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給身邊的宮裝少女介紹:“這位是碩玨公主,母妃是梅妃娘娘。”
殷桃一聽居然是公主,忙行了大禮,碩玨公主淺笑著,等著殷桃行完了大禮,這才輕輕說了聲:“起吧!”
說實話,殷桃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她見康王和慶王、去世的康王妃都沒有這么被怠慢過。
李太太為人倒是挺好,這碩玨公主似乎是隨了她的母親梅妃,清冷傲氣得很。
既然如此,殷桃也不會上趕著去巴結。
燕懿郡主有些尷尬,她看出雙方都不太熱情,便隨著碩玨公主走到前面去坐下了。
碩玨公主身份極高,坐在左邊為首的位置,正好的齊王妃旁邊。
碩玨公主看了眼對面的方荷,隨即便把目光掃向溧陽,倒是稍稍停頓了片刻:“你就是溧陽?和小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溧陽站起身給碩玨公主行禮,碩玨倒是客氣了兩句。
然后又問溧陽:“溧陽妹妹,你這么多年都跟著唐側妃嗎?你被人賣了嗎?怎么這么巧被唐側妃給救了?”
這話問得過于突兀和失禮了,說話的人都停了下來,都看向溧陽,隱隱有看好戲的興奮。
殷桃也聽到了,眉頭微蹙,看來這碩玨公主不止清高冷傲,還有些拎不清啊。
這么做是想得罪慶王嗎?
她坐在末尾中間位置,正好對上齊王妃,見她嘴角掩飾不住上翹,但又用力壓住。
難不成,今兒是針對方荷和溧陽的宴席?不,應該不是,大約是公主隨意說幾句,就不知是受人唆使還是性格使然。
溧陽不知怎么說,往方荷身邊靠了靠。
方荷把一碟糕點往溧陽面前移了移,輕聲道:“你試試這個,我吃著不錯,要是你也喜歡,回去我們也試著做。”
溧陽見方荷溫和地笑著看她,點點頭吃糕點,這就把公主晾起了。
就在她要變臉時,方荷轉頭直視碩玨公主,出口的聲音有些冷:“公主見諒,我家郡主膽子小,禁不住公主逼問。”
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毫無根基的側妃居然敢懟皇上最寵的女兒,當朝小公主。
碩玨把手中杯子重重放到桌上,一臉冷肅:“唐側妃,這是何意?”
方荷慢條斯理地說:“公主,你今兒的話,敢不敢當著慶王殿下的面,再說一次?”
碩玨一僵,此話切中要害,她不敢在慶王面前放肆。
齊王妃見此情景,立刻打了圓場。
殷桃忍笑忍得臉都扭曲了一下,方姨還是那樣噎死人不償命。
過了一會兒,殷桃便看出了些門道,今兒來了好幾位未出閣的姑娘,原來這是場變相相親宴。
其中就有碩玨公主,她一反孤高冷傲,而是略顯嬌羞地和對面的一位夫人說話。
在場的人既然能被齊王妃請來,自然是親近她的,也不會有人理會殷桃。
好在殷桃無所謂,自斟自飲外加看戲,好不自在。
很快,她要等的陳蕓蕪終于跟著羅大太太來了。
羅大太太笑著對大家道歉,說是有點事耽擱了。
這可是齊王妃的母親,大家很給面子,都表示沒關系,但要罰她多喝兩杯。
喜笑顏開的羅大太太在掃到末尾坐著,一臉淡定的殷桃時,笑容就僵住了。
她伸手一只手,指著殷桃驚訝地問:“你怎么在這里?”
自己女兒是不可能給她發請帖的,她怎么會來這里?居然還有一個位置坐。
殷桃這才緩緩站起身,行了個標準的貴婦禮節,做作的樣子讓方荷都轉過了臉,簡直不忍直視。
齊王妃立刻說她是跟著慶王側妃來的,手還在母親手臂上用力捏了捏,羅大太太立刻會意,沒有在說什么了。
可羅大太太能忍,陳蕓蕪卻沒有這樣的肚量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陳蕓蕪見婆婆偃旗息鼓,一想自己受苦都有葉家的原因,于是就要沖過去找殷桃算賬,但被齊王妃給厲聲喝住了。
羅大太太拉著她的胳膊,強迫她坐下,并在她耳邊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要告訴我,你這點都不懂。”
陳蕓蕪掃視全場,都是皇親貴戚,她不得不安靜下來。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今兒籌辦這賞花宴,說白了,就是給齊王拉人脈,若是鬧起來,后果她也承擔不起。
殷桃用手趁著下巴,端起酒杯淺笑著喝下杯中果酒。
陳蕓蕪轉過臉不看她,雙手在桌子底下死死攥緊。
燕懿郡主借著喝酒,看了眼陳蕓蕪和殷桃,垂下眼眸隱去笑意。
不多會兒,殷桃便臉色潮紅,便站起身往外走去,角落里的周媚跟了上去伺候。
出了月亮門,往前有個波光粼粼的小湖,倒映著湖邊一排綠柳,景色確實怡人。
可殷桃沒有多少心思看風景,慢悠悠地轉著,和周媚有一搭沒一搭閑聊,兩人都時不時注意身后。
周媚再次回頭后問:“二太太確定她會跟來?”
“八九不離十,別人也許不會,但是她嘛,九成回來!”
果然,不出一柱香時間,陳蕓蕪帶著婢女遠遠跟了上來。
殷桃和周媚對視一眼,殷桃張開嘴無聲大笑,這陳姑娘真是太可愛了。
往前走過拐彎處,旁邊的歪脖子樹把后面的人給擋住了。
殷桃也不走了,靠著欄桿看風景。
突然感嘆道:“周媚,羅鑫鋒不值得你如此惦記,你還不要想著她了。”
拋出這句話,殷桃和周媚就聽見后面急促的腳步突然停止了。
扮做婢女的周媚便是殷桃今日的王牌。
周媚和殷桃對視一眼,嘴角輕勾,嘴里卻輕嘆一口氣,語氣哀怨,帶著思念和淡淡愁思:“太太,我也知道羅世子不是能托付終身的人,可我就是忘不了他。誰讓他當初對我那么深情。”
“他就是個人渣,爛人,見一個喜歡一個,恐怕他早就忘了你了,你怎么還惦記他?人家早就娶了陳相的女兒,過得幸福極了。”
殷桃的話里全是為她不忿,也有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太太,我也知道他成了親,可他親自告訴我,他是被逼無奈,他根本不喜歡陳蕓蕪,說她又丑,脾氣還不好,就連做那.就連在床上也是沒有分毫情趣。”
“男人的話你也信,他不喜歡陳蕓蕪,為何要娶她,羅鑫鋒可是堂堂長平侯世子,他若是堅決反對,誰又能強壓他成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