與羽翠鑲嵌出振翅欲的鳳凰模型,就連鎖都是用精致的銅鎖造就。但顧拂云可沒功夫欣賞,迫不及待地打開匣子,一股腦地把里頭的銀票,金票,地契,全拿了出來,再一張一張地數著。
青鴻無奈地說:“姑娘,剛才奴婢親自點過了,五萬兩銀票,兩千兩金票,以及一張地契。”
顧拂云說:“你不懂,親自過了我的手,才有成就感啊。”數了一遍又一遍,這才依依不舍地重新放入匣子里,這才有功夫欣賞匣子的精美與富貴,摸了摸匣子,說,“這匣子也太精美了,一看就不安全,還是換了吧。”又依依不舍地把銀票地契一并裝進匣子里,上了鎖,又還抱在懷里,不肯撒手。
書晴雖已見怪不怪,但仍是忍不住撫額。
顧拂云認為,虧得當初被楚銳算計后,她能忍下無邊憤怒,沒有告之楚銳她曾救過他的事,如今回報果然豐富。
沉甸甸的匣子告訴她,就算有王牌在手,也得在適當的時機丟出來,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功用。
興奮過后的顧拂云又回歸到現實,這地契雖然在自己手上,但她要以什么名義去官府過戶呢?萬人走漏了風聲,外人肯定會猜疑,楚家的地產,怎會平白無故地過繼到她名下。要是被好事之人宣揚出去,她與楚銳可就說不清了。
又想掙銀子又不愿與楚銳有半分瓜葛的顧拂云,烙了一夜的床單,第二日便頂了一對熊貓眼。幸而年輕,用煮好的雞蛋敷了下,便不大看得出來。
清晨,楚銳來到顧拂云的院子,院門緊閉,倒是旁邊的院門大開,顧遠山正與江彥在院子里打拳。顧家好歹也是本朝開國便欽封的世襲伯爵府,三代傳下來,也還是頗有些底蘊的,顧家子弟從小便有了一套養身法則。
楚銳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眼角處已發現楚銳身影的顧遠山已停止打拳,出來相問:“兄臺在此徘徊,可是要找人?”
楚銳這才發現是顧遠山,顧拂云的二哥,便有些尷尬。
顧遠山也還是認得楚銳的,臉就沉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原來是護國公世子,不知世子大清早的怎會在此?”
身后的江彥也下意識地打量楚銳,眉如刀裁,修長入髻,眼似點漆,炯炯有神,一張年輕的國字臉,既有不怒而威的氣勢,又因精致的五官,中和了普遍國字臉會有的刻板。一身雨過天青色長衫,并未戴冠,精致的五官,如亭淵岳峙的氣度,迥異于時下文人的斯文飄逸卻顯得單薄的身材,有種力與美的陽光氣慨。
江彥心想:時下權貴子弟,大都浮夸風流,可這位楚世子,卻有種深不可測之感。讓人下意識地不敢造次。虧得五表妹與他退了婚,這樣的人,哪適合嬌慣又不喜約束的五表妹?
楚銳見到顧遠山也頗有些尷尬,但比起昨晚丟臉丟得再也撿不起來,也沒要死要活的他,很快就恢復如常,拱手道:“顧二兄。”
顧遠山輕哼一聲,拂袖道:“楚世子出身公爵之家,來往皆權貴,顧家小門小戶,楚世子還是稱呼顧某名字即可。”
楚銳:“沒想到能在此碰上顧二兄,實是湊巧。實不相瞞,在下有事請教顧二兄。還請顧二兄不吝賜教。”
顧遠山道:“顧某何德何能,如何擔得起賜教二字。再則,顧某才疏學淺,也不敢賜教于楚世子。楚世子找錯人了。”
楚銳并不理會顧遠山的冷臉,又抱了抱拳,誠懇地說:“顧二兄,這件事,還真的只有您才能幫忙了。”
顧遠山不信,冷聲道:“楚世子文韜武略,簡在帝心,手中差事也當得好。我輩靠祖蔭混日子之人,在楚世子映襯下,盡顯平庸,更是羞于見人。能讓楚世子都覺得棘手的事,顧某怕也無能為力。楚世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此時,顧拂云這邊的院門也被打開,青絲探出頭來,對顧遠山道:“二爺,江表少爺,姑娘的早飯已經弄妥當了,兩位爺可以就餐了。”一想到今日自家姑娘做的雞蛋酸菜粉絲湯,那酸辣酸辣的味兒,已刺激得青絲唾液不住地分泌,把話傳完,就一溜煙進去了。
顧遠山和江彥也是精神一震,三步并作兩作,跨過院門。
而楚銳一聽顧拂云居然親自做早飯給顧遠山和江彥吃,目光豁豁地看向江彥。
楚銳目光微微瞇起,眼前這個少年,雖然衣著只是普通的杭綢直綴,普普通通的文生巾,可那周身的文雅氣息,俊美的五官,這讀書人的身份,不正是時下七大姑八大姨包括大家閨秀的理想如意郎君人選嗎?
楚銳心頭危機密布。蘇六都還未解決呢,又冒出個讀書人的表哥,這表哥表妹的,真讓人討厭。
------題外話------
宋代過后,古代女子的擇婿第一標準就是讀書人。有功名在身的文人,更是大家閨秀的首選。以桃子的眼光來看,古代的舉人,地位堪比現在的重本,可以抱金飯碗了。進士就更了不得了,重本里的研究生,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