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柚:、、、、、、、、、
洛陽郊外的護國寺之中,何宇跪在佛像跟前,對著一旁的大和尚道:“這位大師,我意已決,愿剃度為僧,遠離紅塵俗世。”
大和尚穿著袈裟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年紀還小,當真是看破紅塵了嗎?”
何宇低聲道:“看透了,這世間情愛最會傷心,不如剃度當和尚六根清凈!”
“阿彌陀佛!”
門口傳來一老邁之聲。
殿中的一眾僧人對著來人雙手合十道:“住持。”
老住持走到了何宇跟前道:“阿彌陀佛,為僧者乃是一心為佛,而非逃避俗世凡塵,施主年紀尚輕,想必爹娘高堂也尚在,若只為情愛逃避紅塵,乃是為大不孝。”
何宇道:“若我不出家,才會牽連我爹娘被陛下娘娘責罰,倒不如出家與我爹娘斷絕關系。”
老住持道:“佛門并非是為避禍,若施主要皈依佛門須有六根清凈之心,施主情緣未了,佛門不能收施主。”
何宇雙手合十道:“住持,佛曰眾生平等,既是眾生平等,那情緣未了之人為何不能皈依佛門呢?”
“師父,皇太女殿下來了!”一個小沙彌匆匆忙忙跑進來,喘著粗氣道。
老住持要出寺門前去迎接,卻被何宇拉住了袈裟:“師父,您就先替我剃度了吧,佛祖既說眾生平等……”
老住持低頭看了一眼何宇道:“佛說眾生平等,但在大棠,皇太女殿下乃是凌駕于眾生之上的。”
何宇:“……”
老住持離開了寶殿見著蕭寧樂提著了燈籠而來,連行禮道:“阿彌陀佛,老衲見過皇太女殿下。”
蕭寧樂將手中的燈籠給了一旁的阿贊,也對著老住持雙手合十行禮道:“住持免禮,我來貴寺乃是為何宇而來,他是不是在你們寺廟之中?”
老住持道:“里面有一位一心說看破紅塵情愛的施主,不知是不是殿下要找的何施主。”
蕭寧樂踏入了寶殿,見著跪在佛像跟前的何宇,她見著何宇的頭發還未剃掉,松了一口氣。
蕭寧樂走到蒲團跟前,跪在佛像跟前道:“信女蕭寧樂,叩見大慈大悲如來佛祖,我未婚夫君不懂事,驚擾佛祖,還望佛祖諒解。”
蕭寧樂行了跪拜大禮之后,走到何宇跟前,“起來,回去了。”
何宇看了一眼蕭寧樂道:“你是不是說過要退婚了嗎?”
蕭寧樂看著何宇道:“走了,夜深了,再晚些可不好趕路了。”
何宇見著蕭寧樂伸出來的手,將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從蒲團上起來,離了護國寺。
下山時,天色已全黑了,縱使有宮女點著燈籠,山路也難走的很。
時不時得還有何宇咳嗽之聲。
直到兩刻鐘之后才下了山,蕭寧樂進了馬車之中,見著何宇還是冷著一張臉,蕭寧樂靠近著何宇的臉龐道:“我都親自來護國寺里尋你了,你還不清楚我對你的心意嗎?還要鬧著退婚嗎?”
何宇冷呵了一聲道:“退婚二字可不是我提的!”
蕭寧樂道:“你倒是沒有提退婚二字,可你卻說了讓我去逼著顧瑀退婚,讓我嫁給他,這與退婚有什么不一樣?”
何宇道:“當然不一樣,你是皇太女,你可以有后宮三千男寵……”
蕭寧樂噗嗤一笑:“得了吧,一個根本就沒有事的顧瑀你都與我鬧成這模樣了,若是我真有了三千男寵,你不得天天來護國寺之中要求出家?”
何宇冷聲道:“顧瑀一事是我要與你鬧嗎?我娘好不容易給我熬一次魚湯,我都病了五日了,就饞這么一口魚湯,你也不許我喝!”
蕭寧樂在燈籠的光照下,見著何宇如此道:“魚是發物,吃藥時不得吃魚,這道理三歲小孩都懂。”
“你分明就是為了顧瑀!”
蕭寧樂見著外邊正是上林街上最繁華的酒樓,陛下四十大壽,接連著就是她的大婚,是以洛陽城之中外來的賓客眾多,如今雖是夜里酒樓也還是熱鬧的很。
蕭寧樂讓著馬車停下,拉著何宇下了馬車,進了酒樓里。
一進酒樓便有小二迎著,“這位姑娘,您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你們酒樓之中有帶魚的菜通通都上上來,再來一份鯽魚豆腐湯!”蕭寧樂道。
小二連道:“好好好,姑娘樓上請。”
何宇隨著蕭寧樂進了一處廂房之中,廂房之中燭火點亮,酒樓底下依舊一片嘈雜。
房中,過了兩刻鐘,小廝們就端著一道道精致的菜色入內,“姑娘,這是我們酒樓特色臘魚干,這是江南特色熏魚,蔥油魚,這是您要的鯽魚豆腐湯,還有這道是紅燒鯽魚……”
各種魚擺滿了整整一桌。
蕭寧樂拿起一旁的筷子,當著何宇的面吃了一口魚肉,蕭寧樂忍著惡心的腥味差點要吐,可她卻還是咽了下去。
何宇震驚地看著蕭寧樂。
蕭寧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著何宇道:“夠了嗎?相信我對你的心意了嗎?還鬧嗎?”
何宇緊緊握著手腕,朝著蕭寧樂一笑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對我的心思的。”
蕭寧樂看著滿桌的菜色道:“既然知曉對不起我,那你今日就把這一桌魚都給吃了!”
何宇就是愛吃魚,也吃不了這一桌魚,他朝著蕭寧樂淺笑一聲道:“殿下,這魚好吃嗎?”
“不好吃。”蕭寧樂道:“這鯽魚一股子腥味,肉又老……”
“那你不如吃何宇吧?”
“這鯽魚不就是河魚嗎?”蕭寧樂問著,“要說肉質好還得是海里的魚……”
何宇拉著蕭寧樂的手道:“何宇在這里呢!”
蕭寧樂:“……”
何宇走到房門處,將房門給鎖了起來,便將蕭寧樂打橫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酒樓的廂房可沒有何家與東宮舒服,就連被子都是如寒鐵一般是冰涼的,蕭寧樂連往何宇懷中取暖道:“你先說好還鬧不鬧了?”
何宇笑著道:“我知曉你心中有我,還鬧什么?”
何宇這會兒如同泡在蜜罐里一般。
蕭寧樂看著何宇的傻笑也笑了,“不就是我吃了一口魚肉,值得你這么開心嗎?”
“當然值得了,這就說明在你心中我比顧瑀重要。”
“傻子,你本來就要比顧瑀重要得多。”蕭寧樂道。
屋內雖無炭火盆,但蕭寧樂整個被何宇給禁錮著倒也絲毫都不察覺冷,耳鬢廝磨間,蕭寧樂只覺得熱的厲害。
“何宇……停下。”
何宇咬著蕭寧樂的耳朵道:“明日休沐,我們已經五日不見了。”
蕭寧樂最終是累的昏睡過去的,她在睡夢之中依稀得又重復了五日多前的夢境。
顧瑀去世后,她去了顧瑀的墳前祭拜,而后便迷迷糊糊地到了洛陽,那時候蕭榛已是娶妻,群臣逼著她成親。
蕭寧樂心中一直惦念著顧瑀,爹娘為了她能坐穩儲君之位,讓她監國。
蕭寧樂監國以來的第一屆科舉,她就遇到了進士科最年輕的探花郎,在夢中蕭寧樂對他幾乎乃是一眼就看上了。
只是,他的身份有些麻煩,他是她弟妹的親弟弟,蕭榛自小的兄弟。
蕭寧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來,一時間分不清她是在何處,睜眸看清邊上的何宇,蕭寧樂想著她方才的夢境,夢中的探花郎莫非就是何宇?
若何宇真能做上探花郎就好了。
(本章完)