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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莊嚴肅穆的大殿，此刻血流成河。
玉石柱子上雕刻的金龍也被濺了血，看上去狠戾無比。
那些個大臣們早就躲在角落里抱著頭瑟瑟發抖，他們是站隊了，可也要有命活著才能謀劃別的。
蕭慕謙護著大皇子，還要與那些不要命的士兵對抗。
好在他是在戰場上真正廝殺過的人，所以一點都沒有落下風。
九皇子見此，怒吼一聲“找死！”，立刻就加入戰局。
雖說他如今的傷勢沒有完全好清，但若是讓大皇子今日逃出去了，那他接下來就別想好好過了，所以有了這個信念之后，誰也不管，招招都奔著想讓大皇子去死。
如此一來，蕭慕謙倒是有些難處理了。
士兵們見此，立刻上前去好幾個與之纏斗起來，大皇子落了空，九皇子如何肯放過這種好機會。
眼看那劍就要入胸，突然被一根黑羽箭將手里的劍給射成了兩截，回頭一看竟然是定王蕭庭意！
他手握弓箭的樣子，似乎又回到了當年。
可惜，這黑羽箭的后坐力實在厲害，他被反彈到了心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嘴角的那一絲鮮血，顯得格外刺眼。
“十七弟！”
啟帝一身便衣的走過來，看到他這樣子不由皺眉。
“你沒事吧？”
“多謝陛下關心，許久沒用這黑羽箭了，氣血有些上涌，不妨事的。”
咳咳兩聲，聽上去并沒有比從前好到哪里去。
但此刻不是追究他身體情況的時候，啟帝冷著臉就朝大殿一步一步走去。
而他身后跟著的可是白相，許閣老，還有林望。
數眾皇城軍已經把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里頭的衛國公和九皇子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大膽叛軍，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林望在東都城的威嚴可比蕭慕謙厲害多了，他才剛說完此話好些士兵就被嚇得立刻癱軟在地，將兵器丟的老遠，蹲在原地等著被抓。
九皇子見狀，大喊一聲不好！
而后在看到走進來的啟帝時，眼睛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父皇！你……你沒事！”
“哼，朕若是有事，豈不是隨了你們的心愿！”
再看向衛國公的時候，眼睛里充滿了嘲諷和厭惡。
衛國公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會沒死！竟然沒死！
“衛國公，看見朕沒死，是不是很可惜啊？”
“陛下！”
衛國公就算是心里震驚，可眼下還是得再裝一下，連忙哭訴著就跪倒在地。
“老臣還以為此生不能侍奉陛下了呢，沒想到天佑我大晉，陛下竟然生還而歸，老臣高興！高興啊！”
許閣老挑眉看向哭訴成一團的衛國公，心里不得不感慨，這演戲的本事，還是衛國公厲害些。
都已經事到如今了，還能辯駁呢！
可惜，他們知道事情的原委，啟帝自然也知道。
對于哭嚎不止的衛國公，啟帝可沒在意，反而下令就讓人把衛大郎給抓了。
“父親，救我啊父親！”
衛國公看到兒子被抓，心里也知道大勢所去，腦子里不停的轉著想要找什么借口為自己和大家開脫。
沒想到啟帝倒是先他一步，將事情的原委都給抖落出來。
“朕可真是沒想到，養了這許多年的兒子和臣子竟然要朕死！甚至連個全尸都不留。不但如此還嫁禍于人，若非朕早一步知曉此事，只怕如今真是去地底下叫苦哀哉了。”
“陛下是聽了什么人的胡話，他們竟然如此攀篾老臣！”
“胡話？衛國公，從你與孟將軍聯手的那一刻起，朕就已經知道了。你當自己能那么輕松的就將那些刺客安排在法華寺和竹林？笑話！”
啟帝一邊說這話的時候，一邊鄙夷的看著衛國公。
自他失去這只眼鏡后，腦子也跟著糊涂起來。
如此大事，竟然會交給衛大郎去處理，皇家暗衛順藤摸瓜的早就將一切都處理好。
今日從宮里出發的皇帝和皇后，壓根就不是本人，他倒是跟隨在林望身邊好好的藏著。
原本還希望今天不過是一場誤會，最好是他多心。
結果，火雷聲響起的時候，他就知道此事再無轉圜！
看著大皇子和孟將軍匆匆而去，留下的人竟然還想對覺遠大師也動手！
若非林望及時出手阻止，只怕今日后果不堪設想。
看向衛國公的時候，眼里已經沒有了任何色彩，但看向九皇子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一絲失望和痛心。
今日過后，他們連父子都沒得做。
這就是天家的尊貴背后所要付出的代價。
衛國公聽到這里，該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平靜無波的看著啟帝就問道。
“所以陛下從漕運司貪污案被查之后，就一直在給我們設圈套？”
“沒錯！”
啟帝此刻看著衛國公的表情，也沒有一點設計被識破后的尷尬。
反而是一旁的九皇子，嘶啞著嗓子說道。
“所以，父皇這是拿自己做引，逼得兒臣不得不下手……”
九皇子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啟帝設下的圈套，滿臉的不可置信。
可那又怎么樣？
說到底，他們還是對啟帝動手了，不是嗎？
“哼，你還有臉說。朕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給了你和你母妃太多的寵愛，才會把你們二人乃是衛家養得不知天高地厚，連朕都敢算計！”
啟帝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敢勸，個個都跪倒在地，巴不得自己耳朵是聾的，這樣才少聽些皇家秘辛。
白相倒是淡定，他站在啟帝身邊，淡淡的看著衛國公。
其實一開始他的目的只是想借漕運司貪污案的事情讓衛家付出應有的代價，誰知啟帝卻有些猶豫，所以干脆來個釜底抽薪。
誰知道衛家竟然如此膽大，連皇帝的死都敢設計。
比起黔州那莫須有的罪名，這個可是實打實的暗殺，啟帝就算舍不得父子恩義哪有如何。
皇權面前，無一人可以威脅和挑釁陛下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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