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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郎在朝中站著聽啟帝吩咐一切事宜，心中暗想，還好父親早有打算，如今就是漕運司翻了個底朝天，也查不到他們任何事情上！
啟帝立刻就讓蘇將軍帶了五萬濟州軍前去支援金陵城內的白朝安等人，而且又擬了一道圣旨，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白朝安可以先斬后奏！
蘇將軍當天就拿了虎符和圣旨，奔著濟州軍的方向而去。
好在，濟州和金陵城乃是一個方向，也耽誤不到什么時間。
宮中，啟帝和白相單獨在說話。
面對這位三朝的元老，啟帝是又敬又怕的。
此事若是沒有掀開到如此地步，他其實不打算追究的。
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況且兩浙的百姓也沒有因此過上不太平的日子。
天朝盛世，萬象太平，是他對自己這十余年執政的一個總結。
如今鬧成這樣，又是在水患和地震之后，啟帝覺得自己過去的勤政為民都白費了。
所以有幾分郁結。
白相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可就是這樣，白相才覺得啟帝并非是個好皇帝。
若是先皇還在世，漕運司怎敢如此放肆！
只怕事情才剛出現苗頭，就會被按壓下去，何愁今日。
“白相，你說是否是上天覺得朕這個皇帝做的不好，所以才會如此接二連三的出事，以警示朕。”
“陛下，西南水患乃是南越與焦荏動的手，地震是水患引起的，至于漕運司的貪墨背后有什么大羅神仙在作保，想必您心里也是清楚的，何苦要把罪責都引到自身上，要老臣的愚見，自然是誰做下的孽誰來擔這禍。”
孟將軍密信中的事情，白相一清二楚。
所以衛國公的罪是跑不了了，如今就看啟帝如何抉擇。
但瞧他這優柔寡斷的模樣，似乎是有些舍不下。
啟帝確實舍不下，扳倒衛國公不是什么難事，可難就難在若是他倒了，九皇子就再也沒有什么機會，那么朝中的局勢就會偏幫到大皇子恪親王處。
他如今還是春秋鼎盛的時候，下面的兒子太過出挑可不是什么好事。
對他的皇位威脅可是大的很呢。
所以，這才是他下不了決心要動手整治衛國公，或者說九皇子一派的根本原因。
可惜，白相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殺機。
“老臣聽說鳳家二房之所以將礦山上繳，是因為曾經發生了坍塌。”
“什么？”
礦山坍塌，不是什么大消息，可是鳳家的礦山坍塌，這就有些奇怪了。
從他有印象開始，一直都聽父皇稱贊這鳳家的礦山管理有當，自開朝以來從未出現過差池。
如今怎么會法身坍塌？
急忙就追問起原因。
“陛下也知道，老臣的長女是嫁入鳳家的，所以這方面的消息要多知道些。礦山之所以會坍塌，不是鳳家的原因，而是有人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取得鳳家的賬本據為己有。從而通過打壓鳳家在涼州的勢力，而巧取豪奪這礦山為自己所用。”
話不多，但每一句都落在啟帝的心里。
“陛下可曾想過，鳳家礦山的位置在何處？距離何處最近？若真是有人將那礦山據為己有，暗中打造兵器，只怕有些人要起異心了。”
御書房的側面，掛著的就是一副大晉山河輿圖。
啟帝抬眼看過去，赫然就看到了大大的“黔州”二字。
一下子，他心里警鈴大響。
黔州，涼州。
鳳家的礦山打造兵器，黔州多山多云霧正好可以藏匿私兵。
而這條線，還是他親自給二人連上的。
想到賜婚的那段日子，衛貴妃鬧騰的模樣，啟帝就如同吃了蒼蠅般的惡心。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里。
一時間，對衛國公的算計十分惱火。
當時衛貴妃一門心思都放在千綾郡主身上，他還覺得威脅十分大，特意找人對她下手，然后選了個不起眼的裕王孫女與之相互牽制，沒想到竟然被算計著倒是給了他們名正言順在一起的機會。
今日若非白相點出來，只怕他還蒙在鼓里呢。
看著他臉色的變換，白相心中對此十分漠然。
這些話，其實只是他的猜測，甚至說是他故意引導啟帝這么去想的，為的就是讓他下定決心去收拾衛國公。
不真實的去觸碰到他的逆鱗，啟帝是不會下這個決心的。
而他最怕的就是皇權更迭，哪怕對方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兒子，也一樣。
這些年，他一直在觀察，九皇子確實非堪擔大任之人。
他若上位，只怕大晉未來沒什么希望了。
所以，就算此刻因為自己的故意“陷害”導致九皇子被從高位拖下來，他也在所不惜。
啟帝陷入了無盡的沉默，白相也沒有去催促。
站了不知道多久，白相的腿都有些麻了，才聽到啟帝找了王公公過來。
“你去后宮告訴皇后，貴妃瘋癲無狀，不堪居于高位，即日起褫奪貴妃金印，貶為貴人，禁足含章殿，非詔不得外出。”
此令一出，白相倒是沒什么反應，王公公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但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現。
“是，奴才遵旨。”
王公公才一離開，啟帝長舒一口氣。
再看向白相的時候，眼神都與剛剛的猶豫不一樣了。
蕭云離這個兒子，確實是他最喜歡的，也是最像他的，可若是生了異心，那便留不得了。
衛貴妃如此下場，不過是給他們一個警告，但若是不死心還想鬧出什么事情來，就怪不得他這個做父皇的心狠手辣了。
皇家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所謂的親情，丟了一個兒子，他還有其他很多的兒子。
白相心中明白，陛下這是要準備動手了。
依照他對衛國公的了解，只怕這才是開始。
當天夜里，皇后娘娘親自帶人來將圣旨宣讀之后，衛貴妃整個人都懵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為何陛下會突然發難。
按理來說，劉賢妃的事情不都過去了嗎？
難不成有人要害她？
于是高呼冤枉，尤其是在看到皇后那譏笑的表情之時，她的逆骨又被激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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